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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琅末年,朔帝崩逝,段氏一族擁立新皇,平定琅京與琅天十一城,盡數接管琅天王朝兵權,橫掃疆域四宗,震驚朝野,為新皇登基立下了汗馬功勞。

敬天殿外,懸牌已經不是天琅,穿上了一身皇袍的紀凡,站在殿外有些失神。

“皇帝,你進入殿中,坐在皇位上就可以了。”一身鳳紋宮裝的段方瓊,很有耐心對紀凡柔聲勸道。

此時的段方瓊,同剛驅使紀凡的時候,已經明顯不一樣,穿着的宮裝不但更加華麗,整個人甚至透着風華絕代的沉穩貴氣。

半年的時間過去,被段氏一族帶着到處走動的紀凡,似乎對金碧輝煌大殿仍有排斥。

“用不着擔心,我帶你進去。”

趁着沒讓朝臣近殿,段方瓊安慰紀凡的同時,親自陪同他進入大殿之中。

“坐在龍椅上,皇帝也用不着說話,眾臣朝拜沒多長時間,到時候薛禮墨會帶着皇帝出去看一看,在殿前站一會兒就好了。”將紀凡安撫到龍椅上的段方瓊,交代到後來,看了一眼殿中的近侍總管太監。

看到坐在龍椅上的紀凡閉上了雙眼,段方瓊在二十五六歲閹人躬身的情況下,這才暗暗吸了一口氣離開了敬天殿。

“新皇登基,該國號為紀,眾臣近殿朝拜。”段方瓊離去沒一會兒,太傅老者段崐就在殿外呼喊,高聲向著大內皇宮傳開。

滿朝文武官員全部穿着朝服,紛紛沿着登天階而上,之間相隔着距離,站在敬天殿下的廣場中。

偌大的敬天殿周圍,大內侍衛披甲帶刀,一桿桿血旗在風中飄蕩,好像預示着皇權是由鐵血所成就。

“跪!”

待到文武百官站定殿下廣場中,太傅段崐再度高喊出聲。

“叩首。”

太傅段崐的喊禮聲,使得文武百官整齊行三跪九叩大禮。

而殿中坐在皇座上的紀凡,也被近侍總管太監適時扶起,向著殿外走去。

來到殿前,看到下方跪了一廣場的人,紀凡就好像只是看風景一樣,沒有任何的表示。

“吾皇萬歲萬萬歲。”

太傅段崐在殿外,也給紀凡跪下,帶着起首的眾人高聲道。

“禮成,起。”

就在殿下廣場眾多朝臣,看向不出聲也沒表示的紀凡之際,太傅段崐當先起身,對眾多朝臣道。

“紀皇仁孝,尊段妃為皇太后。”太傅段崐剛將話說完,就見一眾朝臣中有人變了臉色。

“這如何使得!”

對於段氏一族扶新帝登基,卻有着霸佔朝綱,枉顧禮道的情形,有些朝臣是敢怒不敢言。

“聖上仁孝。”

多數朝臣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齊齊再度跪下,使得有異議之人也不得不跟上。

半年的時間,段方瓊帶着紀凡,平定了琅天王朝的天下。

紀凡的身世,以及與段方瓊的關係,外界議論紛紛多有猜測,可卻無法確定什麼。

對於紀凡無匹的戰力,外界的那些傳言,根本就不足為懼,上至朝中文武百官,下至商賈富戶,無人敢直面其威。

朝拜結束之後,眾多朝臣紛紛離開大內皇宮,各項政令則是由太傅以皇帝的名義遣人頒布。

太傅段崐的長子段方紂,被封為巡捕都統,掌管京中內外巡查事務,次子段方霄被封為進武大將軍,統領三十萬進武軍,更有京中內外兵馬調度之權。

一時之間,段氏一族權傾朝野,讓人為之側目。

敬天殿之後的絳雲偏殿暖閣中,紀凡平躺在石榻之上,雙手握着個黑色金屬疙瘩,不但身體顯現的絲光裂紋,被褪到黑色金屬疙瘩上,就連靈宇識海的龜裂光華,也在一道道湧出。

此時紀凡手上的黑色金屬疙瘩中,已經充斥着數之不清的裂絲。

“皇太后。”

在一身華貴宮裝的段方瓊進入暖閣之後,侍女與太監很快跪下給她請安。

“哀家來給皇帝送碗參湯。”

段方瓊向著黃綢幡帳看去,沉穩言語道。

“朝拜結束之後,聖上回來就歇下了。”近侍總管太監薛禮墨,小聲對段方瓊道。

段方瓊一身鳳紋細綉霏緞宮袍,綴穗的袍腳軟軟墜地,摩挲聲輕,雍榮華貴向榻室走入,一名年歲稍大的掌事宮女,則是端着參湯跟在後面。

“這是什麼?”

發現躺在石榻上的紀凡,一身裂紋在往窩頭一般的黑色金屬疙瘩流入,段方瓊多少有些驚訝。

帶着紀凡平定琅天王朝的段方瓊,還是頭一次見到黑色金屬疙瘩。

段方瓊雖不知道黑色金屬疙瘩是什麼,但她卻清楚,紀凡的一身裂紋,蘊含著極為可怕的力量,誰要是被裂紋印上,身體會被輕易的撕裂湮滅。

段方瓊在榻室中等了一會兒,直到紀凡意識開始露出疲態,他向黑色金屬疙瘩渡去的絲絲裂紋光華也逐漸慢了下來。

“皇帝,入冬了,你要注意身體,多進補才行。”看到紀凡睜開雙眼,段方瓊從掌事宮女所端的木盤中,將一碗紫紅參湯拿了過來。

起身的紀凡,緩緩把碗中參湯飲盡,並沒有說什麼。

“弒古災劫可能不遠了,皇帝也要小心一些,這宮中入冬挺冷清的,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就選一些秀女,一輪一輪擇到好的,就給皇帝為嬪為妃。”段方瓊事事為紀凡想到,雖說是利用他,但對他卻是極好。

充斥着密集絲線裂紋的黑色金屬疙瘩,還懸浮在紀凡不遠處,可是他身形卻又湧出了數之不清的裂絲。

發現紀凡的狀態不對,段方瓊連忙接過了湯碗。

“呼!”

面色微有痛苦之意的紀凡,調整呼吸的過程中,不讓裂絲泛出體外,凡古之氣涌動過後,將身體數之不盡的裂紋收斂。

扶紀凡躺下的段方瓊,直到這時才意識到,她想得太過簡單了,半年了,眼前這個男人都已經坐上了尊位,可不論是身體還是意識,依舊沒有好轉。

“哀家知道你很辛苦,但既已登基稱帝,就要堅持早朝,否則不只朝綱會動蕩,更是惹來非議。”段方瓊對紀凡輕聲道。

看到紀凡閉上雙眼,像是有着不願之意,段方瓊這才帶着掌事宮女離去。

因為靈宇識海和肉身的裂紋,使得紀凡的記憶交錯凌亂。

金屬母峰之中那shǎofù的一拳,經常在紀凡的記憶中顯現,就好像打透了他的所有。

如果不是紀凡的層層氣海層層識海,深層次卸去了shǎofù的拳力,只怕僅以他的肉身,即便有鏈錘相護,也禁受不住shǎofù的一記拳勢。

紀凡正式登基的第二日早朝,近侍太監和宮女急得不行,卻沒能叫醒他。

倒是太傅早有準備,推了一個與紀凡相貌一模一樣之人,坐在了朝堂的龍椅上,以議時事。

清寧宮是皇太后段方瓊的居所,太傅段崐坐於後殿,看着她那略微深沉的神色。

“聽說他那個樣子帶死不活的,為父在想,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反正他也是個傀儡,安排一個替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段崐看出段方瓊神色不好,開口解釋道。

“等到再過個一年半載,時機成熟就讓他禪位。”段崐繼續言語道。

“父親,你不要忘了,這紀國是靠誰才穩定下來的,如果沒有紀凡,你確定能坐擁這江山?”段方瓊深吸一口氣道。

“現在的重力壓靈越來越嚴重了,修鍊界都在發生變化,以後他也沒什麼用了,就連你我也很難說會怎麼樣,為段氏一族做長遠打算才是最重要的,趁着他神志不清,要想辦法得到他的修鍊根基,為父有種感覺,那就是他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修鍊底蘊。”段崐雙眼露出一抹狠色,有着卸磨殺驢之意。

段方瓊以前所想的,同段崐的心思完全不同,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父親要深謀遠慮的多。

“弒古災劫怕是沒那麼簡單,現在紀國雖然迎來了豐年盛世,卻也無法掩飾段氏一族的實力虛弱,再等些年吧。”段方瓊同段崐商量道。

“現在他渾渾噩噩的,如果有一天他的意識恢復了,你覺得他會認你做皇太后嗎?發現他是一個機緣,但他註定只能做一顆棋子,現如今天下平定,也該是從他身上得到最大利益的時候了,當斷則斷,或許他身上的秘密,是你所難以想象的。”段崐略有深意的勸語,讓段方瓊不免訝異。

“父親覺得現在能動得了他?”

段方瓊有所猶豫,對段崐施壓道。

“別人不行,但你可以,這是散魂丹,乃是神墓之地的散魂花,配以三十六種毒物所煉製,你應該知道厲害,他本就神志不清,如果給他服下這散魂散,必能泯滅他的迷茫意識。”段崐小心翼翼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小石瓶。

接過小石瓶的段方瓊,已經是一臉的驚恐之色,似乎沒料到父親段崐會由此決斷。

“今晚就去給他服用,切莫暴露心緒,以前的琅朔大帝對你有些寵愛,尚且不能抱什麼期待,更不要說一個意識迷濛,難以真正了解的人。”段崐有着讓女兒下定決心之意。

“遇上這個紀凡,算是你的運氣,一定要將這塊踏腳石踩實了,切莫讓他翻過身來,成為你和咱們段氏一族的危機。”段崐雙眼顯出殺機,示意該到了拋棄之時。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