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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崔八郎領軍出征。

侯小郎與柳福兒送其遠去。

下來後,柳福兒道“這裡就交給你和四郎。”

侯小郎一怔。

柳福兒微笑,“劉家已是強弩之末,滅亡只是早晚的事。”

“至於台州幾城,以現下情況,他們只能孤守,有你們在,足可將其拿下。”

“徐家主力皆在滁州廬州,若能將其覆滅,這場戰事便可歇了。”

“可我,”侯小郎心尖直顫。

柳福兒一走,就等於要他獨自處理後方供給一事。

他只幾天經驗,哪裡能成?

“別怕,你可以,”柳福兒輕拍他肩膀。

“且還有四郎。”

“他對這些事情都很清楚,你若不明白,儘管問他。”

侯小郎點頭。

柳福兒頓了下,交代,“只一樣,不許讓他太過操勞。”

侯小郎眨巴下眼。

所以大半的事還得他來。

柳福兒勾唇,點頭。

侯小郎咧嘴。

她竟然懂了。

柳福兒笑往阜頭去。

那裡一早就已準備妥當。

上了船,她朝侯小郎一擺手,便進了船艙。

侯小郎卻遙送至船都看不見,才轉去郡守府。

得知柳福兒走了,汪四打開案几上卷着的捲軸。

“那邊是我這幾天研究所得,若要運送糧草,有幾條路線還算穩妥。”

侯小郎張了張嘴,想說城主交代。

汪四已經攤開捲軸,將上面標註的路線一一說明。

侯小郎忙湊過去,仔細聽着。

待到汪四講解完畢,侯小郎抬眼,發現已近午時。

他趕忙命人傳飯,又把柳福兒交代轉述。

汪四勾起嘴角,看他。

“待這些事情了結,你我便可以歇好久。”

“那怎麼一樣,”侯小郎道。

他現在可是傷員。

“怎滴不一樣?”

“而今,咱們還缺料理公務的人?”

“待到戰事結束,這些事情大可以交給那些人來做。”

“到時,你我想做什麼,難道郎君還會阻止?”

“是不會,”梁康從來寬和,這點事,侯小郎還是有自信會應允的。

“那不就結了,”汪四接口。

可是好像哪裡不對。

侯小郎擰着眉頭,不知該從哪裡反駁。

僕從提着食盒進來。

汪四指了下首案幾。

僕從便把食盒分別擺好,快速退出。

“好了,趕緊吃飯,完事趕緊做事。”

侯小郎老實的哦了聲,坐與桌案後。

吃了兩口,才反應過來,似乎又被汪四帶偏了。

然而,食不言寢不語。

汪四已開始吃飯。

汪四隻得把話頭憋回去。

短暫的安靜之後,兩人幾乎差不多時間挺筷。

候在門邊的僕從掐着時間,上來甜漿。

待到喝完,侯小郎憋屈的起來。

“我去準備去了。”

汪四含笑,微微點頭。

又道“放心,前幾天我傷口便已癒合。”

“就是看些公文,也累不着我。”

侯小郎撇嘴。

也不知,那天是誰面無血色的,連動彈一下都不能。

他疾步出門。

汪四笑望他匆忙得好似被人攆着的背影,失笑。

侯小郎這一走,便是好幾天不見蹤影。

汪四估摸着時間,感覺糧草輜重差不多都發出去了,才讓僕從去尋人。

侯小郎知曉自己本事,絕不能說過汪四,便拖延着,不願過來。

汪四無法,便放話要來尋他。

汪四傷才好些,侯小郎哪裡感讓他走動。

當下便趕了過來。

見了面,他道“你有事?”

汪四問“你在忙什麼?”

“沒什麼,”侯小郎心虛,不敢看汪四。

汪四無奈搖頭。

“台州離這兒不遠,這幾天糧草就能送到,你多留意些。”

“另外,這越州城,徐家畢竟經營多年,便是有柯隊正他們幫忙,你也要上心。”

他道“莫忘了我這個前車之鑒。”

汪四點頭。

那時,入駐之初,他們就把整個府衙清理個乾淨。

可就是這樣也還是留下漏網之魚。

汪四見他聽進去了,才問“滁州可有消息過來?”

侯小郎搖頭。

汪四垂下眼,盯着腳邊。

半晌,他道“郎君幫咱們吸引徐家大半注意力,便是徐家知曉這邊情況,但在大軍壓境之時,也顧不及這裡。”

“但也只是當下。”

“我猜最晚去歲之後,若我們還不能將局勢穩定下來,徐家便會有所動作了。”

侯小郎在心裡默算。

時下已是入冬。

若到去歲,也沒有多少時候了。

想想要辦的事,他頓時緊迫起來。

他告別汪四,急急回去府衙,尋人辦事。

而在滁州,周小六與徐節度使已短兵相接了兩回。

一次小勝,一次不分勝負。

回到大營,周小六氣惱的踢開擺在營帳門口的小杌子。

進得內里,他氣咻咻的抽開披風,大馬金刀的坐定。

崔三在後,向急忙撿回小杌子的兵士點頭,才與梁康進去。

看到周小六做派,崔三搖頭。

“我們已經佔了上風,都尉又何必氣惱。”

崔三倒了三杯漿,擺與案幾之上。

周小六拿起來,一口乾了。

“明明是必勝之勢,卻被徐家那佬兒攔下,你讓我如何不生氣。”

周小六跺腳。

想想這一仗消耗的輜重,他的心都痛。

崔三勾唇,又倒一杯,道“徐節度使精研兵法,又領兵多年,

“會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周小六睨他一眼,復又晃着腦袋,忿忿。

道理他不是不懂,可他就是生氣。

崔三側眸看梁康。

梁康立時明了。

他笑吟吟的來到周小六跟前。

“徐家已失南地,僅憑餘下幾城所產糧食,也僅夠供給大軍而已。”

“一旦開戰,徐家便入不敷出。“

“待其耗盡繼續,便會強壓附庸。”

“到時,我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其徹底吞併。”

周小六看他。

他又何嘗不知。

不過想着每天的消耗,他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看着。

梁康多少了解一點,但他深知,相比那些可以再得的物什,人命才是無價。

周小六見梁康不為所動,便鬱郁嘆氣。

這孩子倒是沉穩得緊。

跟他阿娘有得一比。

想想總是淡定得好似什麼事都沒什麼大不了的柳福兒,周小六心情好了許多。

“你阿娘可有來信,說幾時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