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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那名政教從地上翻起身來,捧着那五指紅痕清晰不已的遭殃臉頰,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一刻的他,在那強烈壓制着的怒火底下久久不能回神!

秦凡,一人全校人人得而欺之的秦家棄子,在平日里以一種窩囊廢的怯弱形象示人的慫蛋竟然敢對自己堂堂政教處主任動手?

難道他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是秦凡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落針可聞的班級里,所有人都把聚焦點放在了秦凡身上。

他們倒要看看這廢物在打了連他們都不敢招惹的政教主任後會怎麼應付!

只見秦凡輕蔑鄙夷地搖頭一笑。

眼神冷漠至極地看着政教主任,一步一步地朝着對方走近過去!

埋頭附在政教主任的耳畔邊上,聲音冰冷猶如修羅開喉般森然道,“你應該慶幸我只是打你,而不是殺了你!”

“你在威脅我?”

政教主任怒不可遏地脫口而出。

“威脅?不!你並沒有讓我威脅的資格!”秦凡咧嘴一笑,那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看得這名政教主任愣了下來!

在他的錯愣中。

秦凡沒再多說什麼,頭也不回地大步從教室里走了出去!

唰---

在他邁出教室門的那一瞬間。

政教主任條件反射地轉過身,看着那道不知道被人踹過踩過多少回的背影。

不由地,一層細汗從他腦門上冒了出來!

剛才的那眼神,那表情,還有那聲音。

這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能表出來的?

真是那個人人得而踩之的秦家棄子現出來的?

他晃了晃腦袋,想要拋開這荒唐的思緒。

可是冥冥之中的理智底線告訴他,這個秦家棄子不簡單!

或者說是現在的秦家棄子已經不再簡單!

走出書聲朗朗的七中。

秦凡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為他傾盡所有的父母已經有數百年沒見過了,現在迎來新生,重返回了十六七歲的歲月。

此時的他什麼都不想,只想趕緊回到家,好好地看看那兩個在前世受盡無數屈辱最終還在被陷害中落得個鋃鐺入獄下場的父母!

掏出校服褲袋裡頭剩下的幾十塊,攔下一輛過往的出租車。

帶着那無從淡定的如焚心情,匆匆地趕向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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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駁老舊的牆體。

污痕遍布的樣式。

當出租車停在城中村某棟年代久遠的五層出租屋後。

從車裡走下來的秦凡看着這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樓時。

那伴隨着少年跟青年時代的記憶從腦海里紛湧起來!

這棟樓還是奶奶在世時留給自己父親的。

在被秦家趕出家門後,一家三口便住到了這裡來,靠着二樓到五樓這四層的出租,也讓自己一家過得算是不愁溫飽跟生活開支。

直到後來因為城中村的拆遷改造,父母靠着拆遷款去經商奮鬥,後來才給自己打拚出了幾億的家業來!

可造化弄人,本以為未來有着大好曙光的時候,那個所謂二伯卻跟杜家聯合一起毀掉了父母那些年打拚出來的一切,甚至在最後還用陷害的手段把父母給送進了大牢裡頭。

也是因為這樣,自己才在那種種無力去扭轉情勢的絕望上變得一蹶不振,甚至想用死去解脫!

仰頭看着熟悉的斑駁色彩,秦凡那發紅的雙眼裡打轉起了霧氣來!

前世,自己一家的下場太慘了!

雙拳不由自主地緊緊一握。

頭仰蒼天。

秦凡咬牙低聲自語道,“爸媽,這一世,我要帶你們蔑視這世界!前世那些債,我一比都不會放過!”

抽了抽鼻子。

鬆開了雙拳的秦凡掏出褲袋裡的家門鑰匙。

在準備開門的那瞬間,突然發現一輛七系寶馬停在大門一側。

那車牌號,隱隱還有些熟悉。

想了想,始終想不起來的秦凡也作罷,插入鑰匙扭開了家門。

“小凡,你怎麼回來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在見到秦凡進來後,母親魏疏影一臉疑惑地驚呼出聲。

“你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上課時間你跑回家裡來做什麼?”不拘言笑的父親秦楚也皺起了眉頭來不滿地問道。

“這個,小凡,你回來地正好,我跟你爸媽正好說到你呢?”

在老式沙發上坐着的中年人也站起了身來,伸手推了推眼鏡,表情古怪地乾笑着道。

可那個坐在中年人身邊的少女卻在這種略微緊張的氛圍中突然冷哼出聲,“回來那就直說吧,從進這門到現在,我就難受到現在!爸,別拐彎抹角了,咱們直接說吧,秦叔叔魏阿姨,我爸在十八年前跟你們定下的婚約作罷吧!我跟秦凡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接受自己以後的歸宿是這麼個人人欺凌的窩--!算了,不說了,至於賠償,我跟我爸商量過了,一千萬!算是這些年來的誤會賠償!”

“老周,你們來我們家的意圖就是這個嗎?”

隨着周雪漫那刻薄的話一出,秦楚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慍色遍布那張憨厚的臉龐。

“老秦!”魏疏影拉了拉自家男人的衣擺,臉色雖然也跟着煞變,但情緒始終都保持着一份理智。

無他。

這對她來說並不意外,這只不過是遲早的事而已!

頓了頓聲,她沒理會周雪漫,而是對着中年人周一航搖頭道,“老周,其實是你們想多了!當年的事我們夫妻也只當成一個玩笑而已,並不較真,這些年來沒跟你提過也證實了這點,還有--現在的世道不同於以前了,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都過去了!”

“嫂子,我--!”周一航尷尬不已地又次推了推眼鏡。

“行了,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夫妻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對我孩子有偏見的兒媳!再說,我相信我的兒子!即便他在世人面前再不堪,但在我們心裡,秦凡一直都是讓我們驕傲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相信他的未來!”魏疏影伸手打斷了周一航想要說的話。

無形中那護犢子的姿態赤裸裸地展示了出來!

邊上至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秦凡突然側過身,抿着嘴微微半仰着頭眨了眨眼睛!

母親的這番話在這瞬間直擊他那心底的淚腺防線。

重生回來的他又豈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麼不堪?

可母親依然對自己保持着如此執着的堅信,這讓過往數百年里總在殺伐屠戮中麻痹着自己內心仇恨的他如何去淡然處之?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呵呵--魏阿姨,老人常說三歲定八十,現在秦凡都十六七歲了,未來的窗戶紙顯然也捅破了!你作為一名母親,我理解你,但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別自欺欺人了!”

周雪漫鄙夷地看了一眼邊上站着的秦凡,轉而雙手一攤聳肩戲謔地說道。

“雪漫,不得無禮!”在這次事件中承擔著惡人角色的周一航本來就尷尬不已了,再被自己女兒這一而再的口不擇言,當下臉上也掛不住了!

“爸,我說的是事實!秦凡有未來嗎?你讓秦叔叔跟魏阿姨捫心自問一聲,秦凡有未來嗎?他到現在連話都不敢說一聲,這種人你說他能有什麼未來?爸,別說我不可能接受他,退一萬步來說,你能接受這麼個窩--這麼個女婿?”話匣子既然打開了,窗戶紙既然也捅破了,周雪漫此時也肆無忌憚了!

“哦!那你想要聽我說什麼?”

掏了掏耳朵,秦凡雙手插在校服褲袋裡,一臉悲嘆地看着周雪漫戲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