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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死,絕對不會死,馬溫柔絕對不會這般死。”坐在辦公桌前,本來光艷四射的劉嫣然看起來有幾分頹然,美麗的眼眸之中滿是血絲,長發凌亂,看起來好似有幾分着魔的感覺。

在劉嫣然對面站着的是一個身穿男裝中性味道十足的女人,綽號白狐,雖然是一個女人,卻是劉青鬆手底下最鋒利的一把刀,僅次於李陽春。

白虎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劉嫣然,表情有幾分糾結,她大體能夠理解此刻劉嫣然的心情,畢竟劉嫣然把馬溫柔敬為一生的死敵,雖然劉嫣然看似對於馬溫柔恨之入骨,其實白虎很清楚。

這是由愛生成的恨。

所以儘管這一座城市都認為馬溫柔那般死了,到了劉嫣然這裡,她絕對不會承認。

“不管你接受還是不接受,她還是死了。”白虎聲音冰冷的說著,或許對於劉嫣然來說這夢破碎的太過殘忍,但在眼下這個局勢下,劉嫣然如果再這般感傷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劉嫣然慢慢抬起頭,她的表情看起來有幾分掙扎,好似想要拚命的逃脫,又怎麼都掙脫不開那個魔咒,她聲音微弱的說道:“白狐姐,現在我究竟該怎麼辦?”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軟弱到不能再軟弱的問題,但是白狐卻並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因為就劉嫣然的道行來說,突然面對這麼一個恐怖的局勢,如果說不會驚慌失措那是假的。

“現在老爺子被困在茶樓,萬事只能靠你了,嫣然。”白狐說著。

劉嫣然聽着,慢慢垂下了頭,努力想要振作起來,但想想自己的對手到底多麼的恐怖,她就感覺到空前的絕望,她那好強的性格在這麼一盤恐怖的棋局面前,蕩然無存。

“這便是馬溫柔最常經受的,如果換做是她,她會如何選擇呢?”劉嫣然抬起頭喃喃自語的說著。

“但是她死了。”白虎說道。

劉嫣然表情突然有幾分自嘲,她終於明白自己跟那個女人的差距,但也就在那一瞬間攥緊拳頭說道:“白狐姐,要不要賭上那麼一把?”

“我站在這裡的目的,便是甘願奉陪。”

白狐看着眼神之中慢慢出現光芒的劉嫣然說著,只要那個光芒還存在,這一切就不算太過太過的絕望。

絕境,總是如此,要麼萬劫不復,要麼破鏡重圓。

這一夜快要到盡頭的時候,李般若接到了那一條短信,地址是南城廣場白馬雕塑,而等李般若趕到這幾乎空無一人的廣場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半,但是對於生物鐘完全顛倒的李般若跟老五來說,現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當然這一座城市此刻卻在沉睡。

也許這便是孤獨,儘管是這最熱鬧的南城白馬廣場,在這個時候,也空無一人。

把車停在空蕩蕩的停車位,李般若披上黑色的大衣跟老五一同下車,然後踏上台階,迎着這寒風點燃一根煙,想着或許這個江湖,便是由他們這一類人摸翻滾爬而變的斑斕。

老五悶頭跟在其身後,兩人走過長長的台階,終於見到了那巨大的白馬雕塑,看起來格外的有力的一匹踏過千山萬水的馬,背上沒有馬鞍,或許象徵著自由,但總給人一種少一些什麼的感覺。

在白馬雕塑下,站着一個穿着白色長衣的男人,他的身旁還站着兩個漢子,身材跟老五有的一拼,滿臉的橫肉,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戾氣,但對於見慣了這一類人的李般若來說,對於這一類人反而並不覺得可怕,他畏懼的是那種不起眼卻如同暗雷一般的存在,因為那一類人往往一擊致命。

身穿白衣的男人見到了姍姍來遲的李般若,那在昏黃燈光下有幾分憔悴的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李般若走到其身前,端詳的那一張臉有幾分驚訝,因為徐清風比他所想象的年輕太多,看起來頂多只有二十五六歲,又或者更年輕,也許是因為並沒有經受太多苦難的原因,在那一張臉上幾乎找不到一絲年輪所留下的痕迹。

相反自己,儘管今年剛滿二十四,但看起來蒼老的像是一個糟老頭。

徐清風率先伸出了手,看起來並沒有一個紈絝該有的樣子,這讓李般若有幾分安心,如果徐清風還只是一個紈絝子弟的話,他覺得跟這個傢伙合作只會讓自己輸的更慘。

握住徐清風那毫無繭子宛如女人手一般柔軟的手,李般若開口說道:“徐少爺,這個時候還把你請出來,多有擔待。”

兩人同時鬆開手,徐清風努力擠出一絲慘淡的笑容說道:“李領事,你還是叫我清風吧,這年頭被人叫做少爺,總給人一種在是罵人的感覺。”

李般若笑了,瞧着這文文弱弱的徐清風,似乎用少爺這個稱謂再恰當不過,拋開這麼一個小插曲說道:“南城的情況,比我所想象的還要糟。”

提到南城,徐清風的表情慢慢黯淡下來,他一臉苦澀的說道:“我沒有想到張忠明跟趙成功會這麼快反水,他們或許很早就在勾結暗網,現在整個南城都劍指我跟劉老爺子,如果讓我老爺子見到這麼一幕,估摸着就不會隨便咽下去那一口氣了。”

“不知道徐老爺子最後所留下的人,現在都有什麼表示?”李般若問着,或許通過徐清風的表情他大體能夠猜出些什麼。

“要麼一個個撇清關係,要麼倒戈到另外一邊,該留的都沒有留下,不該走的,差不多都走了,在老爺子得病的這些年,海浪商會已經出現了分裂的徵兆,他是有心無力,只能夠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所建立的商會倒塌。”徐清風說著,就這樣把心裡話說給了這個第一次見面的李般若,或許是某些東西在心中積壓了太久,再憋下去或許會憋瘋。

況且他現在很清楚,李般若即便是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也不會站在暗網的那一邊,在某種意義上,李般若跟他站在一個相同的風口浪尖上。

李般若聽着,再次續上一根煙,見徐清風赤手空拳,他習慣性的遞上一根,徐清風以不會抽煙拒絕,李般若也沒有強求,自己深深吸了一口說道:“現在你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張忠明跟趙成功還不敢直接動我,而且我手下也有着不少讓他們啃不下去的籌碼,但劉老爺子那邊的局勢不容樂觀。”徐清風說著,這是一個讓人提不起士氣的好消息。

李般若卻微微眯着眼睛說道:“現在他們不敢動你,不代表以後不敢動你,況且張忠明跟趙成功不會動人,不代表暗網那邊的人不會動你,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只會讓情況變的更糟。”

徐清風聽着,他很清楚李般若這一番話並不是危言聳聽,這是絕對的現實,但是他現在背負着整整一個家,說是上有老下有小也不足為過,自己的三個姐姐只會窩裡斗,所有的擔子都積壓在了他的身上,這怎能不讓人絕望。

“不知道現在李領事有什麼計劃?”徐清風問道,他很清楚李般若那邊的狀況跟他沒有什麼差別。

“這一次我來南城主要目的是為了救了三個人,二個現在在趙成功的手中,一個現在在張忠明的手中。”李般若說著,比起有幾分動搖的徐清風,李般若的目的很是明確。

“所以說,帝九公館也打算放棄南城這麼一條線?”徐清風聽着,表情有幾分黯淡。

“也可以這麼說,西城到底發生了什麼相信你也有所耳聞,現在我給你許諾任何東西都不現實,我也不想在你這裡打腫臉充胖子,畢竟我們現在都是天涯淪落人,但是現在直接跟暗網跟張忠明趙成功火拚顯然沒有任何勝算,現在需要的是,穩住局勢,這一次,我們不是棋子,而是下棋人。”李般若說著,並沒有刻意的放大自己的優勢,又或者他認為現在給徐清風拋一些橄欖枝對於他並沒有多大的好處。

徐清風聽着,他似乎對於李般若直接開誠布公有幾分驚訝,表情也稍稍緩和下來,似乎對於眼前這個難兄難弟有了一絲親切感,不由說道:“的確,現在能夠拯救我們的,也唯有自己了。”

李般若見苗頭已經差不多,繼續開口說道:“有沒有這個可能性,把張忠明跟趙成功再次湊到一起?”

聽到李般若這麼一句,徐清風先是一愣,又確定李般若不像是在開玩笑,似乎是感覺到了李般若眼神之中的瘋狂,他摸着下巴,沉默了許久說道:“張忠明跟趙成功都狡猾的很,像是把他們約出來,這個幾率很渺小,但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這方法很冒險。”

“有多冒險?”李般若不假思索的問道。

“如果失敗了,我就沒有退路了。”徐清風說著,似乎被李般若所感染。

“退路?從一開始你就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