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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既然到了哀家這棫陽宮,就是哀家的人了,明白嗎?”閻貝笑問道。

桑與良異對視一眼,心中十分明白自己二人應該是站在秦王那邊,可當著閻貝的面,不敢忤逆,只好點了點頭。

閻貝可不管兩人是不是真心實意的點頭,反正點頭了,那她使起來可不客氣了。

抬手示意二人起來,閻貝看了眼自己身上薑黃色的衣衫,揮退良異,把桑留了下來。

“太后有何吩咐?”桑垂目詢問。

閻貝走到那斑駁的梳妝台前坐下,笑道:“你給我尋一件顏色清爽些的衣衫。”

“諾!”桑點頭,立即走到衣櫃前打開了衣櫃。

這一打開,瞧見衣櫃里那幾件顏色暗沉,稍顯破舊的衣裙,表情頓時尷尬了。

“怎麼了?沒有合適的嗎?”閻貝問道,沒得到桑的回答,自己轉身來看,瞧見那些顏色暗沉的衣衫時,也尷尬了。

無奈扶額,有些自嘲的擺手笑道:“罷了,隨便拿一件來即可,是我忘了我現在的身份。”

桑聽見這話立刻就想跪下,生怕閻貝發作,不過還沒來得及跪,閻貝就搶先一步道:

“別跪我,還沒死呢,以後沒事也不許跪!”

說著,不去看桑那戰戰兢兢地神色,起身走到衣櫃旁,自己取了一件硃紅色的薄衫出來,然後讓桑給自己換上。

說起來她出生在宇宙大時代,穿的衣服都是極盡簡潔,還從來沒穿過這樣複雜的衣裙,倒是有點意思。

桑小心翼翼的給閻貝穿好衣服,見她頭髮還是披散着,便大着膽子問道:

“太后,奴婢為您梳妝可好?”

閻貝搖頭,隨手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把頭髮梳通,而後尋了一根硃紅色髮帶把頭髮全都束起披在腦後,在銅鏡前照了照,覺得就這樣簡簡單單還挺好的。

放下梳子轉身來看桑,見她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好奇問道:

“很熱嗎?”

桑沒想到閻貝居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先是吃了一驚,這才點頭回道:

“回太后,最近天是有些熱。”

是哦,五月份,應該是夏天了,只是她有修為在身,所以沒有察覺到。

閻貝打量了一下桑的衣裙,見她居然穿了三層衣服,詫異的挑了挑眉,一邊往外走,一邊道:

“天這麼熱,你可以少穿些。”

說完,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便宜兒子,腳步一頓,抬頭看向門外那兩個守門侍衛,想要出門的心猛然升起,一發不可收拾。

抬步繼續往前走,良異和桑不解的跟上,見她居然走到了兩個侍衛面前,對早上斷髮之事很有陰影的良異心頭便是咯噔一下。

“太后,您要去哪兒?”良異小跑上前,輕聲詢問。

閻貝側頭沖他笑了一下,停在兩個滿眼警惕的侍衛面前,笑着擺手道:“開門。”

良異大驚,趕忙給兩個侍衛遞眼色,示意他們一定要把門看好。

“稟太后,陛下有旨,恕臣等不能聽命!”兩名侍衛齊聲說道。

手中大刀“刷”的抬了起來,打成交叉的姿勢,死死堵在門口,目光警惕而堅定,不讓閻貝得逞。

見此,良異暗自鬆了一口氣,可這一口氣還沒徹底鬆掉,閻貝便再次笑道:

“開門還是不開?我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考慮。”

話落,抬起右手,握拳,而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抬起,抬到第三根手指時,見兩個侍衛還是毫無所動,直接把手握成了拳,雙手同時抬起,對準兩名侍衛面門直擊而去!

兩名侍衛大驚,早上兩個同伴被抬回去時他們就知道太后突然身負巨力,早就暗自提防着,此刻見到兩隻拳頭直擊而來,趕忙抬手抵擋。

但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嬌弱的太后她變了,力道大得讓人心顫。

“咚咚”兩聲悶響,兩名侍衛直接倒飛了出去。

“嘭!”的撞開緊閉的院門,而後呈大字型倒在門外石階上,眼睛閉着,鼻血流着,生死不知。

“嘶~”良異與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看看門外那兩名生死不知的侍衛,又看看眼前正在轉動手腕的閻貝,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閻貝挑眉,拍拍手掌,撣撣衣衫,抬步跨出了院門。

暗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抵抗都是無用滴~

走出去兩步,感覺到身後兩人沒有跟上來,轉頭爽朗一笑,“傻站着做什麼?走了!”

聽見這聲呼喚,良異和桑趕忙小跑出來,經過那兩名侍衛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着閻貝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畏懼。

閻貝可不管他們是什麼心思,她只知道現在不快點離開,一會兒侍衛長過來就麻煩了。

沖良異吩咐道:“你前面帶路,哀家要見......政兒。”

政兒兩個字說出口,閻貝本以為自己會不好意思,但說出來了卻又覺得很自然,好像本就該如此。

良異和桑沒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對勁,畢竟陛下和太后的關係舉國皆知,雖然母子倆幾乎冷戰了十年,但那份血緣關係還在,母親這般叫孩子,再正常不過了。

“諾!”良異應着,快步走在前頭帶路。

良異明白自己這樣做是犯了死罪,可比起立馬被閻貝錘死,他還是想晚點死。

桑默默跟在身後不敢說話。

於是,三人就這樣在宮人們詫異的目光下,穿過一座座宮殿,來到勤政殿。

在閻貝三人抵達之前,嬴政已經提前聽見宮人的報告,他揣摩着,忐忑着,一時間竟沒有下令命宮人阻止,也沒有讓侍衛長立即把人押回去。

因為從早上那束斷髮開始到現在,他都一直在想關於自己那個荒唐母親的事。

他在想她命人送來斷髮的意思,在想她是不是有想耍新花樣,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心有悔意。

他想了很多很多,一大堆竹簡擱置一旁根本沒有心情看下去,但他怎麼想也沒想到,她居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這一次,她又想要做什麼,他竟一點也猜不出來。

甚至於,得知她即將過來的消息時,他還有些害怕見到她。

害怕什麼呢?嬴政在心中問自己。

或許......他是害怕再次被這個女人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