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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王將bǐshǒu在手中掂了一掂,略顯沉重的bǐshǒu有着較為明顯的打手之感。這就意味着,要將其擲出去,所要花費的力氣只會大而不會小。

無影心知那個自稱為王爺的男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從方才的比試當中就可以看出,他不遺餘力,那是為了擒賊擒王,不如此焉能爭出生機?

可是對方卻也是下了狠手,招招斃命的,若非與其對陣的人是他,或許立時橫屍的現象便已經是註定的了。

招招斃命的人,又怎麼甘心放棄手到擒來的獵物?無影因此更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唯有將韁繩拽得更緊了一些。

北風呼嘯,自鬢邊凜凜刮過,好像誓要把一切生生地剝掉一層皮下來,不起到寸草不生的效果,便就不會停手。

凌同樣愁眉不展,她不安地頻頻回顧起來,果見一匹駿馬自身後向著他們所行的方向飛奔而來。

今日到底是觸了什麼樣的霉頭,可以讓旁人痛下殺心?況且她此前還和此人素未謀面,凌實在不解。

她所能看見的,只有那一人一馬不斷縮近的身影,卻獨獨漏卻了一把閃着寒光的bǐshǒu。

凌正要扭頭坐正,卻感覺肩頭一緊,像是有什麼飛來的東西欲要將她的身體洞穿一般。

那痛感只瞬息的功夫,便透過肩膀傳便了全身,凌的心頭不由地就是一緊,那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還是成了真。

“姑娘,你,你怎麼流血了?”知秋捂起了因為驚訝不已而睜大的嘴巴,順着流血的源頭去看,卻是不知打從何時起,從背部插入了一把bǐshǒu。

凌的面色發白得厲害,十指恨不能掐進了身旁一側的木頭縫隙內里,“他,他們怕是要追上來了。”

說這話時,凌還能清楚地意識到她的意識是清晰的。可突如其來的一個重心不穩,她竟是恍惚之下,側歪着栽下了馬車。

“無影少俠,快快停車。”知秋不禁急了,馬車還未停穩,她便提着裙角跳了下去。

凌的半個身子都被雪屑覆蓋滿了薄薄的一層,此刻所有支撐着走了這多時的力量一朝散盡。

她已經是無法站立,即便是如眼下一般側卧在了皚皚一片的雪地之中,寒冷也是在不斷消耗着她身上為數不多的體力與熱量。

“姑娘,我們再堅持一下。”知秋見凌的樣子像是連最後的生機都難以維繫的樣子,一種從未生起過的慌張隨即遍襲了全身:“走!”

無影也跳下了馬車來,只是他與知秋不同,搭把手的同時,雙目卻死死地盯着身後越來越為逼近的景安王:“韁繩給你,今日先不要進京了。”

知秋很是為難,她哪裡有策馬的經驗?可看看眼下的情景,若她不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便是徹底把他們三人推向了深淵。

已經是沒有餘地了,知秋只能先扶着凌上了馬車,再重重地點了點頭,示意她能接下這個重擔。

看到馬車的車輪在雪地上碾壓而過留下的兩道歪歪扭扭的車轍,無影心內不禁煩躁得厲害:“當今天子,只有一位遠在通州的皇叔,你冒充皇室,可知是什麼罪?”

景安王仰了仰脖子,看上去很是得意:“本王便是景安王,何罪之有?倒是你們,刺殺皇室,便是侯府傾闔府之力也是萬難保住的。”

無影這一次卻是沒有接話,他拔步一衝,當即便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向馬上端坐着的景安王迎面砍劈而去。

黑白他已經見得太多了,可不是各執一詞便可以說得清的。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其人真的是那景安王又能如何?

當前保了凌的命在,才是重中之重。瞻前顧後,實在拖拉至極,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來得更為順遂妥帖。

至少在眼下看來,他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當前最準確無誤的決定。

景安王佔盡了馬上的優勢,藉著高處之便,雖仍然沒有扳回一城來,但總是沒有那麼快便落入了下風。

知秋此前並未接觸過策馬之事,又不比凌一般觀察入微,如今大難當前,心內失了主意,將馬車駕得是歪歪斜斜,就差側翻在了當場。

不多時的路程,卻已是讓知秋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一肩膀的血已經暈染遍了里外好幾層的衣裳,便是從外面看去,都是異常扎眼的血紅之色。

許是失血過多,凌的一張臉白得過分,她費力地抬手扯了一扯知秋的袖子。

開口言說的瞬間,才發現自己的氣力居然是輕到了這樣的地步:“回,回昨天住的客棧,萬不要,萬不要讓人瞧出我的傷勢。”

凌那染了半個臂膀的血流不止,要如何去遮去掩,才可以做到不被人看出來呢?

“是。”不管如何,先應下來便是,萬一姑娘見她有所猶豫,再一個心急,反倒是讓傷情更重了。

知秋趁回話的功夫,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滿布的汗水。

拉車的馬應是先前被無影的幾鞭子抽狠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到走到了昨日的客棧之前,都不用知秋費力叫停或是如何,馬車便已靠邊停穩。

“有人追上來嗎?”凌的指頭微挑,人強撐着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詢問。

“那倒沒有。”知秋這一路也是擔驚受怕得不行,生怕她們前腳剛逃出生天,後腳就有被人逮了去。

因而,在馬車趨近停下的這一路上,她都有在細心觀察:“姑娘,你這傷勢可如何是好?”

知秋矮身鑽進了馬車裡去,看到那坐塌之上也是觸目驚心的被血染紅了一片。

凌何嘗不知道她將馬車內里搞成了亂糟糟的一團。眼下是在這裡待久了,嗅覺早不靈敏,但若換了旁人來,那刺鼻的血腥味一早便暴露無遺。

“知秋,你再翻翻看,看馬車裡,還有沒有什麼衣物?”她可不能就這樣下了馬車,動輒傷成如此模樣的人,便是掏錢住店,也沒有客棧敢做這筆買賣。

若事實真如其人所說,他是王爺。那便沒有例外,是遠在通州之地的景安王。離京的話,還帶了如此多的僕從,想必是回他的通州去了。

此去路途遙遠,馬車又是最能容納的代步工具,不用想,找幾件衣物出來,應該還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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