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有些不舒服她稍稍動了一下，背部輕輕蹭了一下桌面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將她嚇了一大跳。

沈慕寒也微微頓了一下然後他鬆開她，林霜扭頭一看，是她來時背着的背包摔在地上。

她猛然想起裡面裝着她的113隻紙鶴，為了好看她還特意買了一隻漂亮的玻璃瓶盛着。

林霜一急蹲下身就要去撿卻被另一隻手搶了先，沈慕寒將地上棕色的背包拿起來放到桌上，他看了林霜一眼動作優雅地解開了繩子。

她想要阻止卻已經遲了。

玻璃瓶果然碎了好大一個口子，裡面一堆五顏六色的紙鶴，還有一些散落在瓶口，背包里，和碎玻璃渣混在一起。

林霜尷尬地站在原地。

沈慕寒動作停了停，然後他伸手從裡面拿出一隻紅色的紙鶴，他微微低着頭，修長的手指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林霜陡然紅了臉全身的溫度都開始升高，像是沈慕寒看的不是紙鶴而是她似的。

第一次給他過生日居然就被她搞砸了。

這樣寒酸算不上生日禮物的禮物都被她搞砸了。

沈慕寒小心翼翼地捏着紙鶴的翅膀，他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頭朝林霜看過來，漆黑的瞳孔藏着灼亮的光，然後他放下紅紙鶴又伸手拿了一隻綠色紙鶴。

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再去拿黃色的紙鶴。

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林霜腦袋一懵。沈慕寒他定是看到那些字了。

她怔怔地望着他，大腦放空，手腳彷彿被釘住一步都挪動不了，沈慕寒終於放下紙鶴看了過來。

他眼裡有種奇異的光一瞬間就將她吸了進去，待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她身側，他的手過來輕輕牽住她的手。

“都是你折的嗎？”他輕輕捏她的手，緊緊盯着她，他沉黑的眼睛似月下平靜的湖面，內里卻暗潮洶湧。

林霜點了點頭，她有些不好意思。“是有點寒酸。本來想給你買東西的，可是我不知道買什麼……”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慕寒突然長臂一撈準確地攬她入懷，他的手緊緊箍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按着她的頭。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折了多久？”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他說話的時候有溫熱的鼻息在她頸間撩撥。痒痒的。

林霜縮了縮腦袋，“不是很久，就折了一天多”

“累不累？”他的手又開始不自覺地撫摸她的長髮。一下一下，溫柔又耐心。

林霜搖了搖頭，“不累”

她聽到沈慕寒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臉埋入她的發間，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抱了她好一會兒。

“辛苦了”沈慕寒不動聲色地加重了力道緊緊將她按在懷裡，他似乎輕輕嘆了口氣，她聽到他低聲在她耳畔說“我很喜歡”

他吐息間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將她緊緊包圍，林霜的心跳一瞬間劇烈起來，只他一句話她做的所有都是心甘情願的。

她很滿足，從來沒有這樣滿足過。

不知過了多久沈慕寒才輕輕鬆開她，他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將桌上的背包系起來，“我去放起來”

他一手提着她的背包一手牽着她上了樓，二樓有一間大的客廳，什麼擺設她沒有細瞧，順着樓梯往上走是兩個挨着的房間，她猜估計是沈慕寒和白穀雨的卧室。

這個發現令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雖然早有準備，他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年，他們一起玩耍一起吃飯一起上學。

所有有記憶的過去都有彼此。

林霜原本以為較大的那間應該是沈慕寒的卧室，但他經過的時候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轉而推開了隔壁那間卧室的門。

“剛才那間是我爸的卧室”他伸手關了門才回頭看了她一眼，林霜驚訝地抬頭看他，沈慕寒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發，“樓上只有我和我爸住”

林霜本想問白穀雨住哪裡但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問，沈慕寒的卧室不大卻顯得有點空。簡單的白色瓷磚，一張單人床，白色床單白色被子天藍色窗帘，靠窗擺着一張暗紅色書桌。

其實書桌沒什麼好看的，是上面放着的一隻琉璃一樣的瓶子吸引了她的視線，裡面插着幾支蠟黃的梅花。

沈慕寒走到書桌前伸手拿了那隻瓶子，他將梅花取了出來，林霜這才終於明白他要做什麼她急忙過去抓了他的胳膊。

“這梅花挺好看的，比這要漂亮多了”她說的是真話，這些亂七八糟的紙鶴怎麼能跟那幾支梅花相比。

“我更喜歡這些”沈慕寒淺淺一笑，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被他放在桌上的背包，他不動聲色地掙開了林霜的手。

林霜愣了一愣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漫無目的地看了一眼他的床，就是那一眼她瞥見了床頭厚厚的相冊一樣的東西。

她的心一跳目光再也挪不開。

“要看嗎？”沈慕寒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林霜驚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傾身過去拿了那本相冊遞了過來。

林霜抬頭看了他一眼，沈慕寒笑得溫和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開了那本相冊。

她的手指頓了頓有些不可思議地仰頭去看沈慕寒，他輕笑一下坐到了床上，“本來想前些天你生日送給你的”

他停了停嗓音溫和，“既然你來了就正好給你帶回去”

林霜又低頭去看相冊，裡面一張一張全是她的照片，也有他們的合照，有很多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拍的。

她的手指停了下來，視線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停了很久，照片上的她抱着被子睡得很安穩，她記得這張照片他們鬧矛盾的她見過。

那晚他坐在客廳看的就是這張照片。

“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林霜扭頭去看沈慕寒。

他看了過來，“很早之前了”。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準備了，準備在她生日給她這個驚喜。

原來他不是沒有把她放進他的相冊里，他只是把她和其他人分開了。

原來他一直都這樣用心。

她又低頭翻了翻相冊，發現後面還有很多空白，“你買這麼多頁的怎麼貼的完？”

沈慕寒笑了，“我們有很長的時間足夠去填補”

林霜心頭猛然一跳，突如其來的甜蜜和驚喜沖昏了她的頭腦，她不顧矜持地撲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側臉。

沈慕寒身子一僵，沒等她縮回去他就伸手一把將她拽了過去，他眼裡有濃郁的霧色，林霜眼前一黑被他牢牢按在了床上。

他欺身而上。

林霜只覺得一瞬間天昏地暗，她被他密密實實壓在身下連呼吸都困難，他那樣高，那樣重，她完全動彈不得。

“你……”

她的話剛出口就被他一口吞了下去，他的氣息灼熱，林霜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吻得暈頭轉向。

那是他第一次吻得那樣兇猛，像是要將她整個吞進肚裡，他身上的溫度灼熱的嚇人，隔着衣服林霜都能聽到他沉重的心跳聲。

兩人的呼吸交雜在一起，心跳越來越快分不清是誰先感染的誰，全身的溫度都灼燙到幾乎令人失去理智。

林霜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她又緊張又害怕卻又似乎在期待着什麼，那樣陌生的感覺她忍不住輕嘆一聲，腳趾都要蜷縮起來。

沈慕寒眸光已經黑得嚇人，林霜聽着他漸漸凌亂起來的呼吸聽得面紅耳赤，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

直到沈慕寒的吻從她的臉蔓延到脖子，濕濕的，灼熱的觸覺幾乎要將她吞噬掉，他的手開始在她腰間輕輕揉捏。

最後是怎麼結束的林霜也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就已經坐在返程的火車上了，但她腦海中一直是他灼熱的親吻，久久褪不去。

還沒下火車林霜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是沈慕寒發來的。

“我才是別無所求”

一旦擁有，別無所求。

他已經看了她偷偷塞進他衣兜里的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