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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居正酒氣上頭心緒繚亂不已,身體更是氣得發抖,聽到林宇的解釋立馬火冒三丈,如此偷梁換柱的話根本就是不遵守行令規則。當即,他大怒道:“聖人禮訓,禮之於人,猶酒之有襞也!掌柜方才已經說明,要以“人”字結尾,如此不守規矩,這陸鬍子你說是“人”不是“人”!”

林宇白皙的臉龐,露出溫和笑容,說道:“乾朝《禮記·曲禮》說道︰“鸚鵡能言,不離飛鳥;猩猩能言,不離禽獸。今人而無禮,雖能言,不亦禽獸之心乎!夫惟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是故聖人作,為禮以教人,使人以有禮,知自別於禽獸。如今這陸鬍子能說繪道,又會跟人講規矩,你說是人不是人?若說這陸鬍子不是人,難不成是禽獸不成?”

酒樓大廳里眾人皆是一愣,而後哄堂大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家這才意識到姓余的原來是在暗罵這陸居正禽獸不是人。坐在旁邊的紫蘇白了林宇一眼,心裡想到,這余林果真是牙尖嘴利,任何人都別想在他身上討得半點好處。上次徐寒山被他罵得毫無脾氣可言,這次陸居正有意為難他,竟也落得“禮”外不是人的下場。也不知這余林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夠收服。

陸居正自然是立馬意識到這姓余的是在罵自己,臉色頓時漲紅得猶如豬肝一般,想要當場與林宇爭峙,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想起聖人曾訓:君子無所爭。自己乃是翩翩君子與此人相爭只會掉了自己的身份。

陸居正看着林宇說道:“這一輪即便讓你過了又如何,不過是個胸無點墨的跳樑小丑,到了第二輪你若還是答不出來,我看大家如何笑話你!”

林宇淡淡一笑不以為意,激起陸居正的怒火只是順便而已,最終目的是想讓天仙樓這個活動無法進行下去。舉起手中的清酒,把玩一番而後他輕抿一口,酒水入喉,漸漸入胃,暖和感自胸口慢慢延伸,立馬驅除來自外界冰天雪地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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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輪快要結束之前,吳大郎如銅鈴般的眼珠子瞪了陸居正一眼,說道:“相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快滾人!”如此意外一句話令眾人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傻乎乎的大漢也會用詩罵人,眾人紛紛鼓掌叫好。陸居正冷哼一聲,將頭轉向別處,在他看來這姓吳與姓余的都是粗陋鄙劣之人,他不屑與之計較。

第一輪終於結束,酒桌依然是坐着林宇,吳大郎,陸居正,還有紫蘇共四個人。掌柜與先前一樣,走了過來,對着眾人拱手行禮,舉起清酒而後一飲而盡,說道:“諸位!第二輪,請!”

紫蘇舉起酒杯,跟着喝了一口臉色立馬變得更加紅潤,她原本酒力就不是很好,幾輪下來已經喝了不下五杯。頭腦暈乎,勉強說道:“相得笑言友,難逢終始人。”

陸居正臉色漲紅,烈酒入喉,說道:“相見千行淚,緣是為思人。”

終於,再次輪到林宇,眾人立馬提起精神,這第二輪,不知這位姓余的小哥這次又會說出何等驚人的話語,可是下一秒眾人卻是一愣,因為林宇已經作出回答。

只見林宇舉過酒杯,仰頭一飲笑道:“相歡一瓢酒,知君有幾人。”

原本準備看笑話,或者說原本準備嘲笑林宇一番的陸居正猛地心下一驚,林宇能夠回答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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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四輪,酒力不勝的紫蘇終於是敗下陣來,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便輕輕退下。酒樓大廳里眾人唏噓不已,原本一開始大家猜測這次的九九詩會,紫蘇姑娘肯定是最後的大贏家,沒想到在第四輪竟然輸了。不過,大家轉念一想,也可以理解,紫蘇姑娘畢竟是個女子,論喝酒自然不是三個男人的對手。

紫蘇腳步悠悠,終於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玉忙走過來將她攙扶,關心問道:“紫蘇姐姐,你沒事吧?”

紫蘇搖了搖頭,微微嘆息,說道:“倒是可惜沒能贏得這九九詩會的魁首,要不然這怡紅院五天五夜的遊玩,便要叫你這妮子好好的去享受享受一番才行。”

李玉見紫蘇還有空與自己開玩笑便知道她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臉色窘迫道:“紫蘇姐姐,我已經知錯了,下次再不敢如此魯莽行事了。”

紫蘇淡淡一笑,李玉小心的將她扶到位置上坐下,幾位姐妹忙過來幫忙照顧,紫蘇道了謝謝,便抬起眸子,看向大廳中央,此時,陸居正與林宇兩個人已經斗得火熱異常。

陸居正將酒飲盡,聲色具厲說道:“相酣曲終晚,須有醉歸人!”..

林宇同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相逢須強笑,世皆離別人。”

陸居正再飲一杯道“相共多交臂,風流憶此人!”

林宇臉色泛紅說道:“相約相思樹,不見相思人。”

陸居正青筋凸出大喝:“相顧白髮亂蒼生,雄鷹傲鳴豈知人!”

林宇臉色漲紅說道:“相看舊來終日醉,世間杯酒屬閑人!”

兩人你來我往,絲毫不讓,天仙樓裡邊眾人大氣不敢喘一聲,他們早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喧嘩,生怕打擾兩人的詩詞對仗,紛紛心裡邊驚訝不已,這粗衫小哥到底是哪位,竟然能夠與江南才子陸居正不分上下,擁有如此才學為何從未聽過,於是一小波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想要打聽林宇身份,最後令眾人驚訝的是如此才學之人,卻是無人與之相識。

而後,更令人吃驚不已的消息開始傳了出來,據說這粗衫小哥在謎語解謎當中一連解出了十八個謎語,可謂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有人開始誇大其詞的傳呼,這粗衫小哥定是今年最大的黑馬!

撲通!

就在這時,眾人見到,方才還在對限字令的林宇陸居正二人竟然同時醉倒在桌子上。

旁邊坐着的吳大郎又將一杯清酒下肚,撇撇嘴道:“還是俺們北方的酒夠辣,這清酒實在太綿柔了。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