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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洛向敞開的殿門那兒定睛瞧去,只見一道白影飄然而至,瀟洒的落到自己身前。

她睜大眼睛:“你不是走了嗎?”

凌白忿忿:“走了就不能回來?”你是不是盼着我永遠別回來?

呵,這明顯跟自己生氣呢。

九洛聽出語氣不對,乾脆閉上嘴。

守山金仙認得凌白,三兩步走到他跟前行禮。

凌白抬手一揮斷開纏住九洛的繩子,沖那金仙綳起臉:“她是本尊從你那山上帶回來的,想必你也查到了,本尊再鄭重告訴你一遍,她,你不能碰。”

凌白的出現,如夏日午後劈開雲層的一道陽光,昏天暗地的雷陣雨戛然而止。混亂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案几上歪倒的那個杯子里灑漏的茶水,滴答滴答掉到玉石鋪就的地面上,敲出單調的節奏。

守山金仙收起臉上的笑容,猛地挺直脊背:“戰尊此言何意?”

凌白把九洛護在身後,神情已然不悅:“本尊再說一遍,她哪也不去。你也別打她的主意。”

守山金仙繃著臉,出於對戰尊這個位置的尊重,對着凌白行了一禮:“恐怕恕難從命。這個祝九洛燒了碧淵仙山必須要跟小仙回去見玉帝。如果她是冤枉的,到那裡自會還她清白。”

凌白把九洛保護的這麼好,就是不想讓天庭的人找到她。他怎麼會讓守山金仙帶她去九重天。

“本尊要是說不行呢?”

論道行,十個金仙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守山金仙沒有猶豫:“如果戰尊不讓小仙帶祝九洛走,那小仙去請示玉帝。”他帶不走,定有別人能帶走。

同在天庭為官,凌白對守山金仙這人很佩服。佩服他的勇氣與堅守原則。如今的天庭早不是當初一片清明,表面上玉帝說了算,可是隨着三大天尊實力境界的不斷提升,玉帝執政的權威常常受到挑釁。

天庭那些神仙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渾水摸魚的有之,陰奉陽違的有之,藐視權威的亦有之。只不過礙於萬萬年和諧局面,大家都拘着面子,得過且過。

唯有這守山金仙卻是個例外,凡是總要較真,凡是總要有個黑白。

可是,世上不止是非黑即白的。

凌白明白今日對上這個守山金仙,事情會棘手難辦。除非

司祿星君從台階上快步走下來:“戰尊,您來得真及時。這位金仙大人死活要把九洛帶走。一口咬定是她燒了仙山,本星君已經勸了許久,可,可,無能為力。”他攤開手,目光掃過狼藉的大殿。希望凌白能體諒他。

凌白目光看向態度強硬的守山金仙,心裡竟划過一絲殺念。

念頭浮起的瞬間又被他按壓下去。

殺了他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把九洛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祝九洛扔掉捆縛住身體的斷繩,心中滋味難辨。

她以為自己已經很刻苦練習有了足夠自保的能力,卻仍舊應付不了一個金仙,何談救猴子出來。她沮喪---還是自己不夠強大。

看着凌白與守山金仙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涉,九洛心中更加疑惑。明明凌白可以輕易制服守山金仙,卻又不得不跟他費好多口舌,不以道行制勝那強大又有何用。

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九洛陷入迷茫。

司祿星君出來打圓場,沖凌白指指陶瓷水盆里的錦鯉:“二位先別爭,萬惡之源在這裡,說不定就是這隻河妖在作怪,戰尊看要怎麼處置他?”

凌白低頭順着司祿手指的方向看去,錦鯉周身罩着一層黑氣,神識探過去,果然是那河妖的元神在裡面。

他皺眉,想不到還真低估了這隻河妖的能耐。明明已經殺了,他竟能讓元神奪舍。

怎麼處置他?

“殺了了事。”一道清冷的聲音帶着絲不耐,從殿外傳進來。

話音落下,人已飄然落在殿中。

神思恍惚的九洛抬起頭,亮如繁星的眸光迎上那個向自己走近的男子,神情突然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