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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厚顏無恥,凌玥撇撇嘴角,不再和腦海中的聲音做什麼過多的交流。

“珏公子可知是何人所為?”早在來的路上,秦秋水就對凌玥的家裡人有了大致了解。

縱觀整個府里,有如此多的不滿,還膽子大到這樣程度的,除了他們那位大姐,還能有誰?

但是,話到嘴邊,凌珏還是搖搖頭:“此事還需調查一番,凡是涉及其中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秦秋水心底瞭然,輕輕捏了捏凌玥的掌心:“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有珏大哥在,相信她們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經歷這一系列的事件,暮色將近,秦秋水才辭別凌玥二人,在阿若的陪同下,打算啟程回府。

“你不送送秋水姐姐嗎?”凌玥狐疑地開口詢問。一半是私心,一半着實是後怕。

後怕自然不必多說,一向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存在。

至於這私心嘛……

以凌玥的視角來看,哥哥雖是個天生就可吸引女子的兒郎,但是他自己本身卻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覺悟。

哪個女子都不曾在他那裡得到半分的青睞優待,甚至就連相與搭話都是奢侈之想。

可是,他對待秦秋水的態度儼然與之前相反。

哥哥既能主動開口,就證明秦秋水絕對擁有超乎常人的優點,並且這一優點還在凌珏眼中得以被放大。

“還用你操心?我早安排好了。”凌珏雙手搭在凌玥的肩頭,半推道:“哥哥今天呢,什麼都不做,只陪玥兒,好不好?”

“我不是小孩了。”凌玥知道凌珏心裡在擔心什麼,即便這擔心並非是空穴來風,也的確有跡可循。

“秦姑娘。”剛剛走出府門,就有兩個護衛打扮的人上前,擋住了去路。

這裡還屬於侯府範圍之內,確實不像會是魚龍混雜的樣子。

只是他們二人一身黑衣,一臉嚴肅,緊繃的髮帶把額頭都勒出一條條青筋,總也不像是好人的派頭。

“你們是誰?”阿若護着秦秋水往後退了幾步,臉色開始泛白。

屋漏偏逢連夜雨,難不成是觸了哪位大羅金仙的霉頭?

秦秋水拉住了阿若,微微搖了搖頭。今日所遇之事算是膽戰心驚,可是清醒的頭腦卻告訴她,這兩個人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

“我們是珏公子所託的護衛,前來送秦姑娘回府。”二人直接道出他們的身份以及目的。

可是,很明顯的一點是,他們還有所隱瞞。那句所託之言,至少能夠證明他們和和凌珏並不是主僕關係。

“那就有勞了。”秦秋水微笑示意二人走在前段開路。自己則在阿若的攙扶下,一矮身鑽進了轎子里。

轎夫等了多時,卻總也不見秦秋水露面。現在眼見着一天的任務總算可以走到盡頭,難掩欣喜,平平穩穩的轎子居然有些顛簸起來。

阿若在旁邊不平:“你們幾個都仔細着點,姑娘可經不住這樣的搖晃。”

一路人行至人流最為密集的巷口處,轎子猛然一滯,有些昏昏欲睡的秦秋水一個不備,腦袋磕在旁側。

她能清晰地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人聲混亂,以及四散而逃的紛亂腳步,看來是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她掀開轎簾,剛剛探出頭來,就看到了幾名轎夫瑟縮在一團。阿若也扶着轎子面色不忿。

這個時辰,還不至於空無一人,可是空蕩蕩的街道證明了方才必定是發生過什麼。

暮色沉沉,一閃而過的光影透徹,面前刀鋒的寒意直逼心底。

“秦姑娘,我們只是奉陛下的命令,來接您入宮走一趟。”刀劍回鞘,那兩人聲起:“你的下人不從,我們才出此下策,得罪了。”

“陛下?”秦秋水眼眸動了一動,有什麼東西漸漸浮上心頭:“阿若,叫他們跟着二位上使大人。”

話畢,秦秋水迎着夜裡的涼風自顧自地鑽進了轎子里。清風一吹,腦子才得以清明。其實不用去見那位陛下,她都能想到他要說些什麼。

“起駕。”阿若簡單收拾了一些衣裙,衝著幾個轎夫喊道。

轎夫們雖心有不服,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畢竟那二人一看就是練家子,還自帶着刀兵,誰也犯不着和差爺作對。

“姑娘,你說,他們到底是珏公子的人,還是,還是陛下派來的?”阿若湊近轎子,盡量壓低了聲音。

那可是陛下,是這個世上最最厲害,最最不敢侵犯的人啊。即便只是“陛下”兩個字的尊稱,阿若也不敢隨意掛在口中。

她天生愚笨,夫人也正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才買她入府的。說什麼這樣的婢女,踏實肯干,不會旁生出些不該的心思。

以前她總是低着頭默默聽訓,心裡卻是難受得緊。畢竟被人說愚笨痴傻的可是她自己啊。

但今日,她算是真的信了自己的腦子確實不太靈光的事實。

“珏公子只是所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秦秋水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深吸一口氣:“從始至終,都是他在找我。”想找我自動退出。

三個人的局面,她才是最薄弱的一環,也是最好攻克的一環。可是,他卻並不了解她,一點都不了解。

高牆並立,飛檐重重。上燈的各殿明亮如火,卻照不盡這厚重深沉的廣袤深邃。

“姑娘,我,我們到了。”阿若口齒開始不清起來,的的確確,這裡的氣派卻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

秦秋水整整衣裙,這是他們成人之後的第一次見面吧。她還是想要儘可能地留下些好印象的。

數不清的高階無限延伸進一座大殿中,無形之中的落差讓秦秋水心裡涼了一截。

“你就在這裡等我。”陛下想必不想見其他人吧。同樣,阿若也必定是怕極了九五之尊,在那樣的人面前難道幾分拘謹得不自然。

推門而入,厚重大門裡邊被鎖着的光亮一點點放了出來,直至豁然開朗。

腳下踏着的地面被擦洗地透亮,人影都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越是這樣莊重肅穆,秦秋水就必須越發得小心翼翼維護起這一段君臣之禮,僅僅只有君臣之別而已。

“秦秋水拜見陛下。”她款款行禮叩拜,每一個環節都做得滴水不漏,完全挑不出一絲錯處。

看着如鏡面般光滑的地面,自己的這一套行雲流水的禮節盡收眼底。

太后娘家一脈衍生出的後輩何止她秦家的兩位姑娘,之所以能夠將她凸顯出來,還不就是她這些識大體的舉動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