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我太過於自以為是了，是我太相信自己的一腔直覺喜惡感了！我還記得老祖之前在大殿上的那句，他說我心胸狹隘，說我太過於自私，說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統兵領將！”

“那時候，我怒在心裡，我覺得這是冤枉，我覺得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錯，我當時的確是被自我心理蒙蔽了雙眼，蒙蔽了內心！現在驀然回首，才發覺他說的都對！”

“而且你方才控述我的那些，一樣沒有任何差池，的確，這一切怨不得誰，你也不是導火索，真正的導火索是我自己，是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是我的咎由自取導致了現在的這一切，是我的自以為是，是我的心胸狹隘，是我的自私自利促成了如今的下場！”

“大徹大悟之後，我不恨了，虛凡，我不恨你了！如果能重來，就在那天的神邸中，我不會排斥你，我會把你視為神邸的未來，視為最該去寵愛的弟子，可是沒如果，一切都結束了！我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過錯，好在玄空慧眼識珠，好在玄空堅持着讓你留在他的麾下！”

“虛凡，答應我，好好輔助玄空，往後好好配合著玄空一起管理好神邸，神邸的未來就交給你跟玄空了，希望你們能率領着神邸眾弟子洗刷掉那些因為我而蒙上的羞恥！”

“再替我告訴他們，一日天聖門，終生天聖門，誰都不許有任何叛逃叛變之心，只有天聖門才是他們的歸屬！只有天聖門才是屬於他們的歸宿！”

如地球上那句話。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句諺語，在此刻的聖釋身上體現地是那麼的淋漓盡致。

恍惚間，秦凡彷彿也從聖釋身上看到了許多過往的相識影子。

聖釋與他們全都一樣，既是那麼地可恨，又是那麼地可悲。

真正印驗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聖釋今時今日落得這地步，可憐嗎？可憐！

可想及之前他的所作所為所言，那是無比之可恨！

不過說及可憐可恨，也許任何的大徹大悟都只會建立在無力回天的盡頭之際。

如果聖釋不是落網，他能大徹大悟嗎？他能反思自己嗎？他能認清自己嗎？

不會，絕對不會！

這一點，似是所有生物的共通點。

不管是神界，還是五界，疑惑是地球。

都一樣！

“好，我答應你！”

任由着思緒唏噓一番後。

秦凡長呼了一口濁氣，淡淡點頭。

內心深處卻也是百感交集，因為聖釋最初的直覺並沒錯，自己入天聖門，着實是來者不善

“好，看你們的了！回去告訴玄空，勿念！他做的足夠多足夠好了，他永遠都是我聖釋最為滿意最為驕傲的弟子！虛凡，永別了！”

聖釋咧嘴一笑。

臉上再也沒有任何的悲愴絕望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安詳。

渾然沒有一絲對接下來結局的恐懼。

看向天聖老祖，“老祖，我說完了！”

“帶走，依宗規處置！”

別過頭，天聖老祖擺手沙啞道。

在聖釋這一番大徹大悟之後，若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是真不忍行宗規處置！

但他沒得選擇，不管聖釋再如何徹悟，從他叛逃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成為定局了。

只有最為殘酷的嚴懲，只有最為凄慘的手段，方可給叛逃之罪祭旗！

“是，老祖！”

軍閣閣主撒出一道捆神繩，牢牢把聖釋以及那九十九尊禁衛軍捆在了一起。

“別了，我的大殿，別了，我的老祖，別了，我的天聖門！”

被軍閣閣主帶走的那刻，聖釋把最後的聲音留了下來，頓時縈繞在整個天聖大殿中久久難散！

“老祖，宗規所在，您不必感傷！”

見到天聖老祖那傷神的表情，天一長老有些不忍地上前道。

“罷了，所謂感傷，也罷妄談！孤只是可惜而已，可惜了他非得走上這條註定不會有好結果的不歸之路！無論在哪，叛逃都不會迎來新生，那只是徒然把自己所有的路都給堵死罷了！只可惜這些簡淺的道理，往往都會在心智的蒙蔽下被無視，從而讓自己迷失在瘋狂的自我當中！”天聖老祖唏噓嘆道。

“或許，這就是宿命吧！冥冥中的造化所在，誰都難逃，誰都逃不了！”

秦凡這時突然摻聲言道。

這話聽上去是在說著聖釋，是在回應着天生老祖所言。

可何嘗又不是說的自己？

也是那註定的宿命，註定的造化，才讓他背負着極其排斥但卻揮斥不了的使命站在這裡。

如能選擇，他會選擇承受這些讓他不想去承受的使命重擔嗎？

不，絕對不會！

因為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不再想當那些所謂的主宰了。

他只想溫馨融洽地讓自己沉浸在美好的團圓之中，沉浸在往後那些觸手可及的天倫之樂當中。

然而現實卻是如他所言。

註定的宿命，註定的造化，誰都難逃，誰也逃不了

只能逼着自己在這條灰暗彷徨的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秦凡的話讓天聖老祖以及幾位長老跟搜神石石將都沉默了下來。

不可否認，這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倏地。

天聖老祖搖頭苦笑一聲。

“你這才到哪，就感觸這麼多了？”

“早些感觸與遲些感觸又有什麼區別呢？或許早些感觸能讓自己少走些歪道岔道！老祖，您說是這個理不？”秦凡自嘲道。

天聖老祖一愣。

旋即也不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轉而道，“罷了，你還是干好自己的本份吧！回去告知玄空，聖釋神邸更名玄空神邸，邸主由他來當，弟子還是那些弟子，但他這個邸主不入大殿，不成高層之名！待到他把修為境界提升再來後，再議入殿以及高層之事！”

“是，老祖，弟子遵命！”

表現出一副精神陡然一震的模樣來，秦凡匆聲道。

“另外，你也該好好提升實力了！接下來就好好閉關吧，天聖門中，神蘊洞無數，你隨便挑選神蘊洞進行潛修便可，還有葯閣中的輔助修鍊之物無數，你自行挑選便是，基於你的功勞所在，不管是神蘊洞的擇選，還是葯閣的進入，孤都會特敕下去，不對你進行限制！”天聖老祖再道。

“謝老祖恩寵，弟子定當不負老祖重望！”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