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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寒霜福身告退,走到夏桑的身邊之時,只冷冷抬眼,不咸不淡地道了句:“還不起來”

&nb;&nb;&nb;&nb;“多謝寒霜姐姐。”夏桑忽而一笑,人忙不迭地從地上費力地起了身。

&nb;&nb;&nb;&nb;“你”還談不上是一種慌亂的感覺,寒霜只是覺得夏桑忽然如此,絕對藏有貓膩。

&nb;&nb;&nb;&nb;要論討主子的喜歡,其實夏桑真的就未必比她差,只是如今截然不同的境地,不過是一個賣主的傢伙走到哪兒都是難再讓人信得過的。

&nb;&nb;&nb;&nb;今朝讓這樣一個心氣兒高的人處處低人一等,可想而知這夏桑心裡不定是怎樣想她的呢!

&nb;&nb;&nb;&nb;視如不可調和的仇敵還差不多,忽然對她視以一笑又是什麼意思?寒霜不由地從後脖頸處感到一涼。

&nb;&nb;&nb;&nb;“那,那就快跟上啊!”寒霜不由自主地復又瞄了夏桑一眼,那笑容果真掛在夏桑的臉上未曾淡去。

&nb;&nb;&nb;&nb;猶如寒芒在背,扎得寒霜一個激靈,只有以拔快腳下的步速來使得夏桑和自己保持一段距離。

&nb;&nb;&nb;&nb;這些細微之處的變化,自然不是一心沉浸在字條所述而帶來的愉悅當中的凌瑤能發現的。

&nb;&nb;&nb;&nb;“寒霜姐姐。”待遠離了瑤嬪的寢殿,一直不聲不響跟在寒霜身後的夏桑卻突然喚了聲,這聲喚得不是旁的,反而是她的姓名。

&nb;&nb;&nb;&nb;“何,何事?”就連兩個字她都能打個磕巴,寒霜狠狠地在心裡唾罵了自己一番。不過,真正想要唾罵的卻是這個夏桑,遂壯了壯膽,高聲喝問了一句:“你忽然喚我,卻又不說,究竟何事?”

&nb;&nb;&nb;&nb;夏桑這才悠悠走進,只是本該陰鷙的臉上表情,卻因為那身形的一瘸一跛而忽高忽矮,硬是將一些明明在此時顯來很是可怖緊張的肅穆氣氛稀釋殆盡。

&nb;&nb;&nb;&nb;看到了夏桑的走姿,寒霜也不經意地笑了起來,揶揄起來:“我怎麼倒是忘了呢!你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我要是還嫌你慢吞吞的,豈不是太不近人情?”

&nb;&nb;&nb;&nb;你們不近人情的又何止這區區一件夏桑並沒有直接拆穿,而是腳步不綴地繼續向前。

&nb;&nb;&nb;&nb;任憑是一個正常人也好,還是一個瘸子跛子也罷,忽然地一味逼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nb;&nb;&nb;&nb;寒霜竟是倒退了幾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桑問道:“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nb;&nb;&nb;&nb;就連寒霜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聲音都發出了顫抖,這和往日在宮裡數落人的表現可大相徑庭。

&nb;&nb;&nb;&nb;“奴能做些什麼呢?”眼看着幾乎就要貼到寒霜的面頰時,夏桑終於止住了,只是那呼吸而噴出的氣息灑在人臉上,很是不舒服:“自然是感謝寒霜姐姐了。”

&nb;&nb;&nb;&nb;“感謝我?”寒霜也不禁想要自問,她是看夏桑不順眼,這自然是有着由來已久的緣故。但她就是爬得再高,終歸聽命的也是瑤姑娘,而今的瑤嬪娘娘。

&nb;&nb;&nb;&nb;若這一切沒有瑤嬪娘娘的背後授意,她又怎麼敢處處針對夏桑。

&nb;&nb;&nb;&nb;只是,寒霜卻不能說:“你感謝我什麼?”

&nb;&nb;&nb;&nb;“感謝姐姐替奴在娘娘面前傳遞字條啊。若是沒有姐姐,那奴即便再是豁出這條性命去,那娘娘也是得不到半點消息的啊。”夏桑的聲調在今夜聽來很是奇怪,像是故意在捏着嗓子說話。

&nb;&nb;&nb;&nb;寒霜很快便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像,而是就是。夏桑那日明明受了很重的風寒,嗓子早就沙啞得難聽,這樣子可見是惺惺作態。又不知憋了什麼壞水呢!

&nb;&nb;&nb;&nb;也不知是怵了,還是旁的寒霜自己都說不上來的原因,她的目的便只有匆匆打發了眼前之人:“要感謝就好好替娘娘做事。興許有一天,娘娘自然會對你放下成見。”

&nb;&nb;&nb;&nb;夏桑的唇角又勾起一抹微帶着笑意的弧度,微微福身:“是。”

&nb;&nb;&nb;&nb;寒霜快步離去,她只道這人許是半夜發了什麼神經,抑或只是撞了什麼邪祟,不與她糾纏,也便不必多在意,才是要緊。

&nb;&nb;&nb;&nb;只是她不知,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夏桑卻忽然開口,聲音雖然未曾發出,但是唇形清晰可辨:“晚了。”

&nb;&nb;&nb;&nb;她不是傻子,不然也不會在侯府當中能坐到一等丫鬟的位置。她更不是鐵石心腸,那會兒是凌的丫鬟的時候,她可是全心全意地撲在了姑娘的身上。

&nb;&nb;&nb;&nb;她只是做不到像知秋那個樣子。為了主子,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她還沒有那麼分不清主次。

&nb;&nb;&nb;&nb;放到如今的凌瑤身上,也是一樣的道理。凌瑤若是早讓寒霜說出這些,她也許並不會做出要與其相爭的決定。

&nb;&nb;&nb;&nb;可是,真的為時已晚了。開弓,便沒有了回頭箭。

&nb;&nb;&nb;&nb;太宸殿中,明燁由宮婢服侍着更衣。雖是晨起,但那張五官清秀又不失剛毅的面容上卻不見一絲的未解乏意。

&nb;&nb;&nb;&nb;“陛下,您今日看來氣色甚好。”陸公公突然走近,說了一句討喜話。

&nb;&nb;&nb;&nb;他的討喜,在明燁聽來,卻是有事相求:“說吧,有什麼事要稟”他哪日一睜眼,不都是如此神采奕奕的模樣嗎?

&nb;&nb;&nb;&nb;這自然並非是他身強體健的緣故,只是這個位置上,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他呢!

&nb;&nb;&nb;&nb;他實是不敢於人前表現出一絲半點的弱勢。

&nb;&nb;&nb;&nb;陸公公支吾了一聲,不知道從何時起措辭在他那裡變成了一件難事。

&nb;&nb;&nb;&nb;“趁着朕的心情還算可以。”明燁整了整待會兒早朝要穿的龍袍。

&nb;&nb;&nb;&nb;“就是。”陸公公狠了狠心,佯裝出很是淡然的樣子來,但其實心底緊張得要死:“瑤嬪娘娘為陛下送甜酒來了。”

&nb;&nb;&nb;&nb;“凌瑤還甜酒”細分之下,其實明燁對後宮的這些妃嬪也不能算是一視同仁。畢竟,對其他人那是無情無欲,可對這個凌瑤卻是由心而發的反感厭惡了。

&nb;&nb;&nb;&nb;明燁一把便抽走了宮婢們還正在為他整理褶皺的衣袖:“大清早的就送酒來,你去問問,是什麼居心?”

&nb;&nb;&nb;&nb;“是,是。”剛剛還說自己心情不錯的,這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陸公公忙不迭地應和了幾句:“奴才也是這麼同娘娘說的,可娘娘她,她就是不聽啊!”

&nb;&nb;&nb;&nb;“不聽那就讓她一個人等在殿外好了,不消片刻,她就耐心盡失,自行離去。”明燁揉揉眉頭,說好了不同這種人生氣的,卻又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nb;&nb;&nb;&nb;見陸公公不挪動腳步的樣子,明燁火氣更盛:“你還愣着幹什麼?要不要朕把你一同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