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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不愧是老江湖,他判斷得很準確。

葛行湖正在擦汗。西伯利亞的晚,天氣這麼冷,他又趴着不動,為什麼會有汗呢?緊張啊!葛行湖能感覺得到,郎戰和歐陽男的前進方向是自己這邊。他怎麼做?什麼都不做還是?他糾結着,轉頭看向右邊。月光下,他依稀只能看出去十幾米遠。不過這不是關鍵,因為一款特殊的通信設備,他知道林劍在自己右邊五百多米處。“那一位什麼脾性你應該知道,所以千萬別打惹不起躲得起的念頭。真心,在他們眼,你,當然也包括我,和地爬的螞蟻差不多——你走路會看腳下,小心踩到螞蟻嗎?不會吧?對於螞蟻,踩了踩了,踩死踩死了。作為螞蟻,能說什麼?能做什麼?”這話當然不是葛行湖說的。事實,在這個人找到他並說出這番話之前,他對這個人一直都心懷崇敬,甚至視對方為自己的榜樣,覺得自己的人生要是能走到他的高度,那麼圓滿了。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原來,榜樣露在外面光鮮精彩的一切都是偽裝,都是表演。艹!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說的是這種人吧。

葛行湖咬牙切齒,心戾氣衝天,右手,卻掏出了一枚真空包裝,不過一根火柴大小的針劑:“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我的弟弟,我的妹妹,我的爹娘!一個家族要想飛黃騰達,要想脫離原來的階層,不僅要有機會,而且要有敢於獻身的人。這是一場賭局,只不過以我的能力,能壓的,只有自己的命而已——”這話,其實也是那個人說的。葛行湖覺得挺有道理的,現在,換成自己的口吻說出來,倒不失一種安慰。

葛行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牙齒一咬,撕開包裝,將針頭扎入自己的頸動脈,然後迅速推光了裡面的藥劑。

林劍也在這麼做。葛行湖和林劍永遠也不會知道,從他們入選參賽大名單開始,他們之後所遭遇的一切,已經被設計了。

算是小人物的無奈悲哀,小人物也不是不能反抗,只是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而世界,從來不缺的是小人物。所以每一天,地球的角角落落,才會有那麼多令人心拗的悲劇發生。

同一時間,在這片區域,類似葛行湖和林劍這樣的大有人在。大家心態也許有不同,手段也許有差異,但目的非常一致,那是郎戰的命。沒歐陽男什麼事?真沒她什麼事。死士,目的本來必須單純。當然,如果歐陽男恰逢其會,自己闖進來,另計。

“噠——噠噠噠——”槍聲忽然炸響,夜色,槍火發出的光亮顯得格外的耀眼。

慘叫聲隨之響起,然後是郎戰的怒吼:“想死?來!”

打破寂靜的是一個迦那大人,當郎戰距離他只有三十米的時候,他半蹲起來,向郎戰扣下了扳機。對他來說,郎戰好像是自己送門來的,他如果什麼都不做,都有點對不起自己。然而,因為實力相差懸殊,結果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樣子。

郎戰和歐陽男正在快走當,他們應該來不及防備才對。可是,先開槍的反而是郎戰,而當迦那大人扣下扳機的時候,他不知道的是,因為臉部彈,他手的槍,槍口已經偏離了郎戰最少五個厘米。

“打起來了!偷襲加百列的人死了,加百列他們無礙,”瓦西婭說道,語氣非常興奮。

瓦西婭小小年紀,殺起人來毫不手軟,聽見槍響興奮,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的是,這正是判斷一個人是否轉變成戰爭機器的主要標準之一。

“學學,”老A的回應簡單扼要明了。

槍聲是信號。本來蟄伏着的許多人,立刻有了動作。不過,在起身之後,他們首先做的,是觀察身後。而依稀看到身後有人影之後,他們立刻又趴下了。“讓他們先拼個兩敗俱傷再說,現在去,太危險!”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麼個心理。於是,除了極少數人,其他人僅僅只是動了動,便又恢復了原狀。

很多人都認為,這會是一場亢長的戰鬥,會有人替他們拖住郎戰的腳步。郎戰是人又不是神,他會受傷,會累。當他傷痕纍纍,體力消耗過大,他們再去,應該能收割掉他的人頭。

天真的想法。

因為血色視界的存在,夜色是站在郎戰一邊的。作戰用的夜視儀,可視距離才多遠?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找到了夜視儀。畢竟,組委會也要考慮成本的不是?

“你跟在我身後,保護好自己行——”郎戰對歐陽男喊道,加快了腳步,從快走變成了慢跑。

監控心內,拉姆托夫斯基趕過來的時候,組委會的幾個大佬也到了。“……我要完整的視頻,另外,準備直升機,能救回幾個是幾個——”組委會主席,據說是鄂國退役將軍的埃里克森正在發號施令,看到拉姆托夫斯基,眉眼一冷,道:“誰讓你去休息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心裡沒數嗎?”

拉姆托夫斯基訥訥不能言。

紅外鏡頭下,槍火非常的刺眼。大屏幕,郎戰小跑步前進,跑動過程,偶爾會開槍射擊。而鏡頭切換過去後,立刻能捕捉到他人彈倒地的身影。伏擊者或者襲擊者要保證效果,只能等和郎戰的距離拉近到一定程度。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做法,等於送人頭門,甚至,他們連開槍的機會都不會有。

屏幕,還是出現了射向郎戰的清晰彈道。只不過,郎戰好像能看見子彈的飛行軌跡一樣,一個加速或者一個停頓,便讓了過去。而開槍者,基本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因為郎戰的子彈會立刻咬過去。郎戰也會迎着子彈軌跡衝去,因為他萬一選擇避讓的話,子彈便會擊後面的歐陽男。讓監控心內的“觀眾”會不自禁的發出驚呼的是,郎戰明明彈了,但行動卻完全不受影響,接下來,該跑跑,該跳跳,該開槍開槍,一副依舊滿血的樣子。

“念力防禦力場,”有人說道,是組委會的一個大佬。

“念力防禦力場”如今已經不是生僻詞,只不過,因為“念力”一詞太具仁國特色,所以西方人理解起來會有點困難。

仁國觀摩團的多媒體室,尉遲央正在咬手指頭。這不是一個好習慣,但,管政在內,好幾個人都能夠理解。屏幕,郎戰不是一個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跟在他身後的女人,管政他們都認識。歐陽男,歐陽家被放逐的大小姐。歐陽男被家族放逐並不是秘密,只是,聽聞和親眼見證顯然是兩碼事。這也不重要,讓管政把眼睛都眨酸了的是,觀摩團裡面有不明真相者,還一副發現新大陸的嘴臉,興奮的議論着這件事。

“外面說歐陽男跟人跑了,這個人不會是郎戰吧?”

“不可能吧。郎戰,他不是山親王嗎?他妻子是山女王。山女王應該不會容忍這種事情吧?”

“你們忘了,總檢察長——郎戰和總檢察長都有孩子了。”

“男人做到這個份,厲害了!”

……在管政忍不住準備替尉遲央發聲的時候,葛行湖出現了。他和郎戰之間此時只隔了十幾米遠,郎戰早看到了他,但是,因為他只是趴着,所以,郎戰的槍口也便沒有指過去。葛行湖忽然站了起來,郎戰的槍口立刻指了過去。

葛行湖雙眼通紅,但人還保持着清醒。“殺了我!”他朝郎戰喊道。

距離太近了,郎戰已經分辨出了他的亞裔身份。他再開口用仁國話喊話,仁國人的身份便顯露無遺。血色視界里,他身的氣血非常的濃厚,大腦和心臟處,更濃得很不正常。

郎戰:“跟我走吧。”

“我必須死!快,殺了我!”

郎戰見他的手開始抖動,向他跑過去,問:“嗑藥了?”

“殺了我!”葛行湖用吼的。然後,讓歐陽男差點朝他射擊的是,他開槍了,而且是一氣打光了槍里的所有子彈。

郎戰依舊沒有開槍,而在他們的左後方,林劍的聲音遠遠傳來:“葛行湖,你會我更慘的!哈哈——”

“殺了我!”葛行湖再喊。

葛行湖開槍掃射的是林劍,活該林劍倒霉,在葛行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於是,他才瞄準歐陽男,葛行湖便向他射出了憤怒的子彈。

郎戰走到葛行湖身邊,在葛行湖掏出一枚*想要拉去保險栓的時候,在他腦袋狠狠的擂了一拳。

葛行湖立刻倒了,不過卻沒能暈過去。郎戰的一拳讓他清醒了不少,所以,當郎戰再提起拳頭擂過來的時候,他吼道:“用槍不行嗎?你非要用拳。”

“蠢貨,小爺在救你。”

“不,你是在害我!你在害我全家!”葛行湖說完,嚎啕大哭。

“我不想說自殺是懦夫行徑,不過,如果你相信我,跟着我,我護你全家!”

葛行湖看着郎戰,看着郎戰血紅的眼睛,眼淚漸漸止住。

“他帶走了一個人!”監控心內,拉姆托夫斯基說道。

“仁國人。怪——”

仁國觀摩團多媒體室,尉遲央對管政說:“我要他們的資料。”

管政立刻打開一個程序,幾分鐘後,他說:“被郎戰帶走的叫葛行湖,死掉的那個叫林劍,都是我們的人。”

尉遲央:“這手伸得也太長了!”

沒人接話,不好接,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