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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東鄉侯分明是想和他說蘇錦的身世。

結果他一開口撞他槍口上了。

再加上鎮北王府假老夫人找到了,要辦喪事。

紅白喜事相衝,才甩袖走了。

是他糊塗了,東鄉侯死活把女兒塞給他,要他封公主,他就該上心的。

他和東鄉侯也算是多年的兄弟了,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要請封公主,他不是把權勢地位看的那麼重的人。

若真的那麼看重權勢地位,就不會隱姓埋名在青雲山十幾年了。

想到東鄉侯那性子,死活把女兒塞給他,他不要。

他這會兒要認女兒,他肯定給他甩臉色。

“走,出宮認女兒去!”皇上道。

“……。”

皇上抬腳就要走,福公公根本跟不上皇上的腳步。

右相走過來,將皇上攔下。

皇上對鎮北王世子妃的寵愛,百官都看在眼裡。

以前覺得這寵愛有些過分了,現在看來,分明是血脈之故。

知道是自己的女兒,以後更有理由寵着疼着了。

可認回公主這麼大的事,不是福公公說的鎮北王世子妃同樣對荔枝過敏,和雲妃給皇上託夢就夠的啊。

畢竟是公主,皇族血脈。

大家都知道雲妃當年是難產而亡,是一屍兩命,而且一直以來,不是都說雲妃懷的是個小皇子嗎?

這麼大的紕漏,不能不慎重啊。

認公主的事不能急,急則生亂。

右相苦口婆心的勸皇上別衝動,福公公站右相那邊,“皇上,是您的女兒就跑不了,您不用太着急。”

“東鄉侯霸着朕的女兒十幾年不還,朕能不急嗎?!”皇上惱道。

“……。”

福公公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句公道話了。

東鄉侯沒有霸着皇上的女兒不還啊。

一見面不就把女兒塞給皇上,要皇上封公主嗎?

而且還不止一次。

惱歸惱,皇上還是聽進去勸了。

但他還是堅持要出宮。

只是這回不再是去東鄉侯府,而是去皇陵。

他要開棺驗屍!

當年雲妃明明是一屍兩命,是他親自抱進棺材裡的,怎麼又給他生了個女兒?

鎮北王在朝堂上說這話,必定不是假的。

欺君之罪,拿他這個皇帝開玩笑,他擔待不起。

右相能阻攔皇上去東鄉侯府,卻不能阻攔皇上去皇陵開棺驗屍。

也的確該去皇陵一趟。

本來皇上出宮該提前三五日準備,但皇上心急,也只能事急從權了。

隊伍浩浩湯湯出宮,直奔皇陵而去。

雲妃是皇上的寵妃,皇上想百年後,和雲妃一同下葬,是以雲妃就安葬在給皇上修建的皇陵里。

皇上走到石棺前,摸了摸石棺,親自動手把石棺推開。

十幾年過去,當年傾國傾城的雲妃已經成了一副白骨。

可這副白骨的腹部並沒有一副小骸骨。

刑部尚書看後道,“皇上,雲妃當年把孩子生下來了。”

“可當年雲妃下葬時肚子很大啊,”福公公道。

刑部尚書望着福公公道,“婦人剛生產,肚子不會立即癟下去,但云妃生沒生過,當時搶救雲妃的太醫不該沒察覺。”

刑部尚書嗅到了一股大案的味道。

所有人都以為雲妃是一屍兩命。

可雲妃生了個小公主,還隨東鄉侯上了青雲山,一待就是十幾年。

為什麼有人騙皇上雲妃是難產而亡?

小公主又是怎麼被東鄉侯帶走的?

刑部尚書覺得自己職業病犯了,內心蠢蠢欲動,想把這案子查清楚。

崇國公潑冷水道,“誰能保證不是有人偷入皇陵盜走了小皇子的骸骨?”

刑部尚書望着崇國公道,“崇國公這懷疑的好沒道理。”

“東鄉侯是什麼樣的人,從他隱忍重建飛虎軍足見一斑,雲妃是他的表妹,他怎麼可能為了一點私心來打擾雲妃九泉之下的清凈?”

“更何況皇上足夠寵愛鎮北王世子妃,東鄉侯沒有必要弄虛作假,多一個女兒是公主,對東鄉侯來說沒有多大好處,又不是皇子,能爭奪儲君之位。”

“我想鎮北王世子妃是不是皇上的女兒,皇上心裡最清楚,父女天性,血濃於水,豈能一點感應沒有?”

崇國公拳頭攢緊。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皇上凌厲的眼神望過來。

崇國公背脊一寒。

“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陪雲妃待會兒,”皇上冷漠道。

刑部尚書告退。

大家都退了出去,連福公公都退的遠遠的。

皇上在皇陵里待了半個時辰,方才離開。

之前右相阻攔皇上去東鄉侯府,皇上來了皇陵。

確認雲妃當年把孩子生下來了,右相和福公公就都沒有理由再阻止皇上去東鄉侯府了。

鎮北王世子妃是公主的事是鎮北王捅出來的,但具體怎麼回事問他不合適,得問東鄉侯。

所以,皇上的御攆在東鄉侯府大門前停下。

崇國公派來包圍東鄉侯府的侍衛齊齊跪下給皇上見禮。

皇上下了御攆,邁步進東鄉侯府。

嗯。

皇上還是第一次進大臣家,走了十幾步還沒見人前來迎接的。

最先出現的是小黑。

小黑跑過來,圍着皇上打轉。

然後再是蘇小少爺和九皇子他們。

“父皇!”九皇子激動道。

“父皇,您怎麼來東鄉侯府了?”

九皇子跑上前來,皇上問他,“東鄉侯呢?”

“他在訓練場外的涼亭喝茶,”九皇子回道。

“……。”

福公公嘴角抽抽。

皇上急的從皇宮到皇陵,再到東鄉侯府,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東鄉侯卻有閒情逸緻喝茶?

直覺告訴福公公沒好事。

皇上抬腳往訓練場走。

涼亭內。

東鄉侯和唐氏在喝茶。

皇上大步走過去。

看到皇上,唐氏起身給皇上見禮,“臣婦安氏給皇上請安。”

“安氏?”皇上眉頭一擰。

不是唐氏嗎?

福公公多看了唐氏幾眼,眼睛越瞪越大,聲音也拔高了幾分,“你,你是……。”

唐氏朝他一笑。

福公公想起來了,皇上還沒反應過來,福公公望着他道,“皇上,她就是當年進宮陪伴了雲妃兩年的文遠伯府大姑娘啊。”

只是文遠伯府大姑娘不是死在了出嫁的路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