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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懸岩州以北的濃郁陰氣遮天蔽日,位於三山口的所在,已經能看到遠方漸黑的天色向這邊蔓延。

“主子,不大對勁兒!”

花飛花察覺到異常,躥入紀凡的崖台洞府,在空無一人的石室大聲道。

“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處山坪上,秋半婉雖保持着婦人的面容,卻已經是白髮蒼蒼。

“這懸岩州的北方,又被稱之為屍鬼之域,傳說這邊有着與鬼界相連的通道。”女姑子肌膚緊緻,可卻也老了。

隨紀凡到這三山口的時候,女姑子和秋半婉就已經是徐娘半老,更不要說在這裡隱居了二十五個春秋。

“屍鬼之域?”

秋半婉畢竟不如女姑子知道的多,她不曾同紀凡進入過定禪宗的藏經山,更不要說落羽宗有着很多典籍的連天峰塔。

“嗡!”

花飛花在洞府中召喚了一會兒,厚重的空間才為之扭曲,紀凡的身形從中擠了出來。

“多大歲數了,還毛毛躁躁的。”

花飛花剛鬆了一口氣,紀凡瞥了她一眼不滿道。

“北邊的陰氣來勢洶洶,非同可。”花飛花沉穩下來,卻沒有大意之色。

寬大灰袍的紀凡,一身的仙靈氣息,比起以前濃郁厚重了很多。

出了洞府來到山坪上,紀凡向著北方天際看了看。

“給主子請安。”

女姑子和秋半婉兩名婦人,飛到紀凡所在的山坪上,蹲跪着給他見禮。

“你們修得挺快,已經到浴劫期了嗎?”紀凡注意力落在兩女身上,帶給人以壓力。

“雖然處在重力壓靈的環境中,但想要過浴劫期卻不易,所以也就由着她們提升階位了。”花飛花有着讓兩女在浴劫期穩固之意。

“看着倒是有些年歲了,不過修得還是快,經歷的不多,磨礪也不夠,只怕她們禁不住什麼變故的衝擊。”紀凡搖了搖頭道。

不待花飛花三女再多說什麼,從北方湧來的陰氣,已經遮蔽了三山口的天際。

“如果是魂息就好了,這陰氣不能吸收的太多。”對於白日化為夜的黑,紀凡平靜言語道。

“陰氣怎麼會如此磅礴,主子,以後不會就這樣了吧?”花飛花對於變故,多少有些擔心。

“應該不會吧,其實我也不確定,感覺是集中釋放出來,不太像能持續。”紀凡在天地陷入黑暗之後,一雙靈目放光向北方遙望。

“起屍了。”

紀凡的說法,讓女姑子和秋半婉兩名婦人既心驚又有着不解。

“那邊!”

花飛花向著東面指了指,發現了一處陰氣向地面湧入聚集的所在。

“這邊山口下面,是埋了紫獅之屍的地方吧?”發現花飛花所指之處後,女姑子看着山下也出現了陰氣聚集,不免驚駭對秋半婉道。

“透過了屍棺嗎?”

秋半婉非常清楚,埋葬了紫獅的屍棺是一件法器。

“這懸岩州以北雖被稱為屍鬼之域,但山寨、宗門,大大的修鍊勢力卻不少,古往今來不知道埋了多少的屍藏,若是這樣起屍,確實是要出大事的,還記得以前在神墓之地,所碰到的黑影神屍嗎?”紀凡平靜的言語,讓花飛花也不由為之發寒。

“轟!”

三口山下動蕩,一具墨染般的屍棺,從山下岩石中炸起,黑色陰氣向著屍棺中湧入更加激烈。

“還傻看着做什麼,這麼點兒事,不會也讓我來做吧?”紀凡沒有回洞府中,而是在崖台一塊大石上盤坐。

“嗡!”

回過神來的秋半婉,雙手結了個蒼穹印,一方廣闊天地中的氣層很快就向山坪處聚集。

看似厚重的蒼穹壁障在收縮,但紀凡卻沒感受到壓迫之力。

嗡嗡的響聲中,直到蒼穹氣層收縮到秋半婉的結印之外,只見她一翻手,就將雙指能圈的光球,向著浮空的屍棺放去。

“你想要將這三座山毀了嗎?”

紀凡玩味一笑,似乎並不是很滿意。

靈修到了破曉境金丹期,就已經有了破山的能力,而秋半婉現如今已經是生死境浴劫期修士。

“錚!”

壓縮成球的蒼穹氣層,並沒有碰在吸收陰氣的屍棺上引起爆炸,而是對着屍棺破了一個孔洞,掃出一縷極為凌厲的光華,將屍棺一切兩半。

陰氣涌動的紫獅,乾屍明顯豐盈,可在被凌厲光華切開之後,卻在陰氣的作用下,兩半身軀再度接在了一起。

原本有些信心的秋半婉,發現紫獅的變化,不由露出了駭然之色。

盤坐在大石上的紀凡,對於吸收陰氣詭異的紫獅,稍稍打了個哈欠。

“燃光指!”

女姑子右手拇指抵住食指,只見指甲透出極為璀璨的光華,就像是指甲在瘋長變燙,愈發的刺眼。

“轟!”

隨着女姑子將指甲光輝彈出,擊在氣息不斷變強的紫獅體內,燃光外放的爆炸,將紫獅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看到燃光火球在半空中久久不滅,紀凡嘴角上翹笑了笑。

“怎麼會這樣?”

發現天地中的陰氣,再度向燃光火球聚集,女姑子臉色驟變道。

“這陰氣挺奇異的。”

紀凡其實更像看看,遮天蔽日的陰氣能持續多長時間。

“主子覺得這是什麼力量?”

花飛花能隱隱察覺到紫獅在恢復,這樣的情況,以前她從未遇到過。

“不大好說。”

紀凡的答覆,並非是敷衍,剛從瞳力空間出來的他,確實不太了解懸岩州的北部發生了什麼。

“一起上。”

花飛花放出了兩把大菜刀,並沒有託大之意,對女姑子和秋半婉道。

相比花飛花,女姑子和秋半婉在寶物上,顯得頗為欠缺,已經是生死境浴劫期修為的她們,還在用法劍。

“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事!”

紀凡換得了七顆極品仙石,也已經過去了兩年。

其實就算花飛花不叫紀凡,他同樣是要在瞳力空間出來了。

“嗡!”

花飛花手中的菜刀,寒光一閃帶給紀凡流暢的美感。

刀光閃過,熄滅的燃光團一晃,不但露出了紫獅的形體,那陰光森森的眼神,更是帶動了兩縷陰霞。

“以前應該魂散了才對,竟有了意識嗎?”紀凡抬頭望了望遮空陰氣。

“吼!”

紫獅發出吼嘯,納入陰氣沒有停止,已然向花飛花三女撲擊,帶出道道殘影。

一時之間,三山口外的半空中,紫獅獨斗三女,稍稍落於下風。

“轟!”

只見紫獅一爪被女姑子用劍所擋,愈發巨大的力量,竟將女姑子擊下半空,如同流星撞入地面之中,激起一蓬數丈高的土石爆。

“嗤!嗤!嗤!”

花飛花連續揮刀砍在紫獅身上,這才給趨於弱勢的女姑子和秋半婉爭取到喘息之機。

紀凡對於半空中花飛花向紫獅快速攻擊,就好像沒看到一樣。

“只是陰氣中蘊含的殺戮意識,反應和智慧要比以前差上了很多。”紀凡大致了解了紫獅的狀態。

不過即便是這樣,能讓一頭紫獅之屍復蘇,也讓紀凡感嘆相當不得了。

當初將這頭紫獅打成什麼樣,紀凡可是非常清楚,甚至用生生造化的手段,奪了它的生命精華。

“這遮天陰氣,往了說,像是亡靈之法,往大了說稱其為界域法則也不為過,但這陰氣卻不似靈墟界的法則力量。”靜下心來的紀凡,能感覺到天地間有種冥冥中的力量,對遮天陰氣在排斥。

最為讓花飛花三女吃力的,還是在遮天陰氣的支撐下,紫獅很難被殺死。

“畢竟生前是仙獸,也太拿它不當回事兒了。”對於三女久戰不下,紀凡在心中暗笑。

“別著急,穩下來。”

在連連攻擊不能將紫獅湮滅的情況下,花飛花這才對女姑子和秋半婉喊道。

黑暗籠罩天地的時間很長,直到夜裡,陰氣才在懸岩州的北方被分散。

遮天的陰氣,最終也沒有蔓延到中部的神墓之地,在紀凡感覺,冥冥中的力量排斥,並非是陰氣無法蔓延的主要原因,而像是遮天陰氣在神墓之地感受到了威脅。

陰氣涌動的紫獅,已經如同山一般,反觀女姑子和秋半婉靈息卻越來越弱,就連花飛花也累了。

“錚!”

花飛花沒有放出重寶,雙手拎着菜刀靜立在半空中,彷彿忘了菜刀的存在,整個人進入了一種渾然的意境,可刀卻在震動。

“吼!”

陰氣澎湃的紫獅,一聲咆哮就向著花飛花衝去。

“呼!”

直到紫獅一口向花飛花上身咬下的時候,她才動了。

“嗤!”

只見花飛花衣帶當風,揮刀的線條就好像渾然天成,側身一刀斬在獅頸所在,就好像使得山般的紫獅出現了停頓。

美眸緊閉的花飛花,窈窕之姿青絲隨風飄揚,婉若流波吞吐的刀光,非但沒有散去,反而帶着如沐春風之感切入了獅頸深處。

“厲害!”

就連盤坐在崖台大石上的紀凡,也不由為花飛花這一刀讚歎。

在紀凡看來,花飛花這一刀,不是力量上的提升,而是意境與霸意上的爆發,所斬斷的不只是獅頸,而是陰氣所蘊含的殺戮意識。

沒有了遮天陰氣作為支撐,山般的紫獅被花飛花一刀斷頭,澎湃的陰氣連帶軀體,從刀口斷面就好像層層燃燒的紙張般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