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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然。”孟夕然站在一片朦朧中,周圍都是霧氣,將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弄得看不分明,四周沒有一點聲音,這讓一向恐懼黑暗和孤獨的孟夕然心臟忍不住一緊。

她跌跌撞撞的想要離開,卻突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甜甜的叫她:“夕然。”

孟夕然身體一僵,下一刻,蘇星月笑盈盈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她拉住她的手:“夕然,我好想你。”

“星月,我也想你。”孟夕然下意識的說。

“真的嗎?”蘇星月輕輕的問道,在孟夕然點頭的一瞬間,她笑盈盈的臉突然變得血腥一片,鮮血從她額頭身上滴落,將她眨眼間變成一個血人,她伸出滿是白骨的手,抓向孟夕然的胸口:“那你就把我的心臟還給我啊!”

孟夕然驚恐的後退:“星月,星月不要啊星月!”

“不要?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要!”再也看不出半點輕柔少女感覺的蘇星月步步緊逼,尖聲質問:“你奪走了我的心臟,現在還要奪走我的越然,孟夕然,你把我的心臟,我的愛人還給我!”

“我……”孟夕然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她想說她沒有做過這一切,她沒有想要奪走她的心臟,更沒有想奪走她的愛人,可是大腦又模模糊糊的提醒她,蘇星月說的都是真的!

蘇星月冷笑着,已經化作白骨的手猛然向她的心臟插去!

“啊!”孟夕然尖叫一聲,突然感覺手臂一股大力襲來,她被人拉着後退數步,她轉頭,發現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暮時年。

他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關切的看着她:“夕然,你沒事吧?”

“時年哥哥!”孟夕然驚喜的抱住他。幾乎要喜極而泣。

她知道她現在處於一個極為矛盾的狀態,她知道她現在是在做夢,可她偏偏無法清醒。

但如果夢裡有時年哥哥,她情願繼續下去。畢竟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夕然,就算我沒有辦法在真切的陪在你的身邊,可我一直在看着你,守護你。”暮時年溫聲的開口,他的嗓音不疾不徐,帶着能令人安心的味道,一如這些年,從未變過。

孟夕然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時年哥哥,我好想你。”

“夕然,你真的很想我嗎?”

孟夕然用力點頭:“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親哥哥!”

“那夕然,你為什麼要和秦越然在一起呢?”暮時年的聲音猛然一變,甚至帶着咄咄逼人的力度:“你明知道是他害死了我!如果沒有他,我現在還會好好的活在世上,做我想做的一切,繼續我才不過一半的人生!”

“我……我沒有和他在一起!”孟夕然鬆開暮時年,急聲否定着:“他害死了你,我怎麼可能會和他在一起?”

“可你騙不了你的心!你的心告訴我你想和他在一起!”

暮時年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可她並沒有摸到結實的胸口,反而是一個大洞。

孟夕然驚恐的抬頭,發現暮時年面如紙色,唇角有鮮血不斷的留下,胸口更是赫然破了一個大洞,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血肉組織,他聲音微弱道:“可夕然,我的心,沒有了。”

“啊!!!”孟夕然閉上雙眼,尖叫出聲。

她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房間內淡淡的薰衣草熏香喚回了她散亂的思緒,孟夕然抬眼,發現她正處在自己房間。

良久之後,她彷彿猛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無力的靠在床頭。

這個夢真的太逼真了……

逼真到她現在不需要閉眼,就可以看到星月猙獰質問她的臉,以及時年哥哥那空蕩蕩的胸口。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撫摸上有力跳動的心臟,無聲的說道:

星月,心臟我現在沒有辦法還給你,我現在有一個孩子,我不能讓他失去媽媽,但秦越然,我和他以後的人生,再無干係。

時年哥哥你放心,我不會原諒他的……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斷孟夕然的思緒,她拿過,看也沒看的直接接通,聲音嘶啞,透着淡淡的疲憊:“你好,我是孟晴,請問哪位?”

電話那端傳來一道公事公辦的聲音:“孟小姐你好,我是h市人民法院的工作人員,今日我們接到秦家關於你與秦越然秦先生撫養權的訴訟,請問你今天下午二點時是否方便來法院一趟?”

秦家?

撫養權!

孟夕然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我會準時到達的。”

掛斷電話後,孟夕然不假思索地立刻打給了秦越然,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之前的幾次見面中,關於小包子的事情,秦越然都站在了她這一邊,昨晚兩人更是定下了約定。

為什麼短短几個小時過去,秦家突然要和她爭奪起撫養權來。

然而,電話那端只傳來了冰冷的電子機械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聲接着一聲冰冷無情的聲音迴向在耳畔,殘酷的喚醒了她五年前一模一樣的記憶!

當初也是這樣!

秦家人差一點就把小包子從她身邊奪走!

如今他們又故技重施,來和她爭奪小包子!

秦越然,我不管你這次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但小包子是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從我身邊奪走他!

五年前我孤立無援,被逼入絕境尚且不會,五年後更不會!

她下床,衝進衛生間,快速整理好儀容,拿好包,起身出門。

孟母正和小包子一起玩遊戲,看到她後不約而同抬起頭:“夕然,你怎麼不在多睡會?”

小包子也問道:“媽媽你精神不太好,是有什麼急事嗎?”

孟夕然不由自主摸了下自己的臉,笑了笑:“恩,是有點急事需要我處理,我去去就回。”

她走過去,蹲在小包子面前,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他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他流着她的血,他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這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