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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音突然想起,打斷了閻貝的絮絮叨叨,她驚喜的抬頭他,他正低着頭看着儲物袋內的衣裳沉思着,劍眉緊緊皺起,表情困惑。

“一起走走?”她提議道。

他頷首,收起儲物袋,當先行動。

閻貝隨後跟上,二人並排行走在喧鬧的街市上,看着眾生百態。

賣貨的小販正在和一名蠻橫的婦人殺價,二人爭鬥得十分激烈,但最後竟然演變成了廝打。

婦人膀大腰圓,一爪子撲抓下去,小販根本抵擋不住,連連敗退,將小攤撞得東倒西歪。

動靜很大,想不引起注意都難,過往行人全部停了下來圍觀,有的在旁哈哈大笑,有的在起鬨。

石傑人停了下來,靜靜看着那二人廝打,面無表情的給予評價:“你看周圍那些不為所動的人,看着同類被欺辱也沒人阻止,反倒叫好,這副嘴臉實在是醜陋。”

言罷,便於上前去結果了那惡婦。

沒成想才剛抬腳,手臂就被人給拉住了。

“你何不再多看一會兒再下結論?”閻貝將他拉了回來,沉聲說道。

石傑人聽見這話,皺着眉頭停了下來,他倒要看看她又要搞什麼花樣。

二人彷彿局外人一般在一旁看着,誰也沒有說話。

那惡婦的確厲害,起先小販覺得男人不好動手打女人,一直被這惡婦逼得進退兩難,臉上遭了好幾道抓痕,心中十分惱怒。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反擊,只是一味躲避,可誰也沒想到那惡婦在圍觀民眾的鼓動下越來越張狂,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緊緊追着小販捶打。

終於,小販被逼急了,撿起地上的石塊就朝女人腦袋上狠狠砸去,眾人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再抬眼去看時,那惡婦已經坐到了地上,額頭上多了個血窟窿,鮮血直流。

“殺人啦殺人啦!”惡婦驚慌的大叫着向周圍的人求助,人們見勢不好,怕鬧出人命來,一改先前的不作為,慌忙上前拉開二人。

小販見此,也沒有再追擊,只是不停在叫罵,氣得臉色漲紅。

惡婦被這一重擊打得再也沒力氣反撲,二人對罵許久,直到巡檢士兵到來,這場鬧劇才停止。

閻貝看向石傑人,他似乎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搶先冷笑道:

“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遭受牽連才被迫出手阻攔,你有何好說的?”

說到底,還是顯示出了人性的自私。

“行,你說得對,那咱們再看。”紅袖一揚,二人來到城郊一戶農家小院前。

低矮的土牆根本起不到遮擋的作用,院子里孩童的哭喊聲直接飄了出來。

“我打死你個賤種!我讓你偷吃!我讓你偷吃!”

男人一臉怨毒的拿着二指寬的竹片抽打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女童,女童穿得破舊,身上也髒兮兮的,身子更是瘦弱得風一吹就能吹跑。

可即便如此,她卻對身上的抽打不為所動,飛快的把手上那一小團菜團往嘴裡塞,塞得兩頰鼓鼓。

菜團很乾,平常要吃也是就着湯吃,她如此一股腦往嘴裡塞,自然噎得淚水直流,乾嘔不止。

但這些都不能阻止她要進食的舉動。

她餓極了,看着菜團眼睛都冒綠光,也根本感覺不到身上的抽打,就像是個只知道吃吃吃的機器。

男人見她居然還在把菜團往嘴裡塞,氣得丟下竹片,揚手便將她整個提了起來,一邊罵一邊抬起另外一隻手就要去拿那塊菜團。

“你這賤種,居然還再吃!老子讓你吃,吃死你!”

聽見這話,小女孩不但沒有停下來,反倒塞得更猛了,在男人大手伸來之前,全部把菜團咽了下去。

當然,男人並不會因此放過她,反倒將她倒提起來,瘋狂甩動。

女孩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嘴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並受驚的大哭起來。

閻貝能夠感覺到,身旁的人動了,只見一道黑影迅速划過,男人的斥罵聲立即停止,再然後便是身體到底的悶響,最終一切歸於平靜,院內少了一人的呼吸聲。

小女孩不哭了,似乎是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嚇到一般,眼睛瞪得老大,目光獃滯。

“草兒!”婦人驚慌失措的大喊突然響起,閻貝微微側身,便見一位年輕婦人風一樣衝進院內,一把抱住獃滯的小女孩,警惕的看着石傑人,喝問道:

“你把我丈夫怎麼了?”

那常常愛打她們母女的男人此刻躺在地上,眼睛緊閉,胸前沒有起伏,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般。

可奇怪的是,他身上並沒有半點傷痕。

所以婦人不敢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了。

她緊緊抱着小女孩,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

石傑人轉過身來,那婦人見到他的模樣,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驚呼道:“教主!”

也是,這整個南詔國想要找出不認識石傑人的百姓還真沒幾個。

這裡是皇城外的郊區,住在這裡的人自然是認識石傑人的。

只可惜,現在看到的這個拜月教教主,與平日里那個仁善的教主不太一樣。

他用悲憫的目光看着這對母女,壓低聲音嘆道:“這樣的男人早就該死,你為何不趁他熟睡時殺死他?這樣一來,你和你的女兒就不會遭到這樣的迫害。”

“教主,他,他是我丈夫啊......”女人獃獃解釋道。

她所受到的教育告訴她,不能殺人。

“那你不恨他嗎?”他疑惑問道,不太理解她這種做法。

婦人點了點頭,又猛的搖頭,“恨過,可也愛過。”

剛剛成親的那個時候,她的丈夫還不是這個樣子,只是後來家道中落,他一時受不了打擊,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也恨過他,但那又如何?日子還得過下去,畢竟......他曾經好過。

“教主。”她小心翼翼的撇了眼丈夫倒下的地方,試探着問道:“我丈夫他......還活着嗎?”

“這樣的人不該活在世上。”石傑人無奈的嘆道。

婦人一怔,而後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原本溫順的目光頓時變得尖銳。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