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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大陸,是這個星球上最大的一片,同時也是生機最盎然的一片大陸,從一個“青”字,足以領略。

而在這片大陸的最西南一角,元清王朝,是這裡的主宰。自然,它也隸屬於天青皇朝。元清王朝,可以說又是天青大陸上最為生機勃勃的一處,蒼翠的山巒、茂密的叢林,基本就是這裡最常見的地形。而在元清王朝這片大地上,零星散落着幾十處城鎮。

此時,銀桐城外,一隊人馬正匆匆的向城門衝來。幾名大漢在前邊開路,後邊的馬車上,平放着一位少年男子。少年的臉上,沒有了絲毫血色;雙眼緊閉,呼吸也已是微不可察。隨在馬車周圍的幾名漢子,一邊匆匆趕路,一邊變顏變色、呼叫着毫無反應的少年。一位青衣少女,一路小跑,同時不停的啜泣。

進得城來,前邊的幾人高聲喝喊、向道路兩旁驅趕着行人。後邊的眾人,更是齊齊推着馬車,似是嫌馬兒跑得還不夠快,又好像是控制着車身的平穩,唯恐顛了少年。

待來在一座頗為壯觀的宅院附近,一名顯然是領頭的漢子,徑直上前雙掌猛力推開那緊閉的烏漆大門。只這一手,便顯示出漢子那驚人的力量。院里大門附近幾名兵丁,猝不及防之下,紛紛被大門拍到牆上、摔倒在地。幾人正欲掙扎着開口叫罵,待看清了大漢的相貌,便都鉗口無聲,連哼唧都不敢了。

大漢也不怠慢,腳步不停的向正屋衝去,同時高喊着:“老爺!夫人!快來人。”他的身後,幾名大漢雖然緊張,但仍是小心翼翼的將那名昏死的少年平身抬進院來。

“洪山!總改不了你這毛糙的脾氣。”隨着話音,一位三十齣頭的男子從正屋走出,身邊跟着一個年齡相仿的美婦,手挽住男子的左臂。男子的氣度頗為不凡,雖然並未錦衣華服,只是尋常的素袍在身,但仍令人感到高貴和威嚴;那美婦也是同樣簡單的衣着,更無珠光寶氣,但那份沉穩和平靜,足可看出良好的修養和不凡的身世。此二人,顯見是一對夫妻。

出了房門,面帶不滿的男子嗔怪的看了一眼那個被他喚作“洪山”的大漢,正欲再數落兩句,卻見那洪山緊走兩步上前、撲通跪倒,“老爺!少爺在迷谷中遭人毒手,現在情況很是不妙。”話語中,已帶了哭腔。

聽聞此言,中年夫妻二人臉上早已變了顏色,適才還沉穩平靜的美婦,更是緊跑幾步,先來在那被眾大漢抬着的少年身邊,急急呼喚着“行兒,行兒!”

見少年這般模樣,中年男子也緊張起來,一邊吩咐眾人把少年趕緊抬進東屋,放在床上,一邊速速讓洪山出去請大夫趕來。然後,緊隨着美婦,一同走進了東屋。

功夫不大,一名瘦小的老人,提着藥箱,隨着洪山氣喘吁吁的跑進院來。就這樣,他一路上還被洪山強背着跑了好長一段呢。沒有辦法,看他那四平八穩的樣,若不是急事,洪山才懶得搭理他。

老人進了東屋,吩咐眾人讓開後,未及落座,先把右手搭在了少年左手手腕處。屋內眾人,此時都沒了聲音,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把雙眼,定定的盯在老人的臉上。一旁的一位丫鬟,忙端過一把椅子,放在老人身旁。

許久之後,老人起身,撩開少年的衣服查看胸前、然後又掀起少年的上眼皮看了看。沉吟一下後,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後,走出屋來。中年夫妻緊緊跟隨在後。

“鹿老先生,我家行兒傷勢到底如何?”邊走,中年美婦邊等不及的問道。

“我行醫這麼多年,各種內、外傷見過無數,但似這麼重的,平生僅見。”聽老人這麼一說,中年男子的心頓時一沉,而美婦則眼見着便要昏厥,多虧邊上的丫鬟攙扶,才不至摔倒當場。

“洪圖家主、雍晚夫人,行兒少爺一來有護心鏡保了一下,二來幸虧平躺着被抬回。否則此時早就斃命了。”鹿姓老人搖頭沉聲說道。

“唉呀!你這老頭好生囉嗦。就說我家少爺到底傷在哪裡、傷的如何便是。”一旁的洪山急不可耐的粗聲問道。被一旁的家主洪圖連忙喝住。

“行兒少爺的膈膜被人用內勁打破損了。洪家主,請恕老朽也無能為力。”說完,老人便欲離去。

“鹿老先生,煩請您再給行兒看看,想想辦法啊!”醒轉過來的雍晚,上前攔住老人央告着,自己的孩兒傷重如此,她早已顧不得禮數了。

“腠理之間,豈是藥劑針石所能奏效。除非有神仙手段啊。”鹿老人也是重重的嘆息道。

“老爺子,只要你救得我家少爺,我洪山這輩子,不,再加上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隨着撲通一聲,洪山這個昂藏大漢,竟一下跪倒在地,那頭磕在地上怦然作響。

“洪山教頭,你可折煞老夫了。”鹿老人連忙上前攙扶,同時繼續說道:“我豈不知你跟洪家、跟少爺的感情。只是,你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束手無策啊。”此時院里,已經響起了哭聲,而之前隨了馬車回來的青衣女子,更是悲痛欲絕。

“鹿老先生,你可能看出,這是何人的手段?”洪圖雖然心內如焚,但此時卻也沒亂了方寸,他想的是,如能找出兇手,興許還有治療的辦法。

鹿老人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搖頭回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這不是我元清王朝之人的手段。”

老人這一句話,幾乎是把後路堵死。偌大的元清王朝,找個人都如大海撈針一般。如今這兇手更在元清王朝之外,豈不是絕無找到的可能。一時間,所有人都感到了絕望。

無奈之下,洪圖和雍晚夫婦二人,也只得將鹿老人送出府來。看着老人遠去的背影,堂堂的洪家家主竟也沒了主張。

二人又匆匆返回東屋,緊緊守在少年的身旁,洪圖咬牙、雍晚垂淚,但此時二人均想的是,好好陪自己的愛子最後一程。

直到此刻,早已嚇傻、一直只顧了哭泣的青衣女子,撲上前來跪在地上說道:“父親,母親,孩兒只見對方乃是兩人,皆着灰衣。”

“哦?舞兒,你且起來。”洪圖慈聲說道。儘管這洪舞乃是幾年前雍晚路邊救得的孤女,但在洪圖眼中,這養女實在如親女兒一般。“你可還看出些什麼?”

“一時想不起來了。”洪舞凝眉沉思着,“但又好像有某一處很是特別。”

聽女兒這麼說,洪圖和雍晚已是面色凝重,相互對視了一眼。但又分明不願去相信。

苦思無果之下,洪舞急的再次哭出聲來,邊在原地跳腳,邊憤憤的說道:“唉呀!我真是沒用,怎麼就記不起來了呢?”

“可是武器?”雍晚小聲問了一句,面上已經有點變色。

“對對對,就是武器。那倆人都使的是軟劍,之前纏在腰間。”洪舞興奮的說完,卻發現洪圖和雍晚二人已是面色大變,連忙閉了嘴,表情僵住。

好久之後,洪圖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看來,該來的總是要來啊。”說完,緊鎖眉頭,沉默不語。

一旁不解的洪舞,忙走到雍晚身邊:“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兇手難道找到了?那還不快抓來,讓他們給哥哥療傷或者抵命?”

“舞兒,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帶着采萍、採薇,將行兒周身擦乾淨些。”說完,雍晚已是泣不成聲。

一旁,洪圖將洪山叫到屋外。

“洪山,你且將當時情形詳細說說。”洪圖看着洪山。

“是!此番我等隨少爺、小姐去迷谷獵殺野獸,本一切順利。”洪山回憶了一下,理了理思路說道,“都快要啟程返回了,少爺突然說再深入一點看看。正在興頭上的小姐也跟了進去。我等也正要隨了前去,卻不想他倆動作快,走出了百十步。”

聽洪山的敘述,洪圖總算大致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迷谷中,因腐爛動植物太多,久了就形成瘴氣。因此時乃是春天,故瘴氣不濃,但還是會時常有濃霧出現。

因而少年男女走出百十步後,已是隱在霧中,與洪山一眾彼此皆是看不真着。

也就在這時,洪山聽到前方少爺喝喊:“何人敢來我銀桐城撒野,教你知我洪家的厲害。”待他們眾人趕到近前,才得看清。少爺早已負傷倒地,而小姐只蹲在地上,扶着少爺哭泣。洪山等人並未看見對方,只道是對方見少爺來了援手,匆匆離去了。

“這些人的身手也太快了,我等從聽見聲音、到趕在近前,也就幾息的時間,卻不想少爺已是重傷。”將自己所見說完後,洪山也是震驚於對手的實力。

就在二人交談之際,忽聽東屋內洪舞喊道:“父親、母親!快來,哥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