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瓊酒的確是舉世難尋的美酒，入喉綿長香醇，回味無窮，但後勁卻是奇大。
到最後，葉老頭跟鬼醫也放緩了喝酒的速度，時不時的聊上兩句。
漸漸夜深的時候，白仙兒、安如媚、慕晚柔三個女人先去休息了，所休息的房間是一間空出來的青瓦房。
葉軍浪還在酒桌上坐着陪同葉老頭跟鬼醫喝酒。
這玉瓊酒雖說是美酒，葉軍浪卻也是沒有貪杯，所以他並沒有醉，但卻也是有點微微醉意，這種感覺倒也是很好。
葉老頭與鬼醫兩人則是喝得多，也喝得急。
所以，他們兩人身上已經有些醉態呈現。
鬼醫興許是有着酒勁壯膽，他重提昔日之事，說道：“武老頭，當年並非是老夫沒幫你救紅菱姑娘。老夫是無能為力啊。你把紅菱姑娘送過來的時候，她經脈皆斷，心臟破裂，精血外溢，這樣的情況即便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是束手無策。若非當時你不惜損害自身本源的給她源源不斷的注入自身的武聖之力來護住她的經脈心臟，都堅持到不了我這兒。”
葉軍浪聞言後心動一動，他心知鬼醫口中的紅菱就是他的紅菱奶奶，那個在小山溝村落的一座孤墳中埋葬着的那個人。
葉老頭那雙渾濁的老眼顯得有些通紅起來，提及當年之事，他明顯是無法釋懷，他沙啞着聲音說道：“還不是你那狗破的破名號，說什麼能夠從閻王爺手中奪人。你怎麼不把紅菱給我奪回來啊？”
鬼醫嘴角苦澀，說道：“老夫也是凡人一個，又不是真的神仙。一個經脈寸斷、心臟破裂、氣血逆流之人，又如何去救治？你不惜耗費一身的武聖精元之力，延長她的一口氣，已經是實屬難得……”
“唉，老夫又何嘗不知？只不過老夫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葉老頭長嘆了聲。
鬼醫聞言後勃然大怒，他喝聲說道：“你知道？你明知如此還責怪老夫救不活紅菱，還非要抓着老夫揍一頓，這還不夠還要放火燒老夫的鬼醫谷……你簡直是個瘋子。”
葉老頭訕訕一笑，說道：“事後老夫也是愧疚在心，所以這麼多年都不好意思來見你。”
“哼，愧疚？你那裡表現出愧疚的樣子來了？”鬼醫為之氣結，說道，“你看看你來了鬼醫谷，對老夫又是威逼利誘又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還私吞老夫的酒……這就是你的愧疚？”
“扯這麼多幹嘛？要是再來一次。老夫還是要揍你一頓。”葉老頭瞪眼說道。
“你你你——”
鬼醫氣得都要七竅生煙了，只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葉軍浪沉默不語，他已經聽出了一些內幕，當年紅菱奶奶應該是受到了致死的傷勢，葉老頭為了護住紅菱奶奶的一口氣，一直朝着她身體內灌注武聖本源之力，護住她那寸寸斷裂的經脈與心臟，前來求助鬼醫之下，鬼醫也是束手無策。
當時葉老頭肯定是很悲痛，那種悲痛的感覺已經淹沒了他的理智，才會對鬼醫大打出手，還燒了鬼醫谷。
葉軍浪有種直覺，葉老頭與紅菱奶奶之間應該還有着很多故事吧？
葉軍浪倒也是沒想到，葉老頭表面猥瑣無恥為老不尊下，用情竟是如此之深，在那個小山溝埋葬下紅菱奶奶後他一守就是幾十年。
如果他當年沒有遇到仍在襁褓中被拋棄的自己，他會不會至今一直守在那個小山溝裡面？
因能極於情，故能極於武。
或許，這就是葉老頭的寫照。
一會兒後，葉軍浪借口說自己喝多了，便是去桃林外面一間打掃出來的茅屋中休息。
這兩個結交相識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相遇，想來還有很多話要說，他就不必再打擾了。
……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葉老頭舉杯對着天上那一輪圓月，一張老臉上盡染悲痛。
即便是好幾十年過去了，此事卻已經成為了他的一個心結。
鬼醫看了眼葉老頭，說道：“當初我也沒來得及問，紅菱背後那一掌是誰拍下的？紅菱的實力已經是半步武聖，一掌之下震碎紅菱周身經脈，日此實力唯有武聖境強者才能做得到。”
葉老頭那雙老眼微微一眯，沉聲說道：“紅菱這一掌是軒轅造極這個老匹夫拍下的。”
“軒轅造極？軒轅世家的一個老怪物！當初我們剛出道的時候，這個老怪物已經達到了聖級領域的實力。如今這個老怪物要是還活着，起碼已經是上百歲了高齡了。”鬼醫臉色微變，開口說道。
葉老頭眼中鋒芒一閃，冷聲說道：“他當然還活着。豈止是他，軒轅世家那幾個老怪物都還活着。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那你這一次出山是有什麼打算？難不成還要找這幾個老怪物解決當年恩怨不成？”鬼醫問道。
葉老頭自身威勢一揚，說道：“為何不可？軒轅世家那幾個老怪物要是認為當年之事就此揭過，那他們可就大錯特錯了。老夫這些年一直不出，一個原因是要為了紅菱守墓，一個原因就是把葉小子給培養起來。等此間事了，老夫再去軒轅世家一趟。”
鬼醫臉色一怔，眼中露出了一絲隱憂，他說道：“當年一戰，你負傷極重，加上不惜耗費自身的武聖精元為紅菱護住自身經脈……現在，你自身的狀態看着也不對勁，似乎是跌境了，不是聖者卻又具備聖者威勢，這種狀態很奇怪，老夫從未見到過。”
“對我而言，境界並不重要。”葉老頭說道。
鬼醫可是經歷過葉老頭縱橫古武界的那段輝煌歲月，因此心知葉武聖之強不在境界，在於一種無敵的心境，越境殺敵的戰績比比皆是。
“話雖如此，你這樣的狀態真要去軒轅世家我還是放心不下。軒轅世家那幾個老怪物倘若還在世，那他們只怕已經是邁出了聖者領域巔峰的那一步——大聖境！”鬼醫開口，繼續說道，“面對一個甚至是有可能三個大聖境的聖級巔峰強者，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抗？”
武聖境走到極致，達到聖級巔峰是為大聖。
大聖境可以說，已經是站立在古武武道的巔峰，一覽眾山小的無敵存在。
……
六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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