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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沒事。”凌瑤只是擺了擺手,繼而長出了一口氣,方才言道:“走吧!本宮今日能回府省親,也得先行謝過太后娘娘。”

她這話說得倒是在理,寒霜和夏桑不敢存有什麼異議,立馬幾步跟上了前。

別看太后娘娘因為蕭清一事而對瑤嬪似乎頗有微議,可是該當如何的時候,卻從不曾虧待於她。

不僅如此,在這宮裡上下,太后娘娘也很少有做出明顯偏袒於哪一方的事情出來。也便是如此,才叫人不好摸清她的喜好。

都說對症下藥,可找不到別人的喜好,又怎麼可以成功地逢迎於人前呢?在這一點上,太后許是根本沒有打算留給別人餘地。

可是瑤嬪的急功近利,讓她看不透這些,她只是不斷地在這上面花費了一些心思。然而事實就是,瑤嬪為了自己前程儘力一搏而做出的努力確實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麼樣?她會來嗎?”太后指了一指自己身側的位子,示意景安王落座。

僅僅不過是一牆之隔的距離,可這熙寰宮的屋裡屋外卻是兩種相去甚遠的溫度。

景安王在宮婢的侍候下褪下了狐裘披風,感覺身子舒快了許多,原本佝僂的身姿竟也難得舒展開來了一些:“如果連這樣的暗示都無法看懂,那想必也不是一個值得下苦功籌謀的棋子。”

若不是因為凌珏的緣故在,太后還真不想和瑤嬪扯上什麼關係。此間的相形見絀之下,瑤嬪的事情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思及此,太后也只能淡淡地回了一句:“但願吧。”

“太后娘娘。”一直守在外間的弦子挑起簾來,進屋之後雙眼只在景安王身上逗留了片刻,似是點了點頭算作行禮,便趕忙湊在了太后耳邊。

“讓她進來吧。”原本神情淡淡的太后聞言也不過是擺了擺手,看上去是更不太愉悅了一些。

“真被你猜中了。”太后揉了揉鬢角,長出一口氣:“瑤嬪來了。”

“太后何必動氣,我們與她不過是互惠互利。”景安王敲出了橫亘在太后心間總也咽不下去的不快,這才出言寬慰了幾句。

她們後宮的女人再如何纏鬥,終究也是不關他這個外來王爺的事情。只是,既然現如今還要指着盟友的助力,那便不能不齊心。

“哀家何時動過氣?”太后的心內許是真如景安王所說的那樣,多有不爽。但最起碼都維持在了隱而不發的一個臨界點當中。

直到景安王這自以為調和勸慰的話語一經出口,才是真真切切地給將它們全部誘發了出來。

正說著話,瑤嬪已是在弦子前行的引路下走至了近前:“瑤嬪見過太后娘娘,見過景安王。”

那景安王果不欺她,說是人在太后的熙寰宮中,便一早等在了這裡。而之前屢次將她拒之門外的太后,這一次,也是破天荒地應允了她的求見。

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在證實凌瑤自己的猜測。藉著景安王,太后果然放下了她們二人之間此前的不和。

“今日不是回侯府省親的日子,你怎麼過來了?”

只是凌瑤想得未免太過容易,她根本不知道蕭清和太后的故舊淵源是如何地一般深淺。她的那橫插一腳,完全是將自己拖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便是眼下互相借勢,不過一個各取所需,都未能讓太后對她有所緩和,哪怕這緩和不過只需要停留在表面的幾句言語之中。

太后娘娘當即便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

凌瑤是接住了,但接得卻並不精彩:“瑤嬪自知膽大妄為,此次能順利回府見過二老,實在是太后娘娘您的網開一面。故而一回宮,瑤嬪便覺得,來熙寰宮裡謝過太后娘娘是頭等大事。”

“哼。”太后冷哼一聲,徑自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別開了頭去。她是太后,是長輩,自然是想給誰看臉色就給誰看。

但眼下,顯然不是時候。女人,果然都是壞事的那起由頭:“皇嫂,既然人都來了,是不是可以?”

“杏兒。”太后還是聽進去了話。畢竟什麼是正事,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是拎得清的:“帶人退下,沒有哀家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打擾。”

“是。”杏兒帶上了門,並且張羅着一干人等齊齊退出了殿內。

確定身旁只有她們二人的時候,弦子才輕問了一句:“那裡面什麼情況?怎麼瑤嬪也來了?”

她們最是和太后親近,可這也並不代表着,太后的每一個舉措,她們都能知情。

弦子只看到了瑤嬪與人為難,還得罪了太后娘娘。無論宮中的哪一方勢力,這眼見着,似乎都要與其為敵了。

太后娘娘這個時候應允了瑤嬪的求見,卻是有些主動調和的意思。宮中的那些個人精,最擅長的不就是向風而行嘛。這風向一變,人心都要因此而生變了。

人心一變,說得不好聽一些,勢必就會起了動蕩。弦子可是發自內心地看瑤嬪不順眼,要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影響了宮內的人心,那可真夠她嗤笑一陣子的。

嗤笑是嗤笑,可是這樣的荒唐事她並不樂意見到。

今日輪到了杏兒在殿內當差,因為距離太后幾人更為近一些,看到的這也才比常人多了一些:“太后娘娘沒有道破,不過我瞧着,倒像是景安王提前安排好的。”

“原來是王爺。”弦子知道再問下去杏兒也說不出來更多,解了心頭的這一層困惑,她也就乖乖閉嘴了。

她們不過是身份卑賤低下的宮人,主子們如何原也不該關她們的事情。只是跟在太后身邊的日久,弦子難免操心得更多了一些。

自打景安王來到熙寰宮的那日起,弦子就有些隱隱地不安。景安王一個外人,太后就這樣輕信與他,是否有失妥當?

當然,這個顧慮和不安,弦子沒有機會去言說,她也更不具備這個資格。

“東西呢?”瑤嬪都被她留了下來,太后便也放棄掉了那些虛與委蛇的假笑與客套,直奔起了主題。

十指微微併攏,凌瑤有些緊張:“在,在這裡。”

她並不能確定,這些東西是否會是太后娘娘與景安王需要的。但這些,已經是她所能找到的最具證據性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