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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軍營。

北漠大皇子拿到婚書,又商議了劫糧草事宜後,就回了北漠。

此番和他一起來邊關的還有北漠大臣,是和南梁商議糧草一事的。

北漠的意思是能不能緩一緩,國庫空虛,三十萬擔糧草和十萬兩黃金分三年付清。

北漠的態度較之以往有所鬆動,以前是咬定十年還清不鬆口的。

如今改為三年,已經是很大的退讓了。

可就是這樣,南梁也不退半步。

南梁借兵給北漠郕王可沒有猶豫,怎麼北漠付錢糧就這麼嘰嘰歪歪,把北漠來商談這事的大臣氣的臉紅脖子粗。

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心知肚明。

北漠願意認這筆爛賬已經夠寬厚了,南梁竟然這麼蹬鼻子上臉,未免欺人太甚!

這事沒得商量,因為南梁寸步不讓。

北漠大皇子親自去了北漠軍營,北漠大將軍看着他道,“北漠大皇子沒在大齊軍營待多久啊。”

居然知道他去大齊軍營了。

看來南梁在大齊軍營有探子啊。

雖然被當面指了出來,北漠大皇子也不心虛,笑道,“談判一事,本皇子並不在行,此番去大齊,是為了給舍妹送信給鎮北王世子妃。”

北漠荊山公主和大齊鎮北王世子妃關係的事,南梁皇上都有所耳聞。

因為北漠和大齊通商了。

兩國通商是大事,這意味着兩國的關係很好,南梁怎麼能不上心?

尤其蘇錦還在北漠大肆收購羊毛,硬生生的把北漠的羊毛價格都提高了不少,收羊毛的錢不夠,北漠還借給她。

誰也不知道蘇錦收的那些羊毛做什麼,只覺得她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討好北漠,畢竟她的養顏膏利潤大,一旦從北漠掙的錢太多,招人心紅了,北漠會拒絕通商,買北漠百姓的羊毛,討好北漠百姓,讓通商一事長久的進行下去。

這種卑微的通商,南梁實在看不上眼,誰想到蘇錦買的那些羊毛竟然有大用處,硬生生的瓦解了他們給大齊挖的坑。

若非那些羊毛,現在南梁至少奪了大齊兩座城池了。

心底存着氣,南梁將軍語氣不善,面帶譏諷道,“大齊活捉了北漠王,北漠和大齊非但沒有交惡,荊山公主和鎮北王世子妃的關係還不是一般的好,送封信還得大皇子親自去。”

反倒是南梁,借兵給北漠,北漠居然想賴賬!

南梁將士們一臉的不快。

北漠大臣和北漠大皇子的臉色也難看。

你對我不滿意,我對你不滿意,這場談判能繼續下去都是件怪事了,更別提想雙方都滿意。

南梁借口軍中缺糧,讓北漠儘快把糧草送來,北漠大皇子放下身段,好言好語,再退一步說送一半,南梁也不答應。

北漠退一步,南梁就更進一步,談到最後,幾乎要來硬的了。

北漠大臣怕了,勸北漠大皇子道,“要不,還是答應了吧?”

左右這筆糧草省不掉的,早給晚給都是給。

南梁大概也是擔心自己和大齊打的不可開交,最後讓北漠撿了便宜,要斷北漠幾根肋骨。

不過北漠之前和大齊打了一戰,連北漠王都被活捉了,傷了不小的元氣。

北漠大皇子拳頭攢緊,不想答應的他,邁步要走。

北漠將軍將北漠大皇子攔下,北漠大皇子恨不得揍人了,他看了北漠大臣一眼。

北漠大臣趕緊上前打圓場道,“既然南梁缺糧,我們會儘快把糧草送上。”

北漠大皇子看着南梁大將軍道,“等着我北漠送糧草來打仗,這仗還有打的必要嗎?”

這話戳痛了南梁將士的傷口了。

要不是那麼多糧草被大齊一把火燒了,他們會這麼缺糧嗎?!

南梁大將軍道,“這事就不勞北漠大皇子費心了。”

北漠大皇子眸光掃了一圈,道,“我北漠只會把糧草送到望月坡!”

丟下這一句,北漠大皇子轉身就走。

北漠大臣連忙追上。

望月坡在北漠和南梁交界處,南梁也沒指望北漠會把糧草送到軍營來。

要真送來,南梁也不放心。

這事就算是定下了,南梁大將軍不放心,派人跟着北漠大皇子回北漠,以確保糧草能安然送到北漠。

這一路的不愉快,自是不提。

快馬加鞭的回到北漠後,北漠大皇子直奔御書房,把那張婚書呈給北漠王過目。

北漠王看了婚書,是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

有了這張婚書,就不怕大齊會不還錢糧了。

確定大齊不會賴賬後,北漠王內心居然生出那麼點期盼來,要是不還糧草,東鄉侯的親生兒子做了他北漠的駙馬爺也挺好的。

三十萬擔糧草和十萬兩黃金不是筆小數目,籌集糧草也需時日,南梁就算再不通融也得忍着。

而對北漠來說,大齊越是缺糧,就更顯得北漠借糧的重要性了。

拖個十天半個月的磨磨大家的耐心。

北漠和南梁借兵還糧草一案,明裡暗裡,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而此時,齊王就沒那麼高興了。

他從雲州到豫州沒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就流言四起,說他要開倉放糧,豫州府衙門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繞了幾條街,都要排到城門口去了。

男女老少,在門口有說有笑,一邊倒的都是誇齊王關心百姓的,覺得朝廷收稅重,體恤他們生活艱難,開倉放糧給他們。

甚至有不少人都盼着齊王攻破朝廷,做他們的新皇帝。

這些話傳到齊王耳中,齊王自是高興,可他也知道,百姓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知道他要開倉放糧,如果他不放糧呢,還會這麼說嗎?

定會說天下朝廷一般黑了。

齊王享受這樣的民心所向,可這背後的代價他承擔不起。

只在雲州賑災了一回,就傳到豫州來了,要是真在豫州放糧了,以後他齊王走到哪裡,哪裡的百姓就要以為他會放糧了。

這糧草不能放!

他是掌握了大齊不少糧倉,可糧草也沒有多到可以供他這麼揮霍。

齊王在屋子裡打轉,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門外,走進來一戴面具的男子。

面具遮擋了一半的面容,但露在外面的那一半赫然是崇國公。

“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想想怎麼辦,”齊王急道。

崇國公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豫州也下雨了,下在雲州下雨之後,他們來豫州之前。

雲州下了點小雨賑災了,豫州百姓以為他們也會享受到這般待遇,現在告訴他們沒有,豫州百姓必定失望。

可失望,也得去告訴他們啊,隊排的越久越叫人惱怒。

齊王讓衙差去告訴那些百姓說豫州不派發糧草。

那些等着領糧食的百姓一個個失望透頂。

之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失望。

誇齊王?

那是不可能的!

隊伍散開後,又有流言不脛而走。

也不知道怎麼就傳出來齊王覺得豫州百姓愚昧無知,不及雲州百姓淳樸善良,所以不肯放糧。

流言所到之處,罵聲一片,還有打架鬥毆的。

雲州和豫州相聚不過百里,有雲州人在豫州。

聽到齊王誇雲州自然高興,他一高興,不就惹到了豫州百姓?

既然覺得豫州人愚昧,還待在豫州做什麼,不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滾回雲州去,豫州不歡迎他們!

這些話,不止說給在豫州的雲州人聽的,還是說給齊王聽的。

想想之前誇齊王好,真是瞎了眼了,他還不如當今聖上呢,至少皇上一視同仁!

再有人煽動,豫州百姓去齊王落腳處砸臭雞蛋了。

齊王氣的拍爛了幾張桌子,“這麼經不起煽風點火,說他們愚昧,還真是一點沒說錯!”

本來只是煽風點火。

不巧的是齊王說這話的時候,豫州知府在,衙差也在。

知府不是豫州人,衙差可是土生土長的豫州人。直接把齊王這黑鍋坐實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