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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偉接過余何氏手裡的東西,“娘,這些我拿着,你抱小妹。”

余何氏想想就把東西給了余小偉,蹲身抱起余青梅,“青梅,等等到了你別說話,跟着娘就好,知道不。”余青梅點頭答應。

走了十來分鐘,停在了一戶青磚房屋前,余老頭上去敲門。

“誒,來啦。”裡面有人熱情回應,沒一會兒“吱呀”一聲響,厚重的木門開了。

一個穿着紫色棉布棉襖、臉上擦了白粉、頭上插了一根銀簪子、笑得眼角皺紋橫生的女人出現在門後,看清門外站着的人後,那臉就像翻書似的變了個樣,立馬展露尖酸刻薄樣,“哎呦,原來是大姐呀,您這貴人今兒怎麼來了。”

“今兒大年初二,誰沒個娘家來着,哦,我忘記了,你沒有那。”余何氏冷淡的說道。

“你……”那個女人被噎的臉兒漲得跟衣服一個色了。

“別擋道。”余何氏一把推開那女人就進了屋子。

屋內一陣軟糯嬌聲響起,“琴兒啊,是不是阿小回來了。”

余青梅聽了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余何氏抱着余青梅進了正堂,只見正堂的主位上坐了一男一女。

女的,余青梅覺得眼睛被閃了,大měinǚ耶,身材纖細,qiántūhòuqiáo,烏黑的髮絲綰成好看的髮髻,插一枚精緻的金簪,皮膚雪白,眼睛是標準的大大的丹鳳眼,眼尾上翹說不出的魅惑,鼻樑高挺,小嘴紅艷,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棉衣,下面是同色的裙子,裡面應該穿了貼身棉褲,活脫脫三十幾的成熟美婦人呀。

男的,則是一頭白髮,鬍子稀拉,兩眼微眯,眼袋厚重,膚色黝黑,瘦兮兮的,看上去已經是個古來稀的老頭了,不過按着余何氏的年紀算,這老頭應該也就五十幾歲,被這美婦人的光芒一照射,這老頭兒真沒什麼存在感。

“是阿妹回來了呀。”美婦人高興的開口說話。老頭兒則是皺緊了眉頭一臉不虞。

“這是小偉和青梅吧,轉眼都這麼大了,長得可真標緻。”美婦人誇讚道。

“沒法跟你比,畢竟這狐狸精是不會老的,看看你就知道了。”余何氏冷言說道。

“阿妹,怎麼跟你娘說話的。”老頭兒一拍桌子惡狠狠說道。

“我娘已經仙逝二十幾年了。”余何氏淡淡回答。

“你,你這……”美婦人瞟了一眼老頭兒,老頭兒就熄火不講話了。

厲害,余青梅心裡給這美婦人豎起了大拇指,馭夫有術呀。

“阿妹啊,你和女婿難得來一趟,快坐下休息,等等就開飯了。”美婦人和藹可親的說道。

余何氏也不想多費口舌,就帶着一家子坐下了。

余青梅觀察了一番坐在老頭子下首的男子,和那美婦人長得有八成像,長得人模人樣的,只是那眼神透着精明、表情有點猥瑣,浪費了那副皮囊,可惜了。

美婦人下首則坐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子,皮膚白皙,眉眼跟美婦人長得很像,額,跟那猥瑣男也像,不知道是美婦人的小閨女還是那猥瑣男的閨女了。

門外響起說笑聲,紫衣婦人領着一家子進了門,“爹、娘,小妹和妹夫帶着孩子們來了。”美婦人笑得開懷,“好好。”

余青梅只見進來一串人,男的三十左右,身穿長衫式棉衣,長得清秀,但眼神黏在美婦人身上下不來了,辣眼睛,這可是岳母。

女的,額,一看就是長得像那老頭兒,沒遺傳到美婦人,打扮的,一言難盡,跟紫衣婦人一樣的俗里俗氣,身上穿着天青色的棉襖,臉畫的能刮下一斤白粉,這天青色適合素顏或淡妝,皮膚白穿那就更好看了,可這婦人跟老頭兒一樣的黝黑膚色,那就有點不忍直視了。

四個娃,三男一女,都穿着新棉襖,最大的男孩約莫10歲,最小的女娃娃余青梅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

“娘,我要那件棉襖。”唯一的女娃娃一把抱住黝黑婦人的大腿,指着余青梅說道。

黝黑婦人何阿小看到余何氏眼神就不屑,“原來是大姐呀。”然後看了一眼余何氏懷裡,余青梅身穿鵝huáng色棉布棉襖坐着,鵝huáng色襯着白白胖胖的人兒更加白凈可人,何阿小看了一肚子氣,比她白的她都討厭。

“燕燕,別什麼阿貓阿狗的東西都要。”何阿小皺着眉拍拍石艷燕的頭。

余青梅眼睛瞪大了,這什麼玩意兒,難怪老娘對娘家如此抵觸,自己這坐下還沒五分鐘就已經歸心似箭了。

“青梅,你可別像有些人一樣眼皮子淺,看到什麼都想要,在外面倒是人模狗樣的,原來連件衣服也穿不起。”余何氏立馬給頂了回去,自己放在心坎里疼的閨女哪能被這些個不是東西的說。

“你罵誰呢。”何阿小一手指着余何氏氣得眼睛瞪得滾圓。

“誰應聲那就是誰了。”余何氏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你……”何阿小還沒說出口就被美婦人打斷了,“阿小,怎麼跟你姐姐說話的。”

何阿小聽了自己老娘的話就瞪了一眼不說了。

看來小看她了,余青梅暗忖,這美婦人活脫脫是家裡一把手呀。

“琴兒,這飯菜準備的怎麼樣了?”美婦人問道。

“娘,已經好了。”紫衣婦人何琴琴回答道。

“那就開飯吧。”美婦人說道。

然後一群人都去了隔壁的廳堂,一張大圓桌,上面已經放滿了飯菜。

一桌子人熱熱鬧鬧的一邊吃一邊聊天,只有餘何氏一家四口不參與其中,只安靜吃飯。

“大姐,你們好好吃,這平時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何琴琴嘲諷的說道。

“嫂子,這麼照顧他們幹啥,你沒看見他們拿來的年禮,就那麼一點,是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何阿小言辭犀利的說道。

這是余青梅到這的幾個月來,吃的最不痛快的一頓飯了。

“我們家窮,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有錢我還不會買嗎?怎麼,我娘的嫁妝要還給我了?”余何氏眼神銳利的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