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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女早就壓抑不住心底的雀躍,現下得此吩咐,更是一心栽進了女眷們的rénliú當中。

“懷風,這邊來。”仲伯扯了一扯灰衣男子的裝束,示意對方緊跟自己的步伐。

懷風隱隱從仲伯的眉心當中感觸到了什麼,不敢高聲相問,忙就邁動起了步子,跟了上前。

仲伯看似是他們一干人等當中最是風流不堪的那個,可唯有實際接觸之後,才能發現,真正的仲伯絕不是他表面那般荒唐。

之所以能看透這一點,還要多虧凌珏的點醒。

不然,堂堂的侯府世子身邊圍繞的都是些什麼人?那都是人中龍鳳,什麼時候混進了這樣一個風流浪蕩子的?這一度讓懷風很是不解其中意。

往前再探一步,便要被潺潺的湖水浸濕了鞋子,仲伯這才停了下來,復又回頭往四周環顧了一番:“珏兄出了大事。”

懷風擋不住心內的訝然,險些大呼出了聲,幸而被仲伯一個眼神示意給止住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懷風是一介布衣,年年入試,卻屢屢落榜。只是其人負有一身才華,不甘就此將仕途之路打住便是了。

長路漫漫,便如深沉的暗夜,也總有要到來的白晝。懷風的仕途之路亦是一樣的道理,總有着盡頭。

眼見着這年歲一年年地上去了,懷風亦是平民出身,身份擺在當前,本就難以支持維繫。此次若是再不中舉,他就該返鄉操持着家裡的營生去了。

凌珏亦是要參加今年的春闈之試的,懷風本想着二人閑暇之餘可以一處探討一二,相互學習借鑒。怎料,便是侯府世子,竟也能遇上磋磨?

仲伯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深吸了一口氣:“陛下有意讓平陽侯外調離京,珏兄他此刻怕是已被禁足。”

懷風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基於仲伯說起過的這些,他從未曾起過疑。

“許是為兄的愚鈍,外調離京,這和世子被禁足有何關聯?”懷風並不屬於高官之家,因而對這其內的門道還是摸得不清楚,至多也就是靠着書本之言而淺嘗輒止罷了。

仲伯一臉無奈的神情,指着懷風的指頭不禁無處安放:“你還當真糊塗啊!那開國元勛平陽侯,又是先帝的託孤重臣,為何會被外調離京?還不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嗎?”

這事情還沒有傳揚開來,凌家的女兒走失,一時難有着落,因而這一件事才被擱置了下來。但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多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懷風一時接不上話,只有仲伯有所忌憚地壓着嗓門:“平陽侯定然是做了惹惱君心的事情,珏兄此次也被牽連了進去。如若想要闔府和樂,定不能讓君心更生反感。”

禁足一說,確還不是陛下的口諭,只不過是平陽侯xiànzhì了凌珏的出入自由而已。這其中,或許也逃不開凌珏的一層意思。

“這還真是,伴君如伴虎。”懷風難免聽得心驚膽戰。誰又能料到,早早地便在朝中站穩腳跟的侯府,都會因為一招不慎而惹惱了陛下,換來這樣的結局。

“二位此言差矣。”一襲華服包裹下的長髮男子邁着從容的步伐緩緩踱向了湖邊。

這個人可是面生得很,但他那一腔的京都口音,又着實不能忽略。

仲伯暗自稱奇,如若京都真有這樣的一號人物,緣何他此前從未見過呢?當即蹙了蹙眉頭,問道:“請問閣下是?”

無影晝伏夜出慣了,若不是主動現身,確沒有人能認得出來他:“在下不過是初入京都,聽聞碧水湖這處近期有着詩會,想着藉此開開眼界,特來一觀而已。”

如何將木雕直接交予這二人,才能儘可能地打消他們心中的疑惑。無影想了片刻,如若不能有個契機混入他們之間,實是頗有些難度的。

“你初入京都?”仲伯抱起雙臂,他倒要看看,這個胡話張嘴就來的傢伙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瞧見我身邊的這位沒有?”

這個人是左侍郎家的大公子,一向在京都當中是以好色輕薄出了名的,偏偏其人還見識不俗,故而與凌珏交情並不算淺。

仲伯這樣的人,便是凌玥口中言道的從未謀面的人。仲伯舉止太過輕浮,因而凌珏從未請過其人過府,生怕其人唐突冒犯了凌玥。

但無影卻是識得的,他順着仲伯的目光望了過去:“不知這位是?”

無影確實不認識這個灰衣男子,只是瞧着眼熟些罷了。

“懷風也不是京都人,但少說進京也有三五個年頭了。你這初來乍到的,怎麼比他還像一個京都人?”仲伯毫不留情地便戳穿了無影的那一套說辭。

既然不是實話實說,那麼說辭之中必然是有着漏洞的,這一點無影不得不承認。

有漏洞,卻不是只讓人特意來找茬的,對付仲伯提出的這些,解決之道還是綽綽有餘的:“這件物件,是熟人所託。我們皆是離京多年的舊客,而今他落了難,就讓在下幫着來尋一尋其正主。”

冬日穿透了飛塵的陽光透下,將那物件上雕得清晰的紋路展露無遺。

懷風只消一眼,便認了出來,指着無影手中的雕件看向了仲伯:“這不是……”

懷風入京之後,才有幸識得了凌珏,那之後才進而結交了他們幾個。不比懷風,仲伯是官宦之後,算是自小就與凌珏相熟的那個。

連懷風都可一眼認得出來的東西,自然逃不過他這個幼時相識的好友:“閣下想讓我幫忙帶話?”

懷風是他們之中年紀最長的那個,因而為表相互之間的敬重,旁人都會喚他一聲兄長。

只是身為兄長,經歷大多來自於書本之中,見識比起見慣了官場之上橫流的世家子弟來講卻是遠遠不夠的。

碧水湖左右圍着的人越來越多,而無影今日既然選擇褪下了穿慣的玄色衣裳,只換了一身的華服,便就證明是要以一個完全穩妥的身份混入人群之中。

有些東西,不得說破,也能換來一樣的效果:“這東西的舊主如今落難,萬望公子帶到。世子見物如人,也算是圓了一願。”

仲伯將東西小心地收於袖間,似是躊躇了幾番,這才開口問道:“既是同道中人,還望閣下告知,為何此前說我等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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