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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七是王家的人帶來的!”徐窈寧說。

她回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看她的臉色,情況似乎不是很妙。

“那魏七怎麼會跟三姐姐在一起呢?”林嘉若問。

徐窈寧看着她,反問道:“我問你,上回上巳春宴,阿荃是不是跟魏七發生過什麼?”

是哦……上回赴宴回來,因為心裡藏了別的事,就忘記跟娘說宴會上發生的事了。

林嘉若忙原原本本地把上巳春宴的糾纏說了一遍。

徐窈寧的眼神簡直不能更複雜了:“沒想到阿荃還有這麼一段……也不知是不是孽緣……”

“到底怎麼回事呢?”林嘉若追問道。

“魏七大概是上次贈花被拒,就生了執念,這次跟了王家的人來,就是來給阿荃送東西的,阿荃不肯要,兩人拉扯之中,不小心就把阿荃的衣領給拉下來了!”徐窈寧簡單說了下經過。

不過,這只是表面的。

魏七和林嘉荃一見面,就有一大群人過來了,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前世,林嘉蘭的及笄禮也出了意外,不過意外在林修之身上,所以她光顧着替林修之防備了,沒想到問題會出在林嘉荃這裡。

林嘉荃是參禮者,又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誰會想到她會跑到無人處出事呢?

還有,又是誰引了魏七和林嘉荃見面的呢?

“是齊針!”林嘉若說,“是齊針引了魏七進去後院的!”齊針是林嘉荃身邊的大丫鬟。

徐窈寧吃驚地問:“你看見了?”

“明琮表哥看見了——”林嘉若遲疑地說,“難道是三姐姐要見魏七?”

“不是!我沒有!”林嘉荃搖着頭,滿臉淚痕。

出事後,她就被關進了慈蔭堂後面的小佛堂,就是生母孫氏也不能進去探望。

但林嘉若可以。

只是當年挖的那個洞有點小了,她只好廢了點力氣,把洞挖大一點才順利見到了林嘉荃。

“我沒有吩咐齊針帶魏七進來,我也沒有要去和他私會,我是冤枉的!”林嘉荃淚如雨下,情緒崩潰。

林嘉若忙捂住她的嘴:“你小聲點啊,別把人引進來了!”

事實上,林嘉荃關進來有兩天了,她天天在裡頭哭訴冤枉,守門的婆子都聽習慣了,並沒有人探頭進來看看。

林嘉荃拉着她流淚道:“阿若,我真的沒有要和魏七公子糾纏不清,我從來沒想過要高攀魏家,他們為什麼要陷害我?”

“那你怎麼會在那兒呢?”林嘉若問。

“是任三的丫鬟帶我去的。”林嘉荃說,“她說任三出事了,叫我去看看……”

任三是閨學的同學,跟林嘉蘭同是三進的學生,林嘉蘭的及笄禮把一起上過課的姑娘們都請來了。

任三的家境一般,是靠着竇家的關係才進的閨學,因此林嘉若跟她不是很熟。

“你就一個人去了?”林嘉若很驚訝,真出了事,你一個人去也沒用啊?

林嘉荃現在也知道自己莽撞了,羞愧地說:“她態度很急,拉着我就走,我也不好推脫,就想先去看看……”

林嘉若很無語,不好推脫……這個說法放在這裡也是挺別緻的……

“那你後來把任三供出來沒?”

林嘉荃眼中流露出了憤恨:“我說了,是後來才說的,當時場面太混亂,根本沒給我辯解的機會,當我能說話的時候,人都散了,祖母說她派人去任家問了,任三不認!”

林嘉若愣住了,她其實沒想到還有不認這回事。

“那現在要怎麼辦?”林嘉若無助地問。

林嘉荃比她更無助,捂着臉就哭了起來,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我不知道……我娘……去魏家問……祖母……”

“不行啊!”林嘉若突然叫道,“不可以去魏家問,你忘了孫嬋和夏表哥那回事了?”

林嘉荃愣愣地抬頭看她,茫然了片刻,突然面露驚恐。

“不!我不要給人做妾!”

“阿荃不可能為妾的!”徐窈寧斬釘截鐵地說。

從小佛堂出來,林嘉若想了想,就跑回來找娘求助了,她娘不負所望地給了她一個滿意的回答。

“孫嬋會給夏宇軒做妾,是因為他們有士庶之別;我們林家也是世家,林家上下所有人,都不會起那個心思,讓阿荃去給魏七做妾!”

還沒等林嘉若露出笑容,徐窈寧語氣一轉,又道:“不過也就比為妾好一點而已了,說不定,還不如給魏七做妾呢!”

“為什麼這麼說?”林嘉若緊張地問。

“你祖母同意了你二伯母去魏家問責,是氣急之下想討個說法,本來就是我們吃虧,就算林家門第比魏家高,這個說法也是很難要到的——”說到這裡,徐窈寧忍不住咬牙切齒。

前世阿若被那馮生害得失了名聲後,林時生和林老夫人只管斥責,她親自上門去討個說法,儘管林家比馮家門第不知道高多少,她也遭了不少冷遇,最後被馮家吃定了,只能匆匆下嫁……

“要是跟魏家鬧得不愉快了,對阿荃來說更是不利,到時候你祖母一個狠心,說不定要送她去做姑子,好一點就是在小佛堂關了幾年,到年齡了找個外鄉人嫁了!”

這也能算好一點?

林嘉若急了:“娘,你快想想辦法!”

“辦法也不是沒有!”徐窈寧想了想,說,“這事還得你爹來,女人出面,不如男人出面有底氣!你跟他說……”

“這都是你娘說的?”林時生眉心微蹙,問道。

林嘉若“嗯”了一聲。

她得了娘的吩咐,馬不停蹄就來找爹了。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

“爹會幫三姐姐嗎?”林嘉若期待地看着他。

林時生點頭道:“你祖母已經派人去跟魏家溝通了,我也就沒想那麼多,不過,你娘說得很有道理,這世道,家裡男人不出面,只怕叫人小瞧了去!”

說著,露出幾分凜然之色:“魏家雖是鐘鳴鼎食之家,我們也不必怕他!”

既然決定好了,林時生也不拖延,立即吩咐了洗墨研墨鋪紙,筆走龍蛇,頃刻間,滿紙瀟洒。

他擱筆負手,語聲清冷。

“拿着我的拜帖,即刻令人送到錢塘公手中,我倒想問問,錢塘豪族,江南首望,教的都是怎樣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