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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午後,偌大的圖書館裡面,余青梅正趴在辦公桌上埋頭看書。當初選擇圖書管理員這個工作就是看中它的靜以及那永遠看不完的書。

余青梅——29歲大齡未戀女性,自詡滿腹經綸,但跟陌生人交流卻很怯弱,以至於相了這麼多次親至今單着。

指紋機準點報時下午5點,下班了,余青梅晃動着胳膊起身升了個懶腰,而後迅速拿起從早上開始就沒動過的包包,打指紋下班,一出圖書館就去車棚牽自己的“綿羊”。

美味甜品店每天從下午5點開始限量出售巧克力熔岩蛋糕,這個蛋糕熱着吃才對味,店裡現烤現售,數量有限,余青梅可是盼了一天,去晚就沒了。圖書館離店相距近3000米,余青梅每天騎電瓶車上下班,一般情況下以最快速度5分種左右能到達。

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全速前進,第一個十字路口是綠燈,余青梅一會低頭看“綿羊”指針對應的前進速度,一會抬頭看前方的綠燈,口中喃喃自語:“綠燈,等等姐姐啊,綿羊你加油啊!”

距離路口大約10米,綠燈開始閃爍,余青梅自嘆:“還好,還好,來得及!”閃爍黃燈時,余青梅全速開向對面,心中自得:蛋糕,可愛的蛋糕,我來了!

突然右面的一輛小麵包車失控闖出來,側面撞向余青梅的電瓶車。余青梅飛起的那瞬間腦中想的是:媽蛋,這瓜竟敢闖紅燈,我應該能被全額賠款吧!想着就重重落地:好疼啊,老娘可是從來沒這麼疼過。模模糊糊看着有幾個人向自己跑來,想着這個社會應該還是存在溫暖的,自己應該會被送進醫院,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恩,腦殼疼,恩,全身骨頭都疼。”余青梅無法自控的發出呻吟,心裡想着:媽蛋,那個麵包車司機應該自覺的留在現場吧,如果沒留就別怪我心狠,告你啊!

余青梅一邊呻吟一邊慢慢睜開眼睛:額,眼睛也酸澀。睜一點閉一會再多睜開一點,眼皮顫動着開閉好幾回,終於有點適應了。

眼前的景物模模糊糊泛着土黃色,眼睛還有點模糊,閉起眼睛小心的動了一下肩膀,手指慢慢的彎曲:能動耶,看來我應該沒有被撞的很厲害。

艱難的提起手給眼睛揉揉,揉一會睜開看了眼天花板:額,好黃。再閉會揉揉,睜開……一連幾次,眼前終於清晰了,入目的是更濃重的黃,土黃,土黃的:這是稻草嗎?

余青梅突然眼睛瞪大,顫抖的再次把手拿到眼前,入目的是一隻小胖手,這是小孩子的手,有一點嬰兒肥,手背有五個小肉窩,她的心在抖,然後重重捏了一下臉:“噝,真疼。”

余青梅獃獃的看着天花板,整個人有點蒙圈了,是不是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玩笑:這是哪啊,一夜回到解放前了?簡單的幾根屋樑,上面蓋滿了稻草,來來回回看了有幾遍,連屋樑上小蟑螂爬行的軌跡都清晰的映入眼底。

余青梅眼睛睜的有點久,有點累了,閉上眼睛休息了會。然後慢慢的向右轉動了一下脖子,睜開眼睛,一面土黃的牆,應該是最原始的那種土坯房,連夾雜在其中的稻草都能看到,牆中間有扇窗,上面蓋了一張紙,紙上有好多小洞,右上角的紙整塊塌下來了,看得到外面天很亮;牆的最左面有扇木門,正虛掩着;最右面角落放着了三個缸都用木質蓋子蓋着。

余青梅慢慢的恢復成原來的睡姿,平躺着。腦袋有點空白,頭也頓頓的疼,鼻尖充斥着一股霉味,低頭看了一眼蓋在身上的被子,粉粉的有點舊;用手感受了一下材質,硬,這應該就是所謂硬的能撞出鼻血的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棉被吧。

余青梅就這麼靜靜的躺了很久,然後閉上眼睛思考:難道我被那麼一撞撞死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來:我才29,還沒談過戀愛;工資賺的又少,還沒體會過有錢人的感覺;爸媽姐姐,我死了他們不知道怎麼難過呢?我死了那個司機不知道賠了多少錢給家裡人,希望他是一個隱形的富豪。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眼睛疼,喉嚨疼,哭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還是躺在這個炕上,還是在這間土黃土黃的屋子裡面,透過窗發現外面天灰沉沉的,應該是快晚上了。“吱呀一聲”,那扇木門開了,余青梅立馬閉上眼睛裝睡,她現在還無法面對現實,只能逃避。

不過眼睛偶爾睜開一捏捏,模模糊糊的看到有兩個人走了過來,看身形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在床邊坐下,伸手摸向自己的額頭:手很粗糙。這是余青梅的感覺。

“啊呦,我們家青梅的燒退了呢,實在是菩薩保佑啊!”余何氏雙手合十開心地說道,然後又仔仔細細地摸了好幾遍余青梅的額頭和臉頰。

余何氏起身走向角落裡的缸,開了第一個缸的木蓋舀了一點米,又從第二個缸中拿了一個雞蛋給劉花:“老大媳婦,快去煮點甜米粥,蒸碗雞蛋羹,青梅醒來好喝。”劉花拿了東西支支吾吾的答應了聲出門了。

余青梅想:這個小孩子也叫青梅,巧了。余何氏又坐在床上,拉着余青梅的小手,一下一下撫拍着:“青梅,娘的小寶貝,快快好起來。”

余青梅鼻子一酸,強忍着淚水:媽,你不要多哭,要自己多保重身子;爸,少喝點酒,多運動,要長命百歲;姐姐跟姐夫,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有空多回家陪陪老爸老媽。可是,我該怎麼辦啊!

余何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余青梅懶懶地躺着,渾身沒勁,想着好像已經漏了好幾頓飯了,怪不得沒力氣。睜開眼,掙扎着起身,然後仔仔細細端詳了一下現在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