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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園之中,在婢女秋嫻挑燈照亮的情況下,拄着木杖的老祖宗,向著光禿的古蒼樹打量。

以老婦人的眼力,勉強能看到一根根細小牛毛沒入木體的痕迹。

如果不是老婦人如此仔細打量,即便是修士,也很難察發現牛毛沒樹。

“從今天開始,紀凡就是秋府的才士了,搬居到六進東院邊上的獨院。”老婦人確認了射入古蒼樹中的牛毛之後,鄭重給了紀凡安排。

至於老婦人沒有提起詳細的才士待遇,在眾人看來,可能是要背人給出許諾或者詳談。

紀凡笑了笑,從參選家丁,到伺候秋燕珊,現在成了秋府才士,這個身份倒是頗合他心意。

“吹針嗎,那是什麼本事?”

秋府的很多人,並不清楚紀凡所展示的波動身體,以及噴針意味着什麼,感覺像是江湖把式,甚至在懷疑,這其中是不是夾雜了江湖騙術。

對於老祖宗給紀凡安排居所,秋燕珊倒是略有不願,雖然六進宅邸東邊的獨院,距離她住的地方相對較近。

夜宴結束,紀凡也沒有冷落了秋燕珊,甚至表示了對她的不舍之情。

人是秋燕珊舉薦的,考慮到紀凡這個才士,可能對她有些用,她倒是出奇的沒甩臉子。

紀凡很積極,看似身無長物的他,晚上就搬去了六進宅東面的獨院。

獨院不但有六間房,而且還很私密,紀凡很是滿意,他現在開始有些喜歡在秋府這樣的小門小戶中藏着了。

自己一個人住,紀凡不但修鍊能方便不少,而且顯露少許實力和價值,他相對自由了之後,想去什麼地方都行,到時候只要同秋家老婦人打個招呼,估計也不是個事。

然而,儘管紀凡知道還不能歇下,可是秋家老祖宗夜裡到來,還是讓他的神色不免古怪。

老婦人除了帶着一名貼身婢女,還帶來了在秋府不招人待見的秋半婉,以及一名小丫鬟。

“怎麼樣,還滿意嗎?”

老婦人拄着拐杖,對紀凡殷切笑語詢問道。

“托老夫人的福,一切都好。”

紀凡對老婦人的稱呼變了,不再以老祖宗相稱。

實力就是身份,實力決定一切,不論是修鍊界還是俗世,實力為尊的法則都適用。

“婉兒也過了待嫁之齡,她娘是個奴婢,身份卑微,去世的早,但拋去身份不提,這孩子也算是生得花容月貌,才情出眾,若是你不嫌棄,就將她許給你可好?”老婦人對素裙少女的態度,就好像一個物件一樣,希望能多換些利益。

看到十七八的少女面容泛白,恐懼的虛弱,如果不是邊上的小丫鬟扶着都站不住,紀凡不由暗嘆少女柔弱。

“老夫人,我有家室,若是在秋府中能安定下來,我心思着將家人接到府中。”紀凡笑着謝絕道。

“有家室不打緊,只要紀凡才士能在秋府效力,老身可以給你選更寬敞的居所,讓半婉給你為妾侍。”老婦人一句話,就將少女的身份降得更低。

“那就謝老夫人了。”

紀凡看着身子激靈的少女笑語,帶給人的感覺就像老妖怪。

“你暫時就在獨院住下來,好好伺候紀凡才士,若是能得喜愛,也算是一件好事。”老婦人對少女安排,並沒有多言,顯然在帶她來之前,已經做了叮囑。

其實老婦人也沒說錯,少女雖是秋府子弟,但身份卑微,而紀凡卻是修士,尊稱其仙師也不為過,若是跟了他,哪怕做個偏房小妾也是好的。

直到老婦人離開,紀凡笑着進入了一間石屋,少女已經憋聲哭成了個淚人一般。

“小姐!”

穿着布衣,有些偏瘦的小丫鬟,對於少女暈過去,連忙呼喊道。

然而,不只是院外,就連進入石屋的紀凡也不理會,就好像沒聽到丫鬟的呼喊一樣。

之所以紀凡沒將少女推出去,一則也算是給了少女一條出路,二則覺得有這麼個柔軟的人兒伺候也不錯,沒事唱個歌彈個曲兒,挺賞心悅目。

紀凡能走到今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艱辛,正因為如此,他才是身份尊卑的擁護者,修士之所以想要變強,無非就是期待的更多。

在旁人看,紀凡所在的石屋,夜裡安靜無比,實則他早已經不在石屋之中,通過瞳力的旋縮進入了界源珠。

界源空間光禿禿的山峰連綿,以往的花草樹木已經不在。

難以吸收到日月精華,即便通過對界源的掌控催生出草木,也不過是一段時間之象不能長久。

現身在一座光禿山峰岩台上的紀凡,看了一眼面前的洞府。

不大一會兒功夫,花飛花就已經帶着小姑子從洞府中出來。

相比花飛花內息的躁動,小姑子內息反而有着韌性之感。

“主子。”

花飛花與小姑子一同給紀凡見禮,對於他到來並不意外。

因為自從紀凡到秋府安頓下來,時不常就會進入界源空間中,花飛花重修功法很是關鍵,得到了他不少的助力。

“看來將你和花飛花放在一起修鍊,對你還有些許好處的,一個破曉境的修士,能適應這等氣息,也算是挺難得了。”紀凡對光頭小姑子笑道。

儘管紀凡和花飛花,都沒提起過真正的修為,不過跟着二人的小姑子,如今也多少有了一定的猜測。

相比花飛花的羽化初期修為,小姑子的進境,也可以稱得上一日千里,丹田中的通玄晶,甚至已經化為了金丹。

出於對紀凡的敬畏,小姑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雙手合十給他行了個禮。

“你修得還是太快了,修為的提升不是有天姿,有功法,有修鍊資源就行的,心境與歷練同樣重要,否則你修為再高,也不過是偽相,不堪一擊,花飛花的氣息,對你的磨礪非常有限,包括她在內,經歷的都差遠了。”紀凡看着小姑子白白的光頭就想笑。

“奴婢知道了。”

小姑子很相信紀凡,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看樣子,凡息術也有了一定的火候,我這裡有兩部功法,都只有四層,你且拿着慢慢修,切不可貪功冒進。”紀凡從口中嘔出兩個玉筒,交給了小姑子。

“萬丈經、密藏真經?”

小姑子靈識稍稍侵入玉筒之中,驟然就露出了驚色。

儘管小姑子在早前同紀凡進入了定禪宗的經山,可是以她的修鍊層次和見識,完全看不過來那麼多的典籍,密藏真經輪不到她翻看。

而且像這等佛門古功法,小姑子即便翻看了,她也記不下來,消化不了,就像當初紀凡記憶一些古功法一樣,覺得看過一遍,可很快就在記憶中為之模糊,這也算是天道禁忌的一部分。

萬丈經也是佛門功法,但卻不是紀凡在佛門中所得,而是他殺靈殿的靈域長老拿下之物,這部功法也是一部佛門的煉體古法,修萬丈佛光之身。

“頭髮也別光着了,惹人注意,等到什麼時候頭髮長了,我接你出去。”紀凡沒有給小姑子解釋太多。

“花飛花,你怎麼樣?”

紀凡對花飛花更加關心,問的話雖少,卻有着一種默契。

“最晚三年,奴婢就能將長生訣、劍煌經、瀚瀾訣、焚天經,以及地元經融入到混元經之中。”花飛花顯得頗為有信心。

花飛花在落羽宗的峰塔中,確實看了很多的典籍,只可惜層數較少,這部地元經,還是紀凡在飛星荒原與九宮山脈一行之後,在得到的東西中,幫着她找出來的。

其實論起對地元經的接觸,紀凡小時候就得到過這部功法,只是層數較少而已,一些宗門同樣有,很難想到這部常見的功法,是一部古功法罷了。

“經脈部分閉合的階段雖然過了,但還得穩住才行,切不可操之過急,一定要深思熟慮之後,再重修混元經。”紀凡感受着花飛花的躁動內息,對着她提醒道。

“我知道了,不將混元經修到與我的修為相輔相成,我不出去。”花飛花神色平穩了下來。

“我現在都不好露頭,你出去了也沒什麼用,靜下心來修鍊就好了,說不得我閉關也要很長一段時間。”紀凡有着對花飛花紓解寬慰之意。

花飛花沒問紀凡為何匆忙離開落羽宗,但她能意識到,事情一定不簡單,從飛星荒原開始,變得不是那麼順利了,說是情況急轉直下也不為過。

而且花飛花知道,就連主母悠悠和銀色蟾蜍的狀況,也未必太好,自從悠悠沉睡之後,到現在還沒醒,幻宇蟾也是時睡時醒。

但花飛花不清楚的是,悠悠和雲月嬋都是在精鍊自身的修鍊根基,修鍊的功法也是在增多。

修鍊遠不是那麼簡單,能一蹴而就的,就像是活到老學到老,進化與生存的本能一樣,紀凡所修鍊的功法同樣在補充,根基依舊需要調整。

“在這裡好好獃着,時不常我會進來看你們。”紀凡右眼瞳力光華一旋,震動的身形已經在光華中旋轉收縮成光點。

清晨一大早的朝陽映襯天嵐城,秋府的六進獨院頗為寧靜,夜裡昏倒被安置在後罩房的秋半婉,在架子床上緩緩睜開了雙眼。

看到小丫鬟趴睡在床牙邊,秋半婉躺了一會兒,最終不由暗暗輕嘆。

老祖宗決定了的事,利害關係也與秋半婉道明,是斷斷不能更改了。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