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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聲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呯!”有槍聲忽然炸響,隨即,嘶啞的男聲氣急敗壞的叫道:“該死,我彈了!”

“沙沙”聲立刻停了,低沉的男聲問:“哪裡?”

“背!該死的!啊!”

“那先幹掉他們。希望他們不是專門為加百列而來。”

“這裡這麼偏僻,出現在這裡的,肯定是跟着加百列來的。圖卡索,我負責左邊的,右邊的歸你。”

“沒事?”

“這點小傷,要不了我的命——艹!”嘶啞的男聲爆出粗口之前,又有槍聲響起,然後,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

雪下,郎戰眨着眼睛,很意外!有點驚喜。他只想着釣魚來着,釣到了一群已經是意外之喜,沒想到的是,這群魚居然不是一夥的,還能發生火併。

槍聲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大概一刻鐘,稍後,郎戰聽見了粗重的喘息聲還有“低沉男聲”惶急的聲音:“辛博,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我這帶你去找醫生——什麼?你說什麼?”

郎戰從槍聲分析,對面應該有四個人。對面的四個人,應該有三個人已經掛在了剛才的槍戰,而圖卡索和辛博,辛博好像又了兩槍,聽其喘息聲出氣多進氣少,很明顯,這是快要“Gameover”了。

“辛博,你說什麼?你聲音大一點,我聽不見,”圖卡索吼道。

雪下,郎戰的眉頭挑了挑,心暗道:“你覺悟的有點晚了。”辛博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大張着嘴巴,看似在艱難的呼吸,實際確實在說話。只是他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低了,所以,圖卡索哪怕把耳朵抵到他的嘴邊,依舊沒能聽清。近在咫尺的圖卡索完全聽不清,距離他們七八米遠的郎戰卻聽到了隻言片語,再聯想一下,便大致推斷出了辛博留在這個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辛博說的是:“……我,我們太,太蠢了,我們,應該,應該躲起來,等,等其他人——”

野蠻格鬥的性質決定了,除非來自同一個單位同一個組織,否則,所有人相互都是敵人。而且,這種敵對關係絕對不會因為郎戰而發生根本的改變。野蠻格鬥生存賽,不管參賽者負有怎樣的使命,又抱着什麼樣的目的,首先得保證自身能夠活下來,才有繼續的可能。在此前提條件下,無所不用其極,對所有人持懷疑態度,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對郎戰來說,反而是重保護。郎戰想通了這一點,蠢蠢欲動的心徹底平靜下來。而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歐陽男,他甚至不介意在雪地里待到需要進食的時候。

圖卡索只辛博多活了二十分鐘左右。郎戰所處的地方非常空曠,關鍵是,大雪放大了戰場的效果圖。於是,那些通過各種手段、各種技能墜在郎戰身後的參賽者,在目睹戰場境況後,無不以為其有郎戰的功勞,從而投身其,成了這場世紀大火拚的一份子。期間,也不是沒有人發現了不對,想要平息這場紛爭,認為所有人應該先解決掉郎戰才是正點。奈何,第一個站出來的傢伙還沒能表達清楚意圖,被打了黑槍。後來者引以為戒,哪還敢繼續站出來。如此一來,這場大混戰便轟轟烈烈的繼續了下去,直到郎戰像個幽靈一樣從雪地里鑽出來。

“不對!加百列的影子都沒見到,我們的人已經掛掉三個了,如果這個時候加百列突然冒出來,那——”

“卡隆,閉你的烏鴉嘴。我注意觀察了,除了我們來的方向,再沒有通往其它方向的腳印,加百列,肯定在這裡。我覺得,他應該是受傷了,說不定,已經成了某些人的俘虜——這場仗,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了——呃!”

“查爾斯?!艹!”“噠噠噠……”

查爾斯的直覺是對的,郎戰確實在這裡,而且,在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郎戰已經把右手伸到他的脖子下面,正在準備向他發起致命一擊。

從卡隆的視角,他只是眨了下眼睛而已,查爾斯忽然矮了一大截。他先沒覺得什麼,待發現查爾斯還在往下縮,而且眼睛已經開始翻白,終於意識到不對,立刻半蹲起來,同時,朝着查爾斯身邊雪出現坍塌的地方扣下了扳機。

查爾斯完本是半趴在雪的,這給了郎戰可乘之機。郎戰用匕首一點一點的摳挖,又一點一點的用擠壓填埋的方式,耗時兩個多小時,在雪地里不着痕迹的平移了六米多。

卡隆一旦開槍,查爾斯本來只是緩緩下沉的身子立刻劇烈的一個平移。卡隆打出的一梭子子彈盡數打在查爾斯身,他雙眼立刻紅了。“查爾斯!”他再喊。下一刻,他先是覺得一團白色的什麼飛向自己,本能的往旁邊閃避,咽喉劇痛,眼前發黑,他一邊再次扣下扳機,一邊朝後倒下,嘴裡喊:“加百列——”

卡隆想喊的是“加百列在這裡”。在他的潛意識裡,能夠悄無聲息的暗殺掉查爾斯,還能夠順勢打倒他的,只有加百列能辦到,下意識的,他便想喊出這句話。

郎戰沒給他喊完全這句話的機會,他使勁一拽查爾斯,借力從雪躍出,右手一拳打在匕首柄,讓匕首向旁邊切割了一兩個公分,便完全切斷了卡隆的氣管和頸動脈。

卡隆的“加百列”還是起到了效果。不是他臨死前的喊聲有多麼響亮,而是“加百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響亮了。當郎戰從卡隆手把一支AK步槍奪過來,又換裝新的彈匣,他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右手方位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

郎戰其實完全可以繼續等下去,但是因為擔心歐陽男,他只是稍稍考量之後,便決定提前收,早點解決掉這些尾巴。

“沙沙”聲急促,說明發出腳步聲的傢伙走得很快。郎戰又聽了大概零點一秒鐘,起身迎了去。

他才跨出一步,身後有槍聲響起,他停下,隨即身子晃了一下。便在他身子出現晃動的一剎,對面發出“沙沙”腳步聲的傢伙現出身形,是一個身材高大,相貌普通,但是眼神卻特別冷的西方白人男子。白人男子雙手抱着一桿湯姆遜*,槍口直指郎戰,似乎下一瞬會噴吐出火焰。

*還沒打響,“空”的一聲,郎戰身後又有槍聲響了起來。郎戰身子再晃一下,而他對面拿着*的白人男子眼睛忽然瞪圓,臉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問:“你的幫手?還是你早算計好了?!”

郎戰沒理他,而是180°轉身,朝向了連開兩槍的狙擊手。狙擊手距離郎戰大概有一百五十米,他趴在雪地,因為身的衣服也是白色的,槍桿也纏了白布,所以幾乎完全看不出行跡。這個狙擊手專業素養不低,連開兩槍未能打郎戰,還幫他解決掉了一個敵人,他情緒絲毫不受影響,眼神依舊不帶一點溫度,只是重複之前的動作,瞄準,又開一槍。

郎戰不動聲色的往前走,一步一步,踏得特別穩。偶爾,他的身子會富有韻律的晃動一下,看似正好在狙擊步槍響起的時候,好像彈了,實際,卻是非常巧妙的讓開了子彈的彈道。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對於常人來說,肯定難逃狙擊步槍的狙殺。但對於郎戰來說,則根本形不成威脅。有血色視界提供預警,又有血色視界加成反應速度,別說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便是五十米、三十米的距離,郎戰都能躲避子彈。

西南方向,一架無人機出現了。無人機後面,則有兩個小黑點綴着。

這架無人機的出現,宣告郎戰重新回到了組委會以及各國觀摩團,還有一些組織的視線。

同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異口同聲的說:“拉近鏡頭!”

於是,本來只是骯髒雪地一個小黑點的郎戰,便被迅速放大,變成了一個如一次性打火機般大小的人。

組委會總部大樓的媒體大廳,來自仁國的軍報記者繆少卿正團在沙發打瞌睡,忽然聽見有人喊“快看,加百列”,他好像被人用針刺了一下手指一樣,立刻跳了起來。組委會為媒體大廳一共安裝了三台大屏幕,此時,三台大屏幕正在播放的,都是有關郎戰的同一組鏡頭。郎戰踩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的前方,一個狙擊手趴在雪地里,重複着拉動槍機、瞄準開火的動作。然而,這個狙擊手好像在配合郎戰演戲一樣,已經更換兩個彈匣了,居然沒能打郎戰一下。

“太假了!”有人說。

“這是在拍電影嗎?還是野蠻格鬥的官方宣傳片?”有記者不無嘲諷的說道。

繆少卿不吭聲,眼睛裡則冒起星星,手的攝像機,則一點不拉的將畫面給記錄了下來。

郎戰的敵人並不止一個狙擊手,四周,不時有其他人衝出來。他們當,運氣好的,還有開槍的機會。有的才從雪地里探起頭,郎戰的槍口便指了過去。然後,大廳內便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有人喊:“爆頭了!被爆頭了!加百列爆頭了!”

同樣的一幕重複得多了,繆少卿激情不再,喊太假的人也直線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