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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寒的眸子里溢滿了痛苦,他看着眼前的孟夕然,他沒有想到,因為暮時年的過世,兩個人會到這個地步。

孟夕然輕輕地站起身來,低頭看着被自己推開的秦越寒,他的臉上都是蒼白和無助,眸子里都是歉意。

她有些嗤笑,現在的作態,暮時年也回不來了,現在假惺惺的可憐,又有什麼意義。

“秦越寒,我們之間,兩清了,如果下一次我們見面,我們就是仇人了。”

孟夕然有些腳步踉蹌的離去,她要去看一看暮時年,她很害怕,連他最後的一面,她都沒有辦法見到。

秦越寒在她的身後有些哽塞,他的眼裡都是無奈和痛苦,他沉痛的揪了揪自己的髮絲,但是也無濟於事。

很快警方就通知了暮時年的爸媽,兩個人連忙從國內到這裡,孟夕然有些頹然的看着眼前的暮時年的父母。

她的眼裡都是沉痛,她輕輕地走到暮母身邊,有些哽咽的對着她說:

“伯母,節哀。”

暮時年的媽媽淚眼朦朧,有些泣不成聲的依靠在暮父身邊,她分出心神看了一眼孟夕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就是為了眼前的人失去了性命。

“你這個害人精,現在還嫌我兒子不夠慘是嗎?”

面對失去唯一的兒子的沉痛,暮母也沒有辦法克制自己,她一身全是黑壓壓的禮服,她沒有辦法再維持自己的端莊。

孟夕然被暮母推推攘攘,她也沒有辦法和暮母計較,暮時年確實因為她而死,蘇星月的心臟,卻是用暮時年的死來賠償。

孟夕然的心裡,有些諷刺又有些心疼,她寧可不要這個心臟,她也想要暮時年好好的活着。

“對不起,伯母,我……”

暮父也看着眼前穿着黑色的禮服,一臉憔悴的孟夕然,他也沒有辦法多說些什麼,他的兒子一心愛的女人,現在他為了她付出了性命。

他也沒有辦法責怪眼前同樣傷心的女人,他的眸子里盛滿了悲傷,如果兒子還在的話,他應該也不希望自己去為難孟夕然。

“保重。”

暮父只是安慰地摟着暮母,他的臉上也是格外的沉痛,看在孟夕然的眼裡,她的心很是酸澀。

暮伯父和暮伯母這麼好的人,但是現在他們要和自己唯一兒子天人永別,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感覺,肯定是很難受的。

孟夕然看着暮伯父本來很是挺直的身子,現在因為暮時年的去世,看起來有些微微地佝僂,她的心裡很是痛苦。

一旁的夏芷唯的臉上也是沉沉的痛苦,暮時年是一個好人,一直照顧着孟夕然和小包子兩個人,但是現在。

她看了看一旁傷心的不能自已的孟夕然,她扶了扶孟夕然的身子。

“夕然,你別這樣,暮先生應該也是為了你,你別太傷心了。”

孟夕然淚眼朦朧的看了看安慰自己的夏芷唯,她的語調裡帶着些哭腔。

“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時年哥就不會死了。”

夏芷唯輕輕地拍了拍孟夕然的肩膀,她看着眼前的孟夕然,她也沒有辦法多說些什麼,她也不過是和暮時年相處過一段時間。

她都覺得暮時年的過世難以接受,更何況孟夕然是一直被他喜歡着的人。

孟夕然應該承受的更多,更痛苦,以至於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夕然,你別這樣想,暮先生應該更希望你振作起來,好好的繼續生活,而不是沉浸在悲痛里,讓親者痛仇者快。”

夏芷唯的話語,讓孟夕然有些慢慢的從沉重的悲痛中有些和緩過來,也許當初秦越寒失去了蘇星月,就和現在自己失去了暮時年一樣悲痛。

想到這,她的心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塊一樣,秦越寒他怎麼能,他怎麼敢,為什麼還要讓暮時年為了蘇星月而陪葬。

現在這一條命還不夠嗎?

暮時年一直對她很好,哪怕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有所屬,但是他一直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在自己面前遮風擋雨。

“可是我失去了他,你知道嗎?我失去了時年哥。”

孟夕然的眸子里都是難受,看着眼前的夏芷唯,她的心裡就好像是在油鍋里一般掙扎,無數次想過,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拿蘇星月的心臟,現在他就根本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這樣的話,秦越寒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在身邊,最後剩下的人,不過是暮時年會有些悲痛而已。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不會再有一個暮時年,和他一樣默默地對着自己好了。

沉重的哀樂在會場慢慢的響起,孟夕然想要擦乾自己的淚水,多看着暮時年一眼,他的遺體正在緩緩的入棺。

蒼白的臉上還是清雋的笑容,好像是沒有受過任何的傷害一般,身上原來的血跡斑駁的衣服也被換下來了。

她沉默的注視着暮時年的離開。

“秦總,我們不進去嗎?”

黑衣男子臉上有些疑惑的問着一旁的秦越寒,他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悲痛,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摸了摸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又有些咳嗽,他對着男子有些皺眉。

“不用進去了,他們應該都不想要看到我。”

男子看着秦越寒蒼白的臉色,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看着秦越寒肅穆的臉色,他也知道,現在這個場合不是自己該說話的地方。

“秦總,可是……”

秦越寒有些眷戀的眼神看着裡面的那個姑娘,那個他想要善待的姑娘,但是他們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呢?

可以說是一步錯,步步錯。

當初他把孟夕然當成了蘇星月的一部分,但是孟夕然也在自己的心底里紮根了。

現在,暮時年的離開,讓這個部分很快就暴露了出來,他不想要暮時年出事,但是天意弄人。

“走吧,不用說了。”

秦越寒的聲音里都是淡淡地,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肅穆的會場里的孟夕然一行人,他的心裡也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