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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手?”能讓面前的這個士兵用到的這個字眼,那想必不是他們蘇家軍之中的人。

可這就奇了,她在蘇家軍里呆了這幾日,可沒有見過蘇雲起有和他們這一行人之外的人有過什麼交集:“什麼幫手?”

那幫手並不是蘇家軍的人,自然也不在他操心的範圍內,因而士兵這一回倒也答得痛快:“是與你們一起來的那個男子,少將軍見他武藝了得,就找了他去。”

“姑娘,是無影少俠啊。”知秋在身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人的傷不是還沒好嗎嗎?”

“是啊,我早該想到的。”凌的神情很是專註,甚至專註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地盯着某一個方向。

她這個樣子,反而是將士兵盯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士兵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乾脆開口問道:“姑娘你想到了什麼?下官,下官可以代為轉達。”

“沒什麼。”凌只露出了一個很是客氣的笑容,便急忙拉着知秋走開了。

她早該想到的,蘇雲起知道幕嶺的位置卻隱瞞不說,哪裡是為了他自己的安全着想,只是不想把她給連帶進去就是了。

她也早該想到的,無影一向獨來獨往,能讓他跟着蘇雲起離去的原因,必然系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聯繫,她怎麼沒有早點想到?

“知秋,你先呆在這裡。”凌左思右想,覺得還是不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這邊:“我去去就來。”

自始至終,這不過都是她一個人的憑空猜測罷了,甚至是連一個合理的解釋都不能擁有。

若是當真因為這可笑的臆想而去求證,連累了他人。那就算是得到了印證,她的心裡也不會痛快的。

到時,可能就不會是痛不痛快這樣簡單的事情了。凌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吩咐着知秋:“如果有人問你我去了哪裡,你就說,就說我一個人憋得慌,隨便出去透透氣,很快就回來了。”

知秋哪裡敢再細問什麼,剛剛不過就是陪着凌去找了一趟蘇少將軍,再回來的時候,自己姑娘小臉都慘白慘白的了。

知秋只能忙不迭地點着頭,希望藉此來平復一些凌躁動不安的心:“姑娘你放心,千萬別著急啊!”

後半句也不知道凌聽進去了多少,知秋只能看到凌匆匆忙忙地就又朝着蘇少將軍的將營方向走去。

“姑娘?”士兵實在不好意思說,怎麼又是你?

凌也知道同一個問題問多了,別人總歸是會生煩生厭的,於是乾脆就換了一種方式:“幕嶺在哪個方向?”

“幕嶺?”士兵的臉色刷地就不好了,他結結巴巴地:“你,你問這個幹什麼?”

每一個人在聽到幕嶺之後的面色都很難看,看來還真是堪比人間地獄的存在啊!

不管是不是地獄,這一趟,都是必須要去的了:“只是麻煩你給指個方向而已。”

士兵攥着兵器的掌心裡都出了一層薄汗。實際上,讓他如此反應大的,不僅僅是幕嶺本身是北疆第一險境。

更是因為,怎麼會剛巧不巧,少將軍前腳剛踏上了去幕嶺的道路,這姑娘現在就問及了這裡?

究竟是……

凌豈會不知自己面前的這個士兵腦袋裡在想什麼,乾脆供認不諱:“蘇少將軍是因為我才要去幕嶺的,你應該比我清楚,那裡是什麼地方。”

士兵聽了這話,果然就有些動搖起來的意思,只是礙於蘇雲起走前的囑咐,他也不知還在堅持什麼。

“我去幕嶺,換回他。”反正這事是由她而起的,由她去換回來本應該置身事外的蘇雲起和無影二人,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不會想讓你們少將軍真的身處險境吧?”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會願意看到無辜的人被牽連到險境當中。可若這一切是有一個前提條件的,是一個必選的選項之時,那麼一切便就不一樣了。

蘇雲起當前,要真要有人犧牲的話,那麼這個人自然只能是幾乎無所交情的凌。

“那好吧。”士兵終於鬆口了。

凌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不知,她這樣大力發掘出人性當中的陰暗面來並加以利用的,會不會也早就墮入了黑暗當中,只是自己尤蒙在了鼓裡呢?

凌不會騎馬,而且蘇家軍的馬匹也是軍資,並不容許她隨意帶走。還好按照別人的指路,這幕嶺離這裡也並不遙遠。

在這遼闊到一望無際的冰原之上,每走一步,雙腿都像是chājìn了鋒刃至極的刀尖之上。

凌的雙腿忍不住打起顫來,幾片雪花鑽進了衣領之中,竟是能割斷喉嚨一般的刺痛:“咳,咳。”

凌猛然才想起來,她在從汝東回京路上的那場重病,其實到現在都沒有好透呢。病根有沒有埋下尚且不知,可這一次次的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實在是要人命一般的威脅。

膝蓋沒入了積雪當中,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這一狂吹不止的風雪而完全阻斷了開來,丟在了和**完全分離的某一處去。

這裡緊挨着懸崖峭壁,若是,若是因為沒有氣力而忽然出了什麼意外,那就得不償失了。

凌將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裡,藉著這連心的痛,才算是勉強打起了些精神。

淌着些積雪,凌慢慢移進了靠近山崖的一側,緊貼着山壁而行,幾乎將整個身子都倚靠在了山壁之上,她才找到了些久違的倚靠。

總比沒來由地空空蕩蕩那種無力感要強上太多。

只是,這才解決了眼前的一大難題,更難以克服的困難卻是忽然涌了上來。

不知為何,那雪花落在了凌的眼中,似是閃爍着一種很不舒服的賊光。不過才勉強視物一樣的看了幾眼,凌卻整個人昏倒在了山道上。

又或許是時運不濟,人栽倒的時候,重心不穩,一個前傾直接將額角碰出了口子,頓時血流如注般地涌了出來。

風雪漸大,但這似乎阻止不了前面步履不停的蘇雲起。

“蘇少將軍。”一向自詡身體硬朗的無影都喘起了粗氣:“你說的,北疆一險,就是,指這惡劣的天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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