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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歌起身,似是猶豫不決,但還是朝着凌玥和平陽侯所站的方向走了過來:“今歌自知冒犯,只是方才聽到玥姑娘說,家書?”

凌玥心內對她是極不耐煩。你看看你也說了,是家書。家書的話,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偏偏平陽侯脾氣還是個不錯的,手裡摩挲着信紙:“是珏兒來信,給家中報平安而已。”

話雖如此,但是平陽侯還是不動聲色地將信紙多次摺疊了幾次,再背在身後。好讓今歌無法看清上面到底洋洋洒洒寫了些什麼。

這樣子做,的確是很無禮的事情。虧今歌還是朝廷大員的女兒!

凌玥忍着不耐,指了指今歌方才急不可耐起來的座位:“今歌姑娘,請坐吧。”

今歌居然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來,好像留在侯府於她而言是不情不願的事情:“侯爺,玥姑娘,今歌忽然想起一事。”

不得不說,她的演技可真是不值一提。連說謊話都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今歌就那樣低着頭,絮絮地解釋了起來:“家中父親尚有事情要今歌去辦,先行告辭了。”

她福了一福身子,獨自走出老遠,才覺得哪裡不妥。上擺的身子終於還是停了下來:“來日,今歌定然登門道歉。”

凌玥小聲地嘁了一聲,不敢讓身邊的平陽侯聽見。心裡不斷腹誹,場面話這種東西誰不會說。誰管她今後會不會來啊!

若說這今歌心裡沒鬼,現在是打死她她都不信。凌玥心想,自己與今歌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平日從來沒有來往,無緣無故今歌是絕對不會登門的。

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句話給了凌玥莫大的啟示。這個今歌是必然另有打算的。

“爹,你怎麼不看信了?”凌玥定定地望着今歌的背影看了好久,才抓過身來扶着平陽侯坐下:“剛才因為今歌的緣故,您肯定沒仔細看過吧。”

凌玥背着手看到平陽侯輕輕啟開信封專註的模樣,心裡喜不自禁。要知道,在送過來給爹娘看之前,自己已經把獨屬於她的那份偷偷留下了。

沒有多時,平陽侯看完了信箋,臉上的憂色褪去:“平安就好。”

此去頤凰,最令他放心不下的除了“安全”二字並無其他。

今歌離了侯府,快速鑽進了自己府里的馬車,催促着車夫:“快些回府。”

這一回的消息確實,自己甚至因為掌握到了難得的秘密,而心裡隱隱興奮期待起來。

“爹,哥。”一到了府門,車夫還未將馬車停穩,便感覺自己身後竄出了一道如旋風般迅疾的身影。

今歌歡喜踏過門檻,半點不見片刻之前在平陽侯府拘謹的樣子:“哥,爹,我有個消息要同你們講。”

此時,這二人正相談甚歡,各執一杯酒,雖不至於喝得酩酊大醉,但也卻是雲里霧裡。

以至於今歌的大嗓門猛然響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

“爹!”今歌大踏步,奪過了今正昊手中的酒尊,“你們怎麼都不理我?喝,喝,喝,就知道喝。”

今正昊這才清醒了一些,看向了自己對面同樣淺酌的兒子:“有什麼事,同你哥說也是一樣。”

今歌的哥和今歌是一母同胞,但兩人前後差了將近有十歲的差距。今歌彼時還是尚未及笄,可他的哥儼然與今正昊同僚家中的嫡長女訂了婚。

今言將酒杯擱下,面色不快:“今歌,不是我當哥的說你,你哥和你爹也就這點愛好了。你管天管地,怎麼連我們喝酒都要管?”

今歌撲上前,搖了搖今言的胳膊:“今時不同往日。我可是打探到了對我們今家大大有利的消息。”

“哦?”今正昊和今言同時放下了手中的酒尊,兩人喝酒喝得面色紅潤,可現下兩雙眼睛卻同時亮了起來。

“你們都下去,沒有吩咐就不用伺候了。”今言抬手遣散了左右的侍婢和家丁。

“說說,是凌珏的事情?”今言仍然記得中元鬼節那晚今歌一副活脫脫撞鬼的樣子。

“是。”左右無人,今歌也就不再壓制着聲音:“那晚,城中驚變,若不是後來幾個黑衣人大肆屠殺。我想,當時就應該可以確定珏世子的去向。”

“那你現在就可以確定了?”今言多心。那晚擺在眼前的機會他這個妹妹都沒能抓緊,今日無端就得知了不成?

今言一五一十說出了她在平陽侯府的見聞:“今日去侯府,正巧碰上凌玥給平陽侯送來信箋,正是珏世子修的家書。”

她雖然未能得見,不過想來,凌玥不是說謊話的人,平陽侯更不會同她演戲。

當時的遮遮掩掩也是理所當然,畢竟誰都不願意將家書展示在外人面前。

今言眯了眯眼睛,他生來便是一雙丹鳳眼,因這個動作更顯得雙眼狹長,狡黠得很:“凌珏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雖然如今也沒有個一職半位,但是他若離京,這裡面絕對不簡單。”

今正昊也放話:“今言,你仔細着點。如果必要,就讓他有去無回。”

“是。”父子二人的打算從不瞞着今歌,不過他們的對話也大多讓今歌聽得稀里糊塗的。

今歌只是隱隱約約覺得爹和哥兩個人做的事情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你們要殺人?”

“小點聲。”今言厲聲喝止住了她,“殺人若是像你這樣哄哄,殺人不成,反倒賠上自己的性命。”

今正昊也開始打發今歌:“行了,你下去吧。女孩子家家,就不要插手朝廷的事情了。”

今歌不情不願地行禮,正要退下,又覺得他們二人方才的對話哪裡怪怪的。

終究抵不過心裡的不安,轉回身發問:“哥,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偷偷打探了。”

“你,你們。”今歌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着,咬了咬下唇,大膽問了出來:“你們該不會是想反吧?”

造反啊!如果一個東窗事發,那就是誅殺九族的大罪啊!今歌覺得眼下自己的生活要什麼有什麼,何必去犯這個險,她當然不樂意了。

今言狠拍桌子而起:“造反?這麼大的罪名,你哥和你爹可擔不起。我勸你,就你這點死腦筋,趁早給我把這事爛在肚子里。”

今言幾步上前,雙眼裡透出的惡狠狠的目光,就是今歌都忍不住雙腿發軟:“否則,我們今家萬劫不復,你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