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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以為冊封公主只是一道聖旨的事。

誰想到接下來三天,她是累的腳不沾地。

她冊封為公主,來王府向她道賀的是一波接一波。

前腳送走一撥,剛回沉香軒,覺得可以喘口氣了,又來一撥。

人家來道賀的,蘇錦就算再累,也得去招待。

而且,只有她一人招待。

謝錦瑜和蘇錦關係不睦,南漳郡主和王妃的關係自是不必說了,那些是來巴結討好蘇錦的,謝錦瑜不會上前自討沒趣。

而謝錦繡和謝錦歡倒是願意幫蘇錦,可那些來道賀大家閨秀對她們兩是愛答不理。

三老爺是假老夫人親生的,假老夫人偷梁換柱,閨中時還有人私奔,這是一早就六竅流血了,不然那些流言蜚語也能把她淹個半死。

二老爺是丁老姨娘的生的,丁老姨娘雖然不是主謀,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知情不報,還以此為要挾,也不是個善茬。

二老爺和三老爺都是王爺的敵人。

謝錦歡和謝錦繡是二房、三房的女兒,那些要和蘇錦交好的,自然和她們要劃清界限。

為了兩個沒有什麼未來的人惹蘇錦不快,這樣的蠢事,沒人願意干。

她們高高興興的迎接賓客,結果一再的熱臉貼人冷屁股,謝錦歡和謝錦繡都是心高氣傲的姑娘,哪裡忍受的了這樣的冷落?

幾次之後,兩人也不露臉了,紅着眼睛回屋,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她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被人這麼對待?!

見她們這樣,二太太和三太太心底更是不好受。

以前二房三房沒出事,不知道多少人上趕着巴結,想求娶她們的女兒,想她們把女兒嫁給她們的兒子。

自打假老夫人的事敗露後,就再沒有一人求娶過謝錦歡和謝錦繡。

兩人都到了及笄之年,該踏破門檻的年紀,竟無人上門求親。

要說沒有也不絕對,前幾日還有人求娶謝錦繡的,娘家兄嫂方大太太保媒,要替一個喪妻半年的將軍求娶謝錦繡做繼室填房。

方大太太一開口,三太太險些和她斷絕關係。

讓她的女兒給人做繼室填房?!

虧得她說的出口!

要不是三房失勢,沒了老夫人做靠山,三太太如今能倚仗的只有娘家了,非得和娘家兄嫂撕破臉皮不可。

三太太忍着一肚子氣,好言好語的回絕了方大太太。

但方大太太說的話,壓了三太太幾天喘不過氣,是翻來覆去睡不好。

“假老夫人的事人盡皆知,三老爺丁憂在家,仕途是別想了,連個登門提親的都沒有,瑜兒還能指望嫁什麼好人家?”方大太太道。

“我知道你捨不得瑜兒,她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又何嘗捨得,可女兒大了,總不能留在身邊一輩子不嫁人吧。”

“這會兒年紀小,還能嫁的出去,往後年紀越來越大……整個朝堂上有幾個敢冒着得罪王爺的風險娶瑜兒?”

王爺手握兵權,不只和東鄉侯是親家,更是和皇上結了親。

他跺一跺腳,整個京都都要顫抖大半天。

男子好美色,更愛權力。

因為有了權力,就擁有了更多的美色。

娶妻講的是門當戶對,娶的是背後的助力,一個自身難保的三老爺,能幫未來女婿什麼?

未來女婿的大腿是有多粗,才不怕被他牽連?

方大太太的一番話,言猶在耳,三太太心裡明白,可這麼直白的聽人說出來,那是心都結了一層冰塊。

謝錦瑜的親事就是壓在她心頭的一塊巨石。

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長到如花似玉的年紀居然嫁不出去……

三太太心如刀割。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她已經不止一次去見假老夫人了。

她心底恨啊。

她不明白,假老夫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下手除掉了,為什麼不狠狠心把王爺和大姑奶奶一併除了?!

就算太后和崇國公老夫人壓着又如何?

她們既然有心謀奪老王爺手中的兵權,就不敢對她怎麼樣!

大不了魚死網破便是了。

她安享了大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卻是把他們給害苦了。

假老夫人躺在椅子上,雖然還活着,但瘦的皮包骨,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因為王爺說過,假老夫人活多久,丁老姨娘就活多久。

雖然這樣活着生不如死,但好死不如賴活着,誰也不知道死後會怎麼樣,丁老姨娘內心恐懼死亡。

是以伺候假老夫人倒也盡心儘力,再加上三老爺孝順,給假老夫人請大夫,好葯像是不要錢似的送來,假老夫人才能活到現在。

假老夫人還剩一隻耳朵能聽,三太太的指責,她何嘗不悔?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她之所以忍到現在,就是想瞧瞧三老爺能不能替她報仇。

她想活着看那些人跌入地獄。

雖然同處一個屋檐下,但蘇錦幾乎沒再見過二房和三房的人,即便她有事沒事去花園閑逛,也碰不到二太太三太太她們。

見不着好,沒人堵心。

可沒人幫忙招待賓客,蘇錦累出一腳的水泡。

謝景宸見了都心疼,幫她擦藥膏道,“明兒再有人來求見,不要再見了。”

蘇錦看着謝景宸,鬱悶道,“怎麼就沒人來道賀你成了駙馬呢?”

來的不是貴夫人就是大家閨秀。

她奔前跑後,謝景宸閑的在後院練劍看書。

人比人,氣死人啊。

謝景宸覺得蘇錦是真的累着了。

沒有公主,哪來的駙馬?

而且除了南安郡王他們,應該沒多少人會叫他駙馬。

駙馬雖然看着風光,實則依附公主而活,有實權的駙馬寥寥無幾。

謝景宸則不同,他是鎮北王世子,是將來的鎮北王。

一個沒有實權的駙馬和一個兵權在握的鎮北王,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那些人叫他駙馬,估計還擔心他會不高興。

至於南安郡王他們

謝景宸要是高興了,他們還不叫了。

謝景宸讓蘇錦閉門謝客,蘇錦雖然很想這麼做,深思熟慮後,還是選擇了堅持。

已經招待了一天的賓客了,第二天不招待了。

那些人只怕會惶惶不安。

再者閉門謝客總要有個理由吧?

病了?

皇上擔心,東鄉侯和唐氏也會擔心。

累着了?

謝景宸肯定要被傳進宮挨訓。

大部分人都招呼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了,忍忍就過去了。

蘇錦想的很好,然而勞累才剛開始,更累的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