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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珏看向他,聲音依然溫和:“戴罪立功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就在今晨,於恆還沒有被人帶來之前,玥兒曾找他談過話。

這談話的內容卻是指出了一條全新的追蹤方向。

“哥哥!”凌玥由知秋跟着緩步走來。許是天氣太熱,凌玥又着急忙慌趕過來的原因,白皙細膩的肌膚上居然滲出些汗水來。

“姑娘,婢子為你擦擦。”知秋眼見着凌玥停下步子,終於抓住了時機為凌玥擦汗。

“你們要去追查兇案是吧?”凌玥打量着凌珏的神色,生怕哥哥不說實話。

不說實話,是不想讓她卷進去。這些她知道,這是哥哥不說實話,她又怎麼好提出她的猜測。

未料凌珏這回大方起來,毫不避諱:“是,這案子已經有苗頭了。怎麼,聽玥兒這話的意思,你還有什麼發現不成?”

凌玥不滿,什麼叫“不成”?合著只許他和蘇雲起知曉天下百事,她就只能老老實實做個大小姐是吧?

不過,這氣很快也就煙消雲散了,有人來稟報,說是於恆帶來了。

也不知於恆是個什麼情況,哥哥一聽到這情況馬上就說時間差不多了。

她又哪敢再說些有的沒的,當即堵在了凌珏身前:“那日我想去找哥哥你的蹤影,就去了四時茶樓。四時茶樓,你以前常去的,可是它私自扣押黎琯使臣,我看他們的樣子,濫用私刑也是沒準的事。”

扣押外族人一經查實,就是罪惡滔天。倘若還真有人動用私刑的話,那這罪責就是又加一條。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凌珏輕輕拍了拍凌玥的臂膀,作勢就要離去。

人卻還是在走出幾米之後不忘回頭叮囑跟着凌玥的知秋:“顧好你家主子。”

“是。”知秋慌忙福身。他們侯府的世子啊,溫柔起來是真溫柔,可嚴詞厲色起來更是沒有外人插手的份兒。

望着哥哥遠去的背影,凌玥終於想起來回頭教訓這個丫鬟了:“你說說你,哥哥是給你灌了什麼**湯了?你居然幫着他來對付我?”

知秋含糊起來:“女人果然就是麻煩。”幫她說話吧,她覺得是一味偏袒。不幫她說話吧,她又會吃醋。

卻說凌珏這邊,繼於恆被帶來之後,他也很快便和蘇雲起碰面了。

“派出一隊人馬喬裝成商販守在外面。”蘇雲起指點起凌珏帶來的兵馬來得心應手:“另外,我手下的這幾個隨我和世子共同進四時茶樓探查。”

凌珏挑挑眉,對於蘇雲起這種反客為主的做法驚詫之餘,更是好奇。

他怎麼知道自己打算去四時茶樓?他可還不曾說過呢。如果不是從他這裡知道的,那就是……

是,玥兒!

興許是感覺到了凌珏的異常,在前面“指點江山”的蘇雲起回頭:“那,帶幾個侯府的府兵?”

凌珏不予理睬,自顧自地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既然安排好了,還不快走?”

於恆自然也在列,他被打扮成了一個賣女子常用的香粉脂水的小販。毫不起眼地窩在了角落,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被按在了角落。

旁邊的士兵看起來身材瘦弱,但是一雙大手孔武有力地死死掐着於恆的肩背。

於恆試着動彈了一下,居然掙都掙不脫。

“哎,姑娘,您看,您看。”於恆發誓,他絕對沒有見過如此合格的喬裝了。

這士兵當真開始招攬起客人來,“這大太陽的一暴晒,您這臉,我瞧得都有些花了啊!”

那位姑娘原本興趣淡淡的臉上一聽這話當真湊了過來,對着攤上的鏡子是照了又照:“那你有什麼好推薦?”

於恆就這麼忍受着二人的一問一答,活脫脫像極了兩個嘮家常的中年婦女,而後更是在攤子上翻了起來,卻又無可奈何。

四時茶樓的生意不錯,即便經過了那日的事件,也被他們處理得當的掌柜全然壓了下去。

而且來往此地的多半又是人在行旅,今日見了,明日又不一定會見的那種。

“客觀,您二,二位,請進……”負責接待的小二聲音越來越低。

蘇雲起環顧着他和凌珏帶來的這些人,就是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還特意分了批次進來。表面上的表情也被大家控制得不錯,這小二怎麼還是有着不尋常的反應?

不等他多問,那小二立馬賠笑:“是小的沒見過世面。二位貴客,快請,快請。”

若是以前不知道這四時茶樓里有貓膩,或許還真被這小二給瞞混過去了。

但眼下,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凌珏淡然一笑:“小二哥,既是貴客臨門,難道你們茶樓就沒有……”

“哦,有,有!”小二轉了個方向帶着凌珏二人去了一樓角落裡的一處空位上。

和之前的笑臉相迎全然不同,小二雖還是笑着,但已經是皮笑肉不笑的強顏歡笑了。

“凌公子,你們京都這待客之道還真是世風日下啊。”蘇雲起即便從來沒來過此地,此時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些不對勁。

就拿他話語中的這番意思來言明吧。哪裡有人一邊稱呼着客人為貴人,可一邊卻只會將人安排到來來往往的一樓大廳?

分明是心虛。二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呢?

小二一聽這話臉色終於發白,不過還是強撐着笑了一笑:“是,是這位公子誤會了。你們今日來得不巧,二樓的雅間都滿了。”

“哦?是嗎?”蘇雲起手指敲着桌邊,輕輕叩擊的聲音彷彿是在催促着小二回答。

交叉握在身前的雙手不自覺地揪起衣角,小二依舊固執一詞:“小的騙二位干甚,是真的不巧。”

“有句話說得很好。”凌珏丟出幾塊金條在桌上,厚重沉穩的質感晃得人眼前一花:“人為財死再正常不過。收下這些,雅間,秘密,我都要。”

這裡處處透着秘密的味道,單看這小二奇怪的反應就知道他也不是什麼局外之人。

小二不知道在堅持什麼,見狀只是舔舔嘴唇,裝傻充愣地道:“客,客觀,你在說什麼?小的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