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沈慕寒依然對求婚的事絕口未提，林霜爸媽也面色正常地送走了他們，沒有在她面前提起結婚這件事。

林霜臉皮薄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這麼一拖時間就到了二月份，早上一睜開眼睛發現沈慕寒不在旁邊。

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

他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林霜愣了愣摸到手機，點亮屏幕，卻驚訝地發現鎖屏壁紙自動變成了一束紅玫瑰，玫瑰旁邊的空白部分是紅色的“情人節快樂”字樣，她瞥了一眼日期，今天剛好是2月14日。

沈慕寒那麼早出去，不聲不響的難道是有什麼驚喜？

這個念頭一竄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本來一向對這種西方節日無所謂的林霜也止不住滿心的期待，就連發著呆心裡都是甜蜜的。

她便劃開鎖屏給沈慕寒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

“醒了？”沈慕寒似乎有什麼要忙，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里才傳來他帶着笑意的聲音。

林霜“嗯”了一聲，她努力裝作語氣平淡的樣子，“你去哪兒了？怎麼一大早就走了？”，可她的心跳還是驀然快了起來，既期待又緊張，怕會失望可又忍不住期待着。

沈慕寒依然是淺淺地笑，並沒有什麼異常，“臨時被醫院喊去幫忙，走的時候還很早就沒喊醒你”

“本想等一下給你打個電話的，沒想到你醒的這麼早”他還在笑。

林霜愣了半晌才“哦”了一聲。

她前一刻還歡騰着的心臟似乎一瞬間跌落了下來，如果她沒有發現今天是情人節，如果她沒有聯想到沈慕寒身上也就沒有失落的必要。

明明她以前對於這些節日都可以一笑而過的，可自從有他在身邊她似乎奢求的越來越多，希望每一個節日他都放在心上。

希望每一個節日都有他在身邊。

沈慕寒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怎麼了？昨晚睡得不好嗎？”

“沒有”

林霜猶豫了一下試探着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今天多少號？”，她還是不死心。

沈慕寒“嗯？”了一聲，似乎是被林霜這話問的有些疑惑，他靜了兩秒鐘大概是在看日期。“2月14日，怎麼了？手機上不是有日期嗎？”

縱使林霜豎著耳朵想要聽出他聲音里有什麼破綻，可沈慕寒不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與往常無異。

看來他確實沒意識到今天是情人節，那就別提什麼驚喜了。他是真的早早去忙工作了。

林霜頓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失落的情緒，勉強笑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快了兩分鐘，剛剛對時間的時候不小心碰亂了日期”

林霜稍一思索就發現她這話里有很多漏洞，既然在對時間又怎麼會沒有準確的日期。怎麼會需要問沈慕寒今天是多少號。

可沈慕寒大概是真的太忙了，他似乎並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妥。

“嗯，時間還很早，你再睡一會吧，我這邊忙好就給你打電話”沈慕寒的語速隱約有些急。

林霜才“嗯”了一聲，一些關心的體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就掛了電話。

心裡的失落一層一層蔓延開來，她盯着手機屏幕一不小心就出了神，直到屏幕暗下去放下了手機。

時間才七點四十幾分，林霜望了眼窗口，卻被窗帘遮住看不見陽光也沒有風雪。她在床頭靠了一會兒還是躺回去繼續睡。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醒來摸到手機看時間居然已經接近九點了，竟睡了一個多小時。

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窗前拉開了窗帘，冬季溫和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透過玻璃窗往下看地上的積雪已經融化，枝葉翠綠。

天氣不錯。

林霜打開窗戶立即有清晨的空氣流進來，似乎還沾着露珠的清新味道令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她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正準備給秦卿打電話，問她今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散散步。

手指還沒碰到手機電話鈴聲突然響了，她怔了一下，手機的震動聲就越來越響。不接不罷休。

林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是沈慕寒。

他怎麼這麼快就忙完了？

“你已經忙完了？”，林霜有些疑惑但她還是立即接了電話。

沈慕寒“嗯”了一聲，“我很快就到家了。你準備一下我們等會兒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林霜愣愣地站在床邊。

她怎麼又開始莫名其妙的期待起來了？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不再想這件事，也不怎麼失落了，現在沈慕寒卻突然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這一句話就擾亂了她所有的情緒，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頃刻間土崩瓦解。

她可以抱有期待嗎？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已經快下高速了，你趕緊準備準備”沈慕寒在笑。他的聲音似乎也染了空氣中的清香。

林霜還想繼續問沈慕寒卻已經掛了電話，她沒有多猶豫將手機扔在床上立即去洗手間洗漱。

習慣性地攏起頭髮看着鏡子里的自己，動作頓了一下又將頭髮放了下來，左看看又看看才拿起梳妝台的一支發卡別到了鬢角處。

打開衣櫃這件試一試那件看一看，最後挑了一件橙黃色的外套。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林霜聽到腳步聲，有人輕輕推開了門。

她急忙迎過去。

與進來的沈慕寒兩兩相對，他今日穿着簡單的黑色外套，卻比平日里看起來還要平整，領口處露着白色的襯衫。

似乎是刻意整理過。

沈慕寒將她直接帶到了一處小區，外面看起來乾淨又亮堂，林霜很喜歡。直到坐了電梯被帶進了小區七層的一間房林霜才發覺不對勁。

推開門滿眼的火紅色撲面而來，客廳擺滿了鮮艷的紅玫瑰，林霜怔怔地站在門口卻突然被沈慕寒拉了進去。

他牽着她穿過客廳那一簇一簇的紅玫瑰推開了一間卧室的門，側頭看了一眼發愣的林霜，“這是給爸媽準備的，這樣你就不用時常想家了”

林霜怔怔地抬頭去看沈慕寒，還沒消化他說的爸媽就被他拖到了另一間卧室，“這樣的顏色也不知道小孩子會不會喜歡，不喜歡的話日後我再改改”

等等……

什麼小孩子……

“等一等，這是什麼情況？”在沈慕寒又將她拖到了另一間卧室的時候林霜終於掙開了他的手。

沈慕寒頓了一下，“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雖然現在有些東西我還沒有能力給你，但是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包括我自己，只要你想要全部都可以給你”他望着她，目光灼灼。

林霜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所有的細胞似乎都被凍結，只有一個念頭在反反覆復，他這是在求婚嗎？

算是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