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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凌珏隨身並沒有攜帶銀針,這才找了支簪子來充當,不過事實證明,效果也差不多了。

“簪尾發黑,是中毒所致!”再是外行,也該知道,這銀白髮亮的簪子忽然黑了一圈意味着什麼。

顧西捂了捂嘴,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一邊只站着卻不發聲的李氏:“是你?”

就是拔出銀簪的檔口,顧父卻已慘別人寰。

“我,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饒使今日這事鬧到了公堂之上,都有且要撲騰一番,更何況,這還沒有什麼官家主持呢!

“你要證據是嗎?”凌珏在顧家只是一個過客,拿得出手的證據是沒有,但合情合理的推測卻是一抓一把的。

“我起初也想不明白,顧父是家裡的頂樑柱,你害死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可經過了二人方才的一番推搡搶奪,他卻是靈光一現,驟然明白了什麼。

“娘!”顧家兒子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剛死了父親的他,又面對了這樣的突變,早就嚇得縮在了李氏的懷裡。

母子二人方才不休的吵嚷打鬧,完全偃旗息鼓了下來。

“可剛剛看你們為了銀錢而糾纏起來的時候,我就都想明白了。”可真是人為財死,為了財,這裡的黑暗污垢可是三天三夜都清不盡的。

“明明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可妻子卻夜夜盤算着如何要了丈夫的性命,只是不知,你夢話里可有把這些說了出來?”答案自然是沒有,不然的話,早有所防備,即便還是中毒過深,也不至於早早斃了命。

“搞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行事一向謹慎,沒有道理顧西這個家裡人都不知情的,卻被這個外來人給摸了個透。

“當然,也有可能我在下錯了。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我只想看看他手上的那一對兒核桃。”凌珏總感覺,李氏將核桃看得太過重要,這裡面必然藏了貓膩。

一對兒核桃,便是顧家小兒獨自蹲在外間砸着來玩的東西。當時李氏都能因此而放棄了對他的苦苦糾纏,便已經牽出了凌珏的懷疑。

李氏面色不善,數度眨着眼睛,“被,都被砸了。”

“哦?核桃是一對兒,那不是還剩着一個的嗎?”凌珏挑挑眉,示意顧家小兒把掌心攤開。

以往是顧及着父親,現在父親已然含冤而死,顧西自然再不需要給這一對母子好臉色看。當即拔步從顧家小兒手中將核桃奪了過來:“林公子,是這個嗎?”

凌珏接過核桃,湊到鼻間嗅了一嗅,眉頭已是不自覺地攏起:“這裡果然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顧大叔是不是喜歡把玩這對兒核桃?”

顧西點點頭,據實以答:“即便是這連日來,父親也總是拿捏着這對兒核桃,不想,反而給了她可乘之機。”

還是那句話,凌珏並不是仵作或是大夫出生,並不能辨別清楚核桃上面附着的是什麼東西。

但是那略顯刺鼻的味道,必然有問題:“你們顧家家底有多厚我並不知情,但你過度奢靡,又怎麼會在乎區區的兩隻核桃?”

李氏對凌珏的厭惡是有眼即知的。方才,她卯足了勁也要驅趕凌珏這個所謂的欠恩不還的人。沒有道理,在看到顧家小兒砸開東西之後卻立即轉換了目標。

只能證明,那核桃上是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在。核桃上是抹了什麼東西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也就是為什麼看到自己兒子動手要砸毀核桃之後,李氏會一直窮追不捨的原因。

在那之後,顧父一口鮮血涌將出來,人人都慌了神,就算是他這個外人都不例外。可唯獨李氏,依然還在為了兩隻核桃而糾纏不已。

這就十分有趣了:“你是沒有想到,因為你們母子二人今日的這一鬧騰,激化了毒素在顧大叔體內的運轉。如此一來,比你預先的時日早了吧?”

顧西怎樣也不會想到,這個平日跋扈慣了的後母,卻原來是家中的毒蛇一條:“所以你還追着弟弟不放,就是想徹底毀掉證據?”

“所以,哪怕你用自己的嫁妝錢去請郎中,她都不願。現下,你可明白了?”凌珏看向了幾乎都站不穩的顧西。雖然揭開這層醜陋的傷疤是疼,但總比掩蓋之下的一步步慢慢潰爛要強上許多。

起初這些不過都是猜測,並無真憑實據在手,可李氏說什麼都要行那阻攔之事,就委實奇怪了。

“你太心急了。”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多了去了,可並不是所有的壞人都會落網,都可以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像李氏這樣的,空有壞心眼,而無半點謀劃的,就是壞人之中最失敗的一類。

“如何處置還要看你。”李氏殺夫的動機依舊是迷霧一團,但凌珏卻不打算再查了。

為了平白無故屈死的人而申冤是熱心腸,可再去深入別人的家事,卻又是多管閑事了。

凌珏走到案前,再次將顧西還未收下的東西放在了桌前:“時辰不早,我就先行告辭了。”

顧父的這突然暴斃耽誤了不少時辰,按照凌珏的計劃,本來可以在天黑前到達的城鎮卻極有可能要宿在荒野了。

凌珏不由得加快了些步伐,將顧家的事情暫且拋之在了腦後。以前的他,應是被一概浮華遮蔽了眼睛。出了京都,他才知,即便不是天下權利的中心,但凡涉及到了人慾這個東西,人心也是一樣的狠毒殘忍。

蘇雲起一路快馬加鞭,只按着道士給出的提示而行。那傢伙,透過星象,將他們蘇家幾代一覽無餘,已是不由得他不信了。

事情和凌珏說的幾乎是一般無二,自從凌珏與他們三人分道揚鑣開始,身邊好像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追兵。

可為了以防萬一,凌玥還是給自己搞了套男裝,男裝穿上身,確實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

“姑娘,額,不是,是公子。”知秋也被迫換了身男裝,她指了一指面前道路兩側的女子們:“您確定這樣做,是少了麻煩?”

“這個嘛……”凌玥也拿不準注意了,只訕笑了起來:“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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