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洛走近石碑仰頭細瞧，凹槽里的那些紅色竟是流動的，因雕刻出的每個字筆畫首尾相連，裡面的液體如水一樣，穿行徜徉在字與字之間。

像一條赤紅的龍在遊走，又像是血祭時用來禱告神靈的孩童的血。

九洛覺得驚悚，不由倒退了兩步。

突然聽到空中有人厲喝：“何方妖孽竟敢擅闖我碧淵仙山。”

九洛與靈歌對視一眼：看來就是這裡。

九洛對着空中行了一禮，道：“不知哪位神仙在此守山，我們乃是延壽司的仙吏，受命進山挖仙參。令牌在此。請前輩過目。”

她向空中高高舉起手中進山令，片刻沉寂後，九洛突然覺得手臂吃力，好似有人要奪她手中令牌。她看不到人影，沒有鬆手。

緊接着又是一陣巨大的力道衝過來，九洛抵抗不過，鬆開了手中令牌。

令牌直進沒入石碑，不見了。

靈歌飛到九洛肩上，關切問她：“沒事吧。”

九洛撫了撫拿令牌的右臂，搖了搖頭：“我沒事。”

不知用什麼辦法驗明了進山令的真假，石碑上空剛才那個聲音又說道：“進山後生路渺茫，你們可想好了？”

九洛與靈歌異口同聲答道：“想好了。”

那個聲音似乎輕笑了一聲，道：“凡進山者都要簽下守密誓約，不得將山內發生的事說出去，否則會受到山靈詛咒。”

“為什麼？”九洛脫口問出。

“因為這是秘密。”

祝九洛：......

靈歌：......

“如果不簽呢？”靈歌問。

“不簽就別想進去。”

九洛想都沒想：“簽。”

靈歌問道：“在哪簽？怎麼簽？”

話音剛落，半空中落下一個雕功繁複花紋精細的紫檀木四方盒子。

盒子上出現兩隻掌印。

神秘的聲音說道：“把左手放上去。”

靈歌舉着翅膀叫道：“我怎麼辦？”

神秘的聲音主人似乎剛想到它沒有手只有翅膀。嘲笑道：“你不能化成人形嗎？”

靈歌立即黑了臉：“不能化成人形怎麼了？你不是連形沒有？只有個聲音。”你個渣渣。

對方徹底無語。

片刻後，盒子上出現一隻手與一隻翅膀。

九洛強忍着笑，把左手放到了掌印上，掌印感受到她的手掌，竟然開始縮小，變得和她的手掌嚴絲合縫。

靈歌也傲嬌的昂着頭把翅膀按到木盒上。

神秘的聲音不知念了句什麼古怪的咒語，九洛只覺掌心刺痛，想要縮回手卻完全失了力氣。

靈歌一聲怒吼，罵道：“你這個渣渣竟然玩陰的報復我，有本事出來打。”

空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九洛與靈歌都覺心神震顫，手和翅膀分別與木盒脫離開來。

“啊......”笛聲被一聲慘叫代替。是那個神秘聲音發出來的。

九洛與靈歌聽得心神俱顫，毛骨悚然。

“你、你們，你們竟然，竟然是......啊......”那個神秘的聲音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又或者是感受到了什麼令之恐懼的東西，聲音顫抖起來，話已經說得不連貫。

紫檀木盒恰在此時，“嗖”的消失不見。

九洛低頭端詳着自己不知被何物扎破的掌心，指着石碑恍然大悟道：“原來這石碑上的字裡面流動的都是進山者的血。這是個誓言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