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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這就回去,”朱小郎躬身領命。

唐皇擺手。

待朱小郎出去,他苦惱又疲乏的揉了揉眉心。

內侍自內宮而來,躬身:“聖人,蓮妃身子不適,傳召了太醫。”

“她怎麼了?”

心愛之人有恙,唐皇登時發急。

眼瞧唐皇臉都變了色,內侍哪裡敢說沒事,只道:“太醫說,娘娘擠郁與心,需得好生調養。”

“真是的,氣性怎滴就這麼大。”

“朕不過就是去齊妃那兒坐坐,又沒怎麼樣,也值當她這麼生氣。”

“你還愣着作甚?”

“還不去拿葯,”唐皇連連跺腳,直奔內宮。

內侍咧了咧嘴,順着游廊與外面尋人。

沒多會兒,他帶着一串藥包,氣喘吁吁的回去。

瞧見貼身服侍娘娘的丫鬟就在外面,他心領神會,拎着藥包轉去廚下。

約莫時候差不多,他掐着點端着葯出來。

正好唐皇傳人進去服侍。

內侍隨着一併入內。

“娘娘,該用藥了,”內侍躬身。

“不喝,”從打誕下郎君,便得封號為蓮的苗妃嬌嬌的嗔了聲,厭惡的扭開臉。

“不能不喝,”唐皇趕忙阻了,並命內侍把湯藥端到近前。

端過來,輕輕舀了幾下。

才剛倒出來的葯湯還有熱度。

唐皇很有耐心的將湯藥攪涼,才柔聲道:“乖,把葯喝了。”

蓮妃輕哼了聲,撒嬌的道:“可是好苦。”

“良藥苦口,”唐皇舀了一點,輕抿。

登時苦得皺眉。

“不苦,瞧,朕都幫你嘗過了。”

“真的?”

蓮妃轉過頭。

大眼水霧蒙蒙,煞是嬌軟可憐。

“真的,朕幾時騙過你,”唐皇忙舒展眉心,表示此言不虛。

“那好吧,”蓮妃伸出略有些豐腴的手臂,軟軟的搭在唐皇手背上。

內侍急忙垂下眼,佯作未見那一截細膩白皙的藕臂。

唐皇拉她起來,把碗湊過去。

“瞧你,嘴角都有葯汁,”蓮妃伸出保養極好的指尖,輕點唐皇嘴角。

淡淡的香氣瞬時充斥口鼻指尖。

適才的旖旎瞬時湧入腦中。

唐皇喉結快速滑動,眼睛忍不住直勾。

蓮妃低笑,眼角飛起,嫵媚動人。

唐皇再忍不住,揮退眾人,擱了碗,迫不及待的掀翻紅帳。

這一消磨便是大半日。

傍晚,兩人情意繾綣的用了晚飯,便膩在一處。

正你儂我儂之時,聽得自家小妹來訪。

唐皇很是不耐,想要打發了。

蓮妃卻從唐皇懷裡起身。

“正巧,我前幾日還想她有些日子沒來了。”

“本想過幾天請她入宮小住。”

“不想她這就來了。”

聽得這話,唐皇又能說什麼。

他只好命內侍把人帶進來,並在小妹見過禮之後,轉去前殿。

隨手翻閱了幾篇公文之後,便不感興趣的擱手。

“來人,請朱郎君來。”

內侍自門外進來,又恭謹的退出。

沒多會兒,朱小郎便闊步進來。

“你可來了,”唐皇正百無聊賴,見了夥伴,急忙下了高台。

“臣見過聖人,”朱小郎見禮。

“哎呦,跟我還這麼客套,”唐皇拉他起來,道:“早年你可從來不這樣。”

朱小郎笑。

“早年年少輕狂,自覺那般才最快意。”

“一晃多年,臣已不復當年少年,自然要受條條框框的約束,再不敢妄為。”

“這樣不好,”唐皇搖晃腦袋,“朕還是喜歡當年的那個你。”

他道:“朕許你,沒有外人之時,便與從前一樣。”

“聖人,”朱小郎忙見禮。

“好了,”唐皇一把拉住他。

“來,陪我下棋。”

他扯着朱小郎往案幾邊去。

朱小郎腳下有些踉蹌,卻每一步都踩得剛好。

“來,你我手談幾盤。”

唐皇率先坐定。

朱小郎瞥了眼,訝然。

“這是古譜。”

“正是,”唐皇有些得意。

“這可是我好容易尋來的。”

朱小郎心裡卻在極快的時間打了個轉。

唐皇的一言一行,他那裡皆有詳細記錄。

這些年來,這位出宮的次數屈手可指。

這兩月他也沒召見什麼外臣。

那他這古譜是從何而來?

想想蓮妃的反常,答案已是十分明顯。

朱小郎在心裡暗自記下。

陪着唐皇玩到夜半之時,公主過來請辭。

夫妻兩相攜回去。

翌日,朱小郎便命人查起這位早已沉寂與深宮之中的平民妃子,齊妃。

蜀中乃是朱家地盤,只要想,就沒有什麼是查不到的。

不到半日,齊妃近兩年的活動便呈了上來。

朱小郎看完,揉了揉眉頭。

一個只有兩個丫鬟服侍,且時常缺香少火,不得不打發丫鬟出來,以變賣首飾才勉強苟活的娘娘,又怎麼可能有那等作亂的本事?

看來,那份棋譜,是她運氣使然。

然而,被蓮妃一鬧,她的運氣也是到頭了。

以蓮妃的跋扈,定會將她剝皮拆骨。

朱小郎將紙條湊到火邊點燃。

待到燒為灰燼,他起身往內院。

公主正在逗弄懸在廊下的鸚哥兒。

見他過來,便笑道:“你瞧這個玩意兒,還挺機靈。”

“機靈,機靈,”鸚鵡跳着腳,反覆重複着。

朱小郎調了下眉頭。

“從哪兒來的?”

“是採買的管事尋來的。”

“心想事成,”鸚鵡跳着腳,尖着嗓子。

朱小郎呵了聲。

公主笑彎了眼,“適才我就說了兩遍,它就記得了。”

朱小郎笑着點頭,往屋裡去。

公主又逗弄幾下,便跟着入內。

“你昨日去,可見着大皇子了?”

朱小郎道。

“沒,”公主輕蹙着眉頭。

“那孩子受了些風,還在將養呢。”

“可嚴重?”

朱小郎問。

“似乎不輕,”公主輕嘆,道:“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生下來便七災八難,每一天順當的。”

“不過在宮裡,哪一個孩子不是這樣?”

朱小郎輕握她手。

“所以我總說,我很幸運。”

“可以與這樣的你相遇。”

公主轉眸,眼裡的情意幾乎化作顫顫水波。

朱小郎將她攬過來,輕撫她秀髮。

“你是從宮裡生活過來的,最知道宮裡的事。”

“沒事,你便多去那邊,陪陪蓮妃,也多照看照看那個孩子。”

公主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