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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吐吐舌頭,“婢子這還不是想着怎樣為姑娘您分擔分擔嗎?”

“那你有什麼分擔的法子嗎?還是說,你要自己上手?”不知道為什麼,凌玥總覺得知秋就是隱藏在自己身邊的手工藝人。

不是都說“高手在民間”嘛。那麼複雜的髮髻,知秋都能信手拈來,沒有道理一個小小的河燈就能把知秋難住啊!

如此一想,凌玥看向知秋的神情就愈發認真起來。

“姑,姑娘。”知秋被她看得發毛,不禁站了起來,退到一旁:“您看婢子也沒用啊!婢子也不會。”

“要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去買一隻河燈呢。”凌玥愁上心頭。

畢竟今晚就是中元節,每年白日里這個時候都鮮少有人開門做生意。

這個時候,讓她去哪裡找出一隻河燈來呢。說來說去,要是哥哥晚走些時日,不用多晚,就幾天就好,那她現在還用得着在這裡叫苦連天嗎?

凌玥雖然心裡是這麼腹誹的,但是她同樣深知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怪不得旁人頭上。

“爹和娘是絕對別想了。”凌玥只能從身邊的人一一開始排除。

最後的她得出一個十分讓自己糾結的結論。那就是,唯一有可能既有時間精力,也有能力去幫忙的人,居然就是蘇雲起。

“那就去找蘇少將軍啊!”知秋不懂得凌玥在為難什麼,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凌玥也不知道她在為難什麼,想了一想,還是擺了擺手:“還是別了,我們自己研究研究,應該也可以的,對嗎?”

知秋不予回應,拽着凌玥就往外走:“姑娘,您就別犟了。不然,不然婢子去請蘇少將軍,您等着便是。”

這貌似是個不錯的提議啊。凌玥趕忙收手:“那靠你了。”

知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也只是和姑娘客氣客氣。本以為姑娘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前去,最後姑娘一定會咬咬牙,讓她陪同的。

“還愣着幹什麼?”凌玥輕輕推了她一把:“你再不去請,天黑了,可就真來不及了。”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知秋果真帶着蘇雲起過府前來做客。

有客上門,平陽侯特意前來迎接。而對於蘇雲起來說則是,晚輩拜見長輩必須的禮儀。

“少將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平陽侯心中有惑,想着蘇雲起隨蘇老將軍都是拼殺在疆場的人,也必然喜歡開門見山的問話方式。

他預料的不錯。蘇雲起將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玥姑娘方才派丫鬟前來,雲起便想着必是有難處。”

而在蘇雲起看來,平陽侯雖然是文臣,但跟着先帝打下這江山之時,平陽侯亦在其列。

見識過真刀真槍的人,也就對世俗眼光沒有那麼看重才對。因此,蘇雲起並不認為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地方。

現實自然也不脫於蘇雲起的猜測,只見平陽侯伸手招呼來一個丫鬟:“那玥兒就有勞少將軍了。”

“你先忙去吧。”蘇雲起叫住了正在前面悶頭帶路的丫鬟。

反正他也識得路,跟在這慢吞吞的小丫鬟身後,連腿都邁不開的滋味可並不好受。

小丫鬟卻是不大樂意,她低垂着臉頰,始終不敢看向蘇雲起的正臉:“少將軍,是侯爺吩咐為您帶路的。婢子不敢抗命啊!”

蘇雲起忍不住一聲冷哼,抱起雙臂:“什麼叫抗命?軍令如山,卻公然違抗,抑或陽奉陰違,那才叫抗命。你這,才哪到哪!”

“啊?”小丫鬟不明白蘇雲起嘴裡這一大串,嘰里咕嚕地究竟講了些什麼。

蘇雲起拍拍腦袋,真是對牛彈琴,他索性自顧自地大步往瑾瑜園的方向走去:“本將軍識路,你別跟來了。”

小丫鬟想追上去,可是才發現以她的步速確實太勉強了。而且,看上去,蘇少將軍的確沒走錯方向。

知秋此時正在廊下翹首以盼,老遠就看到了一個卓然身姿向這邊走來。

她不禁歡喜一指:“姑娘,您看,婢子就說吧,蘇少將軍說一不二的。這不很快就來了嘛!”

凌玥僵笑了笑,但還是起身迎了上去:“打擾你了吧。”

蘇雲起當然失口否認:“哪有的事,說正事吧?什麼忙要我幫?”

有了蘇雲起相助,果然擺在眼前的難題全部迎刃而解。

這一次,說好是想要自己做的。所以,凌玥只是詢問了一下基本做法,而蘇雲起就站在旁邊,在合適時機予以恰當的指點和幫助。

“總算趕上了。”凌玥手捧着這一隻河燈,心情大好。

人家幫了自己這麼一個大忙,她要是再不做點什麼表示表示的話,那未免也太有點忘恩負義了吧。

凌玥放好河燈,指了一指:“你看,這個河燈也算是我們共同完成的。晚上的中元節,你要一起來嗎?”

蘇雲起大喜過望,能讓這麼羞澀的小姑娘說出這種話來,怎麼看,他今天這趟都來值了。

不過可惜,“我可能有事,如果到時候還來得及的話,我就去河邊找你。”

整個京就只有那麼一條綉水河,大家放河燈都會不約而同地聚集到那邊的。

凌玥點頭:“那也行。”反正她料想自己動作也不會那麼迅速。

然而,令凌玥沒有想到的是,蘇雲起伸出了小拇指:“那我們來拉勾。”

“不是吧?”凌玥忍俊不禁,不過還是同樣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時興這一套?”

“怕你反悔。”他勾唇一笑。

這種話居然就被他這樣肆無忌憚地說出口了。

凌玥真不知是該懊惱還是無奈:“那我們上吊吧!這樣我就更不會反悔了。”

兩個人的大拇指緊緊貼在了一起。

見蘇雲起並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凌玥只能咳嗽了一聲:“那個拉勾上吊了,你可別不來!”

這是一個對雙方都可以生效的決定,蘇雲起重重點頭:“那是當然。”

並不敢耽擱太久的時間,就像蘇雲起說的那樣,他還有事要忙,便與凌玥匆匆道別。

中元節這日好像天黑得特別快。印象中,每一年都是如此,從來沒有過例外。

凌玥坐在園子里的海棠樹下,不過就是杵着腦袋發了一小會兒呆。天色就基本上暗了下來。

“姑娘,咱們是不是可以走了?”知秋表現得比凌玥還要急切。

這個時辰倒也差不多了。從侯府走到最熱鬧的街市上,再過橋走到河的那端,天色就要幾近全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