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我忍一忍，我再忍一忍，我真的很想殺了他，但我不行啊，我殺了人，那我也要死了，我還不想死，我得等阿偉啊，我很想再見他一面。我想阿偉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不可能不回來看我們倆的。”

“所以我等啊等，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

“我慌了，也絕望過，但我不想放棄，我已經等那麼久了，那麼久了。”

“本來想着可能要等一輩子吧，然後，哈哈，沒想到何勁那老傢伙快不行了。他活該，如果不是他娶了何美，哪有那麼多事，哪有那麼多事……”

“不過也算他還沒蠢成豬，他發覺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心裡有些懷疑，偷偷留了一點藥渣，去問了大夫，結果，哈哈哈，葯里有相剋的藥材，這人吃的時間長了，會越來越無力，慢慢的不能下床了，等死嘍。”

“他已經這個年紀了，而且吃何美給煎的補藥這麼多年，已經無力回天了，只能等死了。”

“他不甘心啊，何勁也不是什麼好鳥，這死了怎麼也要拉個墊背吧，他開始留意何美的一舉一動了，然後……知道的事多了，這身子就更加不行了，被氣得。”

“他下不來床了，家裡人除了我，他也不知道找誰了，就叫了我，讓我去告官，告何美和何遠通姦。”

“我又不傻，如果那麼容易告官，當初我和阿偉也不會那麼慘了。”

“結果何勁那老東西，在何美面前一樣裝慫，騙何美，然後竟然偷偷搜集了證據，有個秀才岳父，即使自己是個蠢的，但至少知道告官要怎麼告，也算沒浪費。”

“他自己還寫了供狀，畫了押，他竟然交給了我，交給了我……”何琴琴笑哭了。

“如果何勁那老東西夠清醒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現在倒是清醒了，哪有那麼美麗的事。”

“我就把他不知道的事也說給他聽了，何水靈可不是我女兒，那是何美和何遠生的，是他被帶綠帽的第一證明。”

“哈哈，沒想不到吧，哈哈哈，我也沒想到……”何琴琴哭得很傷心。

“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水靈是我生的那個孩子，是我在那個家唯一的一絲溫暖，結果，結果……”

“何遠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跟何美吵起來了，何遠說何美沒本事給自己生兒子，還不讓別人給他生兒子。”

“何美火了，使勁抽打何遠，說自己當時那麼辛苦懷孕，給他生孩子，說水靈長得多好看，他還不滿足，為了讓他能有自己的孩子，還把水靈和我的孩子換了，就為了何遠能被叫爹。”何琴琴壓抑着憤怒說道。

“他們當時為了怕被別人看到，偷偷上山說的，我正好在當初藏阿偉的那個草叢裡，我想阿偉了，就去那，沒想到，沒想到，老天有眼，讓我聽到了這事，我給人白養了十二年的孩子，我的孩子……”

“當時何美生的孩子沒幾天就夭折了，沒想到那孩子是我的……”

余何氏使勁抱住何琴琴，跟她一起痛哭流涕。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那我就要他們償命，我已經磨好了刀，我準備把他們都殺了，一起死嘍。”

“何勁叫我的時候，我就是帶着刀去的，不過何勁把供狀交給我的時候，我就改變主意了，如果能讓他們死，還不用賠上我的命，那最好不過了。”

“我跟何勁說完這個事，果然，他氣死了，哈哈哈，他終於死了。”

“我藏好證據，我決定第二天就走，沒想到，我竟然有身子了，我有身子了……”

“我怎麼可能還會給何遠生孩子，我怎麼能，生了沒準我的孩子又不見了，我怎麼可以把他生下來受罪，我就自己喝葯流掉了，我流掉了……”何琴琴悲痛、壓抑的說道。

“然後我就走了，我來找你了，我們有證據了，我們可以讓他們遭報應了，我一直往上余村來，哈哈，老天還是有眼睛的，我這不是來了嘛，我們不是見到了嘛，我們可以去告官了。”何琴琴從衣兜里拿出一個扁平的布包。

“阿妹，我們可以報仇了，我們終於可以報仇了。”何琴琴把布包交給余何氏。

余何氏接過，眼中的怒意無法控制，“我明天一早就去縣城，我明天就去告官，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何琴琴放心的閉眼了，“那我就放心了。”

何琴琴已經滿臉倦意了。

“阿妹，讓她先休息，我們出去跟大偉、中偉他們商量一下，明兒去縣城，我們先去找小偉，然後就去縣衙。”余老頭抱住已經有些哭的脫力的余何氏，半抱着把她帶出門外。

余青梅在床上久久無法平靜。

“青梅，你醒着，我知道。”何琴琴看着另一張炕上的余青梅說道。

余青梅也不裝了，一骨碌的起身了，轉個身和何琴琴對視着。

余青梅有些說不清自己的心理，沒親身經歷無法體會其中的心酸，一個女人能忍這麼多年，何琴琴真的很厲害，如果是自己肯定無法辦到的。

“你的孩子真的死了嗎？”余青梅直接問道，之前說夭折，後來說不見，這應該不是同一個意思吧。

何琴琴笑了，“也不知道阿妹怎麼生的，這麼機靈，小偉也聰明。”

何琴琴想起余小偉，一臉帶笑，“小偉長得最像何偉。阿妹也是想阿偉啊，三個兒子的名字都有偉。”

余青梅想着自家大伯家的堂哥和哥哥們都有偉，是因為這個原因？大伯家不知道，自家看來是因為這個。

“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活着，當時說夭折的那個孩子，其實被何美和何遠偷偷賣了，賣到哪了我不知道，這次上衙門，怎麼也要撬開他們的嘴。”何琴琴緩緩說道，“如果還活着就好了。”

余青梅不知道怎麼回答，不能安慰說肯定還活着，不能給人希望再讓人絕望，何琴琴已經經受不起了，那就附和吧，“是啊，活着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