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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皇后忙求饒道:“皇上,臣妾也是被淑妃蒙蔽,誰曾想德妃也參與其中。臣妾真的沒想過害死青鸞。”

“沒想過害死青鸞?你處心積慮利用端木櫟,不就是想騙來端木桓,造成他和青鸞幽會的假象?女兒家的名節何其重要,你比殺了青鸞還狠!”

開元帝都搞不清楚,皇后對青鸞,何來那樣大的仇恨。

宗政皇后忙膝行兩步,來到開元帝面前,哀求道:“皇上,臣妾只是看不慣阿晟對青鸞百依百順,想中間動點手腳,讓他別死心塌地喜歡青鸞。青鸞就算被人看見和端木桓一起,有阿晟在也死不了。”

開元帝冷笑道:“怎麼,你做了朕的皇后,掌了後宮這麼多年還不夠,還想着阿晟上位後,做個有實權的太后?”

“臣妾不敢!臣妾都是聽信小人挑唆,才會犯下大錯,求皇上開恩。”

宗政皇后現在可是一點架子和尊嚴都沒有了,她和開元帝夫妻十多載,沒人比她更了解開元帝骨子裡的無情。

開元帝淡淡一笑,冷聲道:“皇后才不會受人挑唆,最多就是將計就計。說吧,老實告訴朕,為什麼非要青鸞死不可,朕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要是你還敢有半句虛言,就去冷宮和鄒詩雨作伴!”

宗政皇后冷汗淆淆而下,跪在地上汗珠一顆顆滴在漢白玉地板上,濺起一朵朵小花。

“皇上明鑒,臣妾苦哇!臣妾知道沒有福氣能懷上皇上的龍嗣,可也不想雲初凈做我的女兒。皇上,您越寵雲初凈,臣妾就越擔驚受怕,所以才想先下手為強,殺了雲初凈以除後患。”

開元帝皺起眉頭,雙眼如鷹隼一般,盯向宗政皇后。

“青鸞是朕的女兒,朕寵青鸞,你擔驚受怕什麼?”

宗政皇后動了動嘴唇,卻半天說不說句完整的話。眼看着開元帝的臉色愈加難看,最後一咬牙,低頭回答道:“臣妾怕皇上罔顧倫常,喜歡青鸞,和阿晟生隙。”

開元帝虎軀一震,兩眼如閃電般直射向低頭伏下的宗政皇后。

氣得他額角青筋暴起,渾身殺氣騰騰。眼角餘光瞟到桑蘭先前留下的茶盅,抓起來就使勁高高擲了下去。

“啪!”

一聲刺耳的聲音過後,哥窯甜白瓷盅碎成無數片,四處散落在地上,還有一些濺到宗政皇后身上,她也一動不敢動。

茶水混合著茶葉,到處流動,整個坤寧宮鴉雀無聲,靜得彷彿一座墳塋。

“朕在你眼中,就是一個覬覦小輩的無恥好色之徒?”

宗政皇后慌亂的擺手,口不擇言道:“不是,不是。只是雲初凈和皇太女太相似了,臣妾怕皇上情難自禁。”

“宗政弄月,你錯了。哪怕雲初凈和皇姐再像,朕也不會把她當成皇姐的替身,皇姐在朕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何況她和阿晟是朕賜婚,夫妻感情篤厚,你怎麼能把朕想得如此齷齪!”

開元帝對宗政皇后無比失望,何況據他所知,今日宗政皇后本來就是打算捉姦在床,徹底毀了雲初凈和端木桓。

宗政皇后現在是真的慌了,哭求道:“皇上,臣妾錯了。求皇上看在臣妾這十多年戰戰兢兢服侍皇上的份上,饒了臣妾這一次。臣妾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好好對青鸞,視如己出。”

開元帝看着哭得涕淚縱橫的宗政弄月,只覺得心中一陣煩悶。

低聲道:“朕知道,不讓你們懷孕是朕的私心。可這些年你一人獨大,朕事事順着你,卻把你心順大了。”

“臣妾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朕也知道,阿晟更知道。這後宮以後會是青鸞的天下,你也好,莫盼依也好,朕都不容許你們和青鸞為敵。”

開元帝的話,太出乎宗政弄月的想象,她顫抖着問道:“皇上,你為什麼對雲初凈這樣好?”

“因為,她是皇姐的女兒,她就是端木鳳。朕欠皇姐的,自然要還,還不了皇姐,就還給青鸞。”

開元帝當著宗政皇后和桑蘭說出這話,其實就已經當她們兩個是死人。桑蘭已經癱軟在地上,宗政弄月如被雷擊。

癲狂的大叫:“不可能!雲初凈怎麼可能是鳳兒公主?”

“這你不用管,朕說是,她就是。朕念在你陪伴朕這麼多年,白綾、bǐshǒu、毒酒,你自己選一樣。”

開元帝已經動了殺機,如果不殺了宗政弄月,以後她憑太后和阿晟親姑姑的雙重身份,難免會為難雲初凈。開元帝自然要替她掃乾淨障礙,給她一個相對乾淨的後宮。

宗政弄月悲愴萬分,看着依然俊美的開元帝,突然笑了起來。

“皇上,你覺得你替青鸞掃平了障礙,你就對得起皇太女了嗎?是你逼死了她!是你逼死了你最心愛的人,你的所有心全都給了她,所以我這個陪了你十多年的人,其實就和你書桌上的筆架子一樣,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開元帝卻眉眼低垂,淡淡道:“隨便你如何說。常平,服侍皇后歸天,坤寧宮所有人,全部杖斃殉葬。”

說罷,開元帝頭也不回的離開坤寧宮。

常公公拍拍手,小卓子捧進來一個托盤,放着白綾、毒酒和bǐshǒu三樣物件。

“娘娘,這酒入口封喉,沒什麼痛苦,您就好好上路,還是以皇后的身份下葬。”

宗政弄月剛才聲嘶力竭的哭喊,已經用光了所有力氣。現在才撐着地上,慢慢站起來,腰背挺得筆直保持最後的尊嚴。

那神情彷彿不是赴死,而是去參加封后大典。

“常公公,可否容本宮換身衣服,梳妝打扮一下?”

常公公低頭道:“那請娘娘快點,奴才等娘娘一刻鐘。”

“多謝公公。”

宗政弄月回到寢宮,換上當年封后大典時穿過的金黃朝服,戴上皇后的各種頭飾,上了大妝。

這才在桑蘭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來。

“多謝常公公,能給本宮最後的體面。這酒味道不錯,桑蘭陪伴本宮多年,本宮想最後賜杯酒給她,免了杖斃之苦,不知可否?”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