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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心頭一驚,不知道盧老夫人突然提起這事是何意,只能規規矩矩地道:“還沒訂下,三哥兒是庶出,不太好議親,還得細細挑挑,依兒媳看,只要那性子好的就行。”

“他一直養在你的面前,不如就記在你的名下,說親事時充個嫡子,說親時也好看些。”盧老夫人漫不經心,彷彿隨口提起。

呂氏猛的站了起來,聲音都撥高了三分:“這怎麼可以!”

將盧致寧記在她名下,那就會成為正正經經的嫡子了,雖說不是長子,但她的嫁妝也要分盧致寧一半,將來還得與二哥兒均分二房家業的。

“有何不可!”盧老夫人放下了茶杯,語氣也嚴肅了起來。“三哥兒不記在你名下成為嫡子,如何配得上人家嫡出的姑娘。”

呂氏原本還想據理力爭的,聽了這話,腿一下子軟了。

原來是東窗事發了。

不過,那事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

盧二夫人更相信是事成了,蕭明珠與三哥兒有了什麼,將軍府才不得已找上門來,要求將這門親事訂下,但又想着三哥兒是庶子,心有不甘,才會想要讓母親將三哥兒記在她的名下。

這樣一想,呂氏腰板兒又硬了,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就算要替三哥兒挑個嫡出的姑娘,也是挑那些門戶低的,哪需要將他記為嫡子,再說混淆嫡庶,這可是亂家之根。”

“是嗎?”盧老夫人冷笑道:“門戶低些的嫡女,看來在你眼中昭武將軍府也不過是那低門小戶,何以任由你搓扁揉圓的人家?我看你才是亂家之禍!”

呂氏心驚,面上不敢流露,故做驚訝:“此事與將軍府有什麼關係?”她又裝出一付突然想清的樣子:“難道那蕭明珠與三哥兒有苟……”她的話音還沒有說完,盧老夫人起身,“啪”地就給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廳內,不僅呂氏傻了眼,就是屋裡服侍丫頭嬤嬤們的也都傻了眼。

秋嬤嬤最先反應過來,調頭就往廳外走,這下不用人吩咐了,不管是正院的人,還是呂氏身邊的人,也都有樣學樣,爭先恐後的衝出了廳門。

好一會,呂氏才回過神來。捂着臉不敢相信望着盧老夫人,不可置信地喊了聲“母親”,委屈地眼淚漓漓道:“媳婦做錯了什麼?您怎麼能這樣待我?您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盧老夫人不屑地冷笑:“做人,你哄騙三哥兒去丁家莊子算計蕭家姑娘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當事情暴露了之後你要如何做人?”

呂氏這下徹底是慌了,她實在是不知道事情變成了什麼樣兒,也不知道盧致寧和那個管事婆子到底說了些什麼,但她咬死不認,一個勁的說自己並不知情。

她甚至道:“眼下這事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的,要是傳出去什麼不好的風聲,那還不如就順水推舟,將三哥兒和蕭大姑娘的親事訂下……”

“蠢貨!”盧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抓起手邊的茶盅就朝呂氏砸了過去。

一杯茶全都潑在了呂氏的身上,茶水滴滴噠噠順着她的頭髮滴落,滿頭滿臉都是茶葉。

呂氏臉色慘白,望向盧老夫人的目光里充滿了怨氣。

盧老夫人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點也不知道悔改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上前再給她一個耳光:“真是朽木不可雕!你認為我是怎麼知道這事的,剛剛丁來人,你的表姐丁大夫人親自帶着盧致寧,以及那個她的陪嫁管事到府上來了。”

呂氏怔了下,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盧老夫人又怒道:“你還以為真算計了人家府上的嫡姑娘,人家就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裡咽,認下這個委屈,將自己的嫡長女嫁給你的庶子了。你也不想想蕭懷恩的個性,當初為了替林氏討個公道,他連自己親舅家都沒手軟。你算計他獨女,他又如何會退讓,你看眼下林家的名聲已經跌到了什麼地步,你是想讓盧家步上林家的後塵嗎?”

呂氏小聲的辯解,“他總不會不顧自家女兒的名聲。”

“呵呵……”盧老夫人氣得笑了起來:“名聲在他眼中算什麼,他盡可以大鬧一場後,將明姐兒嫁於他的得力屬下,還能挑出身乾淨的年輕小將入贅,大不了就是養明姐兒一輩子。要是他再心毒手狠點,在二哥兒身上動些拳腳……”

呂氏尖叫:“不可,萬萬不可……”二哥兒可是她的命根子。

“不可?有何不可!”盧老夫人冷笑道:“你能動人家姑娘,人家就不能動你兒子了?”

這下,呂氏真知道怕了,她急忙認錯,道:“母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丁家那邊我也會去登門道歉,保證不會傳出什麼對蕭大姑娘不利的言語來,我也親自去將軍府認錯……”

“此事已比你想象的要嚴重得多。”盧老夫人沒給她台階下。往人家家裡伸手,這可是犯了大忌,哪怕是自家親戚之間也是不行的。

晚了,難道蕭明珠真與盧致寧有了什麼?

盧老夫人哪看不出呂氏在想什麼,冷哼道:“你當將軍府的人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會那麼好算計?上回明姐兒過來的時候,你就不瞧着了,她身邊至少會跟着四個丫頭,三五個婆子。大丫頭還是會武的,就三哥兒那樣,能近了她的身嗎?”

“那……”呂氏不解,蕭明珠都沒因這件受什麼委屈,她又願意低頭認錯了,這事為何就不能抹過。

“這件事鬧得大大了。”盧老夫人的口氣平靜了起來。“這次丁家莊子上還發生了野蜂和瘋馬之事……”

呂氏大驚失色,真的慌了手腳,什麼也顧不上了,道:“母親,不是我,真不是我!”

野蜂,瘋馬,那畜生可不認人的,丁家莊子上的客人,可不止蕭明珠一個人。

她馬上又道:“母親,我也是被人唆使,才會一時頭熱犯下這種錯的。”

“不是你,那是誰?我的話你都敢陽奉陰違,那還有誰能使喚得動你。”盧老夫人心裡一咯噔,不緊不慢的追問。

盧二夫人狠狠心,徑直道:“是大嫂讓我這樣做的。”

事情是她們兩個商量的,沒理由露餡後就一切後果由她一個人承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