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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蔓這麼說,孟夕然倒是來了興趣,“你把你們的設計要求和資料給我看看吧,說不定我能給你出點子呢!”

她喜歡做設計,現在每天閑居在家,沒有設計的案子要做,只能畫圖過過癮,這樣的感覺真是很不痛快,現在好友手中的暗自需要幫助,她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林蔓很快回了消息:“好啊,我一會兒就把資料整理好發到你的郵箱,謝謝然子,有空我們一起去逛街啊!我有好些話想要跟你聊聊,但是這段時間因為案子的事情,一直很忙,都沒能找着空。”

“好噠,你回去之後早點休息啊,加班到這麼晚,明天還要上班,不要累壞了。”

林蔓將資料打包發到孟夕然的郵箱,這才放心地睡去了,孟夕然在還未畢業的時候就已經在設計圈中小有名氣,也拿了幾個獎,她原本打算出國深造,但就在出國讀研的前夕,出了那場意外。

她跟秦越寒原本應如平行線無限延伸,卻因為那場意外而糾纏不休。

看着那些資料,孟夕然倒是對那個案子燃起了很大的興趣,甲方要求室內的設計要是中式的風格,還要結合自然的理念,同時要能滿足自住和投資的需要,限制頗多,然而越是難做的案子,她就越有心要挑戰一下。

在桌邊構思着,她手中的筆一下一下地落在紙上,勾勒着心裡的理想空間,中式自然風格的房間主題,跟她喜歡的風格一樣,雖然因為要同時滿足房子自住和投資的需要,讓設計變得更加局限,既要考慮室內軟裝的材質和耐用程度,還要考慮各個裝飾的實用性以及空間的利用程度,這樣的難度,無異於帶着腳鐐跳舞。

不知不覺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孟夕然睏倦地從桌邊直起身,錘了錘酸痛的腰,做自己熱愛的事情,不知不覺,天光就大亮了。

眼睛有些乾澀,孟夕然滴了眼藥水便睡了。

剛剛睡了沒幾個小時,她手機的日程提醒就將她從睡夢中吵醒了,孟夕然拿起手機,看到上面赫然寫着:“星月生日”。

這一條備註存在手機裡面很多年了,她跟蘇星月是最好的朋友,蘇星月的生日她都記得,每年不等到生日,她就會記得給蘇星月買禮物,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小女生之間互換禮物卻是代表着彼此的心意。

想起昨天答應了蘇星辰的事情,孟夕然拖着還沒有睡醒的身體從被窩裡爬出來,然後強迫自己迅速來到浴室洗漱,仔細地給自己上妝,她不希望自己邋遢又狼狽地出現在星月面前,這是對星月的不尊重。

眼下的黑眼圈很大,孟夕然用了很多遮瑕才勉強遮住,但妝感簡直濃得可以上台唱戲了,給自己挑了一身素凈的黑色衣裳,孟夕然就出門了。

走出公寓的大門之前,王媽迎過來,問道:“少奶奶要去哪裡,需要司機接送么?”

孟夕然不是一個習慣撒謊的人,但是這一次她不得不說謊,因為她知道,秦越寒若是知道了她去蘇星月墓地的事,定不會放過她。

他這段時間能跟她這樣相安無事的相處,已經是對她極大的寬容了。

“我跟朋友出去逛逛,不用管我。”孟夕然含糊地答了一句,匆匆就出門了。

午後的陽光很熾烈,這盛夏的天氣就像蘇星月,她總是這樣熱烈而又可愛的,每次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孟夕然坐着出租車一路朝城郊的墓園走去,墓園建在半山腰,下車的時候,山上的涼風吹過來,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她的手上拿着一捧雛菊,一步一步拾級而上,走向蘇星月的墓地,墓園很安靜,安靜得聽得見心跳的聲音。

還沒有走到蘇星月的墓碑,她就聽到了蘇星辰的聲音。

“月兒,夕然她拿走了你的心臟,又搶走了你的愛人,姐姐真的很難過,但是她畢竟嫁給了越寒,我不知道你在那邊聽到這樣的事情會不會覺得難過……”

蘇星辰小聲地說著,但因為墓園太過安靜,那些話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孟夕然的耳中,更落在她的心上。

自始至終那場意外她從未籌謀,她只當那是一次尋常地跟蘇星月外出遊玩,根本沒有想過會發生那樣的事,可是她百口莫辯,所有的人都認為事實就是這樣。

蘇星辰似乎很傷心,說話的聲音都在哽咽,孟夕然一時間便不好上前打攪,只想等她平靜一些再過去。

然而,還沒有等她將手中的那一束雛菊放到蘇星月的墓前,她的手,就被一雙鐵鉗一般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他的聲音很冷,透着絲絲危險的感覺,讓她在盛夏天也如被冰水從頭淋透一般,渾身冰涼。

“我只是想來看看……”她的聲音很單薄,幾乎要微不可聞,手被他捏得很痛,好像骨頭都要碎掉。

“越寒,我……”或許是因為痛,或者別的一些情緒,她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着蒼白的臉頰,將臉上的粉底沖刷得有些斑駁。

“我讓你安分點,你是偏偏要跟我對着幹麼?”秦越寒將她大力地扯過來,拉扯得她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倒,但他抓住了她。

“你不配來看她!”他像一頭髮怒的野獸,將她手中的雛菊打落,拖着她就往墓園之外走去。

他們的動靜引起了那邊蘇星辰的注意,蘇星辰眼見秦越寒盛怒,忙過來拉住秦越寒道:“越寒,夕然她雖然偷走了月兒的心臟,但她現在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妻子啊,你又何必……”

蘇星辰說這話的時候情真意切,甚至還說,“越寒,你不要這樣生氣,我記得月兒還在世的時候,她不喜歡你生氣,她說,希望你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今天是她的生日,是我約夕然過來的,畢竟她們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一串串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每一句都是對孟夕然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