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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的淮水,來自江陵各各世家的護衛們被周小六接收。

於此同時,武寧封節度使也送來五千兵士。

周小六將人打散,編入梁家軍中。

並在某個雨夜發動突襲。

結果顯而易見,在猝不及防之下,徐大損失不小,並被迫退後五十里。

眼見都要看到淮南之地,周小六方才帶兵後撤。

兵士們冒着雨,將營地重新紮上。

徐大厭惡的脫掉貼在肌膚上的襪套。

一旁,僕從立刻上前,為他換上乾爽的裡衣。

外面,田都尉擰着眉頭,來回踱步。

足足轉了十幾圈,徐大方從裡面出來。

“大郎君,”田都尉拱手,“梁家那群狗奴不過虛張聲勢,請郎君允屬下帶兵阻截其後部。”

“世叔莫急,”身上不再濕噠噠的,徐大心情好了許多。

他淡淡然的擺手,示意田都尉落座。

帳外立時有人送來滾熱的濃茶。

“天氣濕寒,世叔驅驅寒。”

徐大端起茶盞,輕吹氤氳而上的熱氣。

“某行軍慣了,這點小雨,不礙的,”田都尉掛心戰事,隨口答道。

徐大往嘴邊送的手一頓,緩緩擱了茶盞。

“我知曉世叔請教梁賊之心,只是當下這等天氣,便是你能抗住,兵士們卻未必個個能行。”

“世叔應該知道,此番我帶來的輜重里,旁的不缺,唯獨藥材,卻是缺了好些的。”

田都尉抿了抿嘴。

那些治病療傷的藥材大多是要從南地或北地運來。

從前倒是無妨。

但現在,正是戰亂,賊匪泛濫,南地北地的交通已不似從前那般便宜。

藥材的短缺也是在所難免。

徐大見他想到了,重又端起茶盞。

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才道:“至於丟下的那些,世叔放心,我自有辦法拿回來。”

田都尉看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徐大微微一笑,半點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喝了一盞茶,田都尉起身告辭。

徐大側頭,示意僕從送人出去,將茶盞里的最後一點茶抿干,起身去另一側的書房。

提筆寫了封信之後,他命僕從立刻將其送走。

消息傳得很快,沒出三天,便有回信傳來。

看完之後,徐大滿意的笑。

汴州卡口,一艘極為豪奢的樓船上。

唐氏冷着臉坐在當中最大的艙室內。

遠處,負責卡口的城門令與負責這艘船的漢子交接。

“夫人這是打算去哪兒?”

城門令笑問。

“這幾年夫人愈發耐不住冷,眼見這天就要涼了,夫人打算去江陵帶上些日子。”

“要去江陵啊?”

城門令驚訝。

“老夫人和劉夫人可是一同前往?”

“這個自然,”漢子點頭,轉頭示意二樓的某個艙室。

城門令陪着笑臉,側眸看不遠的兵士。

兵士貼着城牆輕巧下去,很快消失在人潮之中。

“那既然如此,護衛方面可不能輕忽。”

城門令示意,道:“正好咱們兄弟每天都無所事事,不如陪着兄弟走上一遭。”

“順便也看看誰見誰誇的江陵。”

城門令話音才落,附近的兵士便往跟前靠來。

“這個就不用了吧,”漢子笑了笑:“我們這些人的水性都是經三位夫人首肯過的,手上功夫不說個頂個的好手,也是差不多的。”

“水上的匪寇與別處不同,我敢拍胸脯保證,只要有我們兄弟在,就絕不會讓三人夫人少一根汗毛。”

城門令咧了下嘴。

梁家軍在水性上的短板,世人皆知。

雖說他們已盡量練習,但跟南邊那些水鬼相比,確實不行。

“那勞煩你代我們這些兄弟給柳城主問好。”

在沒有搶回兩位夫人之前,他們不宜輕舉妄動。

城門令躬身,賠笑道。

“好說,好說,”漢子桀驁點頭,接過城門令恭謹遞來的過所,轉頭上船。

船緩緩駛離阜頭。

城門令收了笑,側眸示意。

立時有人鑽到城下一半舊的篷船上,悠悠晃過卡口。

城門令背着手,立在城牆邊緣遙望一前一後遠去的兩船。

另一邊,兵士急急奔去某座府邸。

沒出兩刻鐘,一眉眼靈活的小廝腳步輕快的自角門跑了出去。

暗夜,幾道黑影悄然來到梁府之外的城牆邊。

幾人沉默的堆疊,依次攀上,而後輕巧落下。

此時,梁府的後院一片其後,便是前院也已熄了大半的燈火。

幾人貼着游廊的暗處,以碎步向前疾奔。

遠處有人提着燈走來。

幾人一晃,立時躲了起來。

待到來人行過,幾人再次行動。

如此幾次,幾人終於接近書房周圍。

當要進去之時,其中一人抬手。

幾人站定。

那人側耳聽了片刻,向幾人招手,示意往後去。

幾人有些不解,但他們來前便已被授意,一切皆聽從他的指揮。

幾人循着他的方向,閃入後方。

當最後一個人閃入之後,一直緊閉的角門邊忽的傳來細微的噴嚏聲。

這周圍十分安靜,即便聲音被刻意壓制,卻也還是傳向四周。

幾人面面相覷,看向正盯着高高圍牆的那人。

幾人上前堆疊,依照早前坊市攀了過去。

落地之後,幾人便定在那裡。

確定皺眉沒有危險,方才四下散開。

只是,才轉到靠近後罩房的地方,幾人便閃身躲了開來。

槅扇被人輕巧推開,有人端着燭台探出頭。

看了一圈,見沒有異常,又縮了回去。

槅扇重又合攏。

燈燭漸漸遠去。

幾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其中最為清瘦的那位。

那人沉吟了下,轉而看個頭最高的和他身側的另一個矮小的。

兩人瞬時繃緊,片刻用力點頭。

那人朝兩人拱手,鄭重做揖。

兩人坦然受了,轉頭往外疾奔而去。

幾人動也不動的立在原處。

沒過兩息,遠處就傳來呼喝和兵器交擊聲響。

耳聽得鏘鏘之聲越發劇烈,幾人才重又散開。

這一回,他們進行的很順利。

其中一人沒有半點逐個的摸到某個槅扇旁。

他蹲下來,小心弄開窗紗,緩緩的挪到近前。

正要窺探之時,一隻利箭自裡面飛出。

直直釘在他眼眶之內。

耳聽得他不受控的的慘叫,其他人頓時住了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