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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寒朝她一步步緊逼着走過來,孟夕然一顆心緊縮了起來,他面色森寒,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避無可避,她的手腕被他狠狠地鉗住,一旁秦越瑩的聲音尖利地響起:“哥,孟夕然這個賤人,她居然踢我!”

秦越寒審視的目光在她面上逡巡,孟夕然無力地垂下眼眸,緊緊地咬着嘴唇。她原本想要解釋,但想來解釋大概也是多餘,秦越寒,他不會聽。

正在她絕望得像一條枯水的魚一樣等待着秦越寒的懲罰時,他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卻在她的耳邊響起:“臉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痛么?”

他的聲音很溫和,甚至帶着些許不真切的心疼,孟夕然猛地抬頭,撞上的是他深沉的眸子,如同兩口深井,含着深深的城府,她看不懂。

“哥,孟夕然踢我,你就不管管么?”秦越瑩迫不及待的在一旁叫囂着,她堅信,秦越寒是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將孟夕然護在身後,秦越寒轉身,視線落在表情憤怒得近乎扭曲的秦越瑩臉上,淡聲問道:“是你先打然然的么?”

這一問,讓秦越瑩一口氣噎在了喉嚨里,她萬萬沒有想到,秦越寒會護着孟夕然!

“把她的東西就這樣扔出來,還打她,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裡?”秦越寒的聲音透着一股冰冷渣子的味道,一雙眸子如鷹隼一般銳利,秦越瑩想要爭辯,卻根本不敢開口,就那樣僵在了原地。

不只是秦越瑩,秦家的傭人們也都驚呆了。剛剛秦越寒滿身戾氣地質問着孟夕然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會狠狠地收拾這個水性楊花又不知好歹的女人,沒想到,這個男人變臉的速度竟這樣快。

孟夕然也愣住了,她從未想過,秦越寒居然還會這樣的維護她,甚至還親昵地喚她“然然”……雖然她不知道,他剛剛那周身的狠戾從何而來。

“不管怎麼樣,她孟夕然是我的女人,我怎樣對她,是我的事,其他任何人,若是欺她辱她,那就是跟我秦越寒過不去!”

他身上純黑的西裝在熾烈的陽光之下散發出沉重的威壓,空氣都變得壓抑。秦越瑩看向孟夕然的眼神鋒利如刀,恨不能從她身上剜下兩塊肉來,但聽得秦越寒沉聲喝問道:“聽清楚了么?”

秦越瑩頓時收斂了無法無天的氣焰,不情不願地低了頭:“知道了。”

秦越寒生氣的時候有多可怕秦家的人都是知道的,秦越瑩也不敢挑戰他的底線,反正,只要孟夕然跟他在一起一天,她就有的是機會對付這個女人。

秦越寒拉着孟夕然的手,將她大力地塞進跑車的副駕駛,跑車疾馳着絕塵而去,速度宛若流光。

“剛剛……謝謝你。”他為她被趕出了秦家,剛剛還這般維護她,孟夕然的心底有些暖意。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心思,”秦越寒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連給她的眼神都很吝惜,薄唇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伸手指了指她心臟的位置:“保護好它。”

她心底才聚集起的那一點點暖,瞬間被他的這一舉動冰封。

如他所說,她不過是盛放蘇星月心臟的一個容器而已,他維護她,僅僅是不想讓這顆心臟受到傷害,如此而已。

是她自作多情了。

車內的氣氛很壓抑,紅燈,車子被他一腳急剎停下,她險些從座位上飛出去,還沒坐定,她的呼吸就被盡數奪去!

他的薄唇狠狠地覆住了她的唇,霸道地攻城略地,甚至狠狠地咬她……這個吻很兇殘,煙草和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我不是讓你自己滾回去的么?”終於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放開她,將她整個人牢牢地禁錮在懷中,兩指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她的心猛地提起——慕時年送她回來的時候,她特意讓他只送她到山腳,沒想到還是被秦越寒看見了。

“我……”孟夕然艱難地開口,聲音乾澀,但很快,她就再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脖子,被他狠狠地捏住。

“我不需要解釋,但如果有下一次,你該想好自己的下場。”他捏得她很痛,可是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手腳更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猛地鬆手,她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癱軟在座位上。

……

市中心的高檔公寓,秦越寒剛一進門,傭人王媽就迎了過來,“少爺少奶奶回來了,太太怕少爺在這邊住不慣,讓我們過來服侍。”

“嗯。”秦越寒不置可否地將外套脫下來掛在一旁的衣帽勾上,大步去了書房。

孟夕然不敢去打擾他,便在傭人的帶領下去了主卧休息。

靠着冰冷而堅硬的門板,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然而一陣心悸襲來,她手忙腳亂地從隨身攜帶的應急藥盒之中拿了一粒白色的小藥丸吞下。這幾日發生這樣多的事情,她實在是很疲憊,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

踉蹌着靠在床邊,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待她再醒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她從房間的窗戶望過去,還能看到秦越寒書房的燈光亮着。

有傭人來房間叫醒了她,“少奶奶,該吃藥了。”

她腹中餓得慌,可是沒有人關心這些,她渴了餓了痛了都沒有關係,她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活着,讓這顆心臟好好地呆在她身體裡面。

將葯接過來,她沒有喝水,直接吃了下去。淡藍色的藥片,苦澀的味道從舌尖划到食道,可她一點也不覺得苦。

看着她將藥片吞下,傭人才問:“少奶奶想要吃點什麼儘管吩咐,我們立刻就送上來。”

孟夕然蒼白着臉搖了搖頭。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她只覺得餓,可是沒有任何胃口,吃了葯便繼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晨起,她伸手探到床邊,蠶絲的床單很涼,根本就沒有人睡過的痕迹。起身揉揉發昏的腦袋,孟夕然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她怎麼能奢望做他的枕邊人呢?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

接連的數日,秦越寒都很忙,每天早出晚歸,回來也是一頭扎在書房,從未涉足過那間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