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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木拉卡,薩伊德的指揮部,這個曾經的軍事要地,現在卻成了一個大的停屍場。上午九點多鐘,在一隊傭兵的護衛下,聯合國調查組一行十三人,加上畢奎琳和她的三個助手,帶着攝像器材走進了這裡。

中了芥子毒氣而死的人死相極慘,根本不能看。絕大多數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撩開了,身上皮膚潰爛,血肉外露;臉上被抓得面目全非,就好像被老鼠啃過了一樣。這當然不是老鼠啃的。實際上,芥子毒氣所到之處,別說老鼠了,便是蟑螂都會退避三舍。不是老鼠啃的,也不是蟲子咬的,那就只有一個合理解釋了——屍體身前自己抓的。

調查組的人穿着防化服,拿着相機、攝像機,提着工具箱,在幾個*的帶領下,小心翼翼的進入了院子。

*派來當嚮導和解說員的,是幾個看上去長得很斯文的傢伙。其中一個戴一副黑框眼鏡的走在最前面,把調查組直接帶到薩伊德的屍體前,說:“這是我們的指揮官,他也是我們在這一次生化攻擊中犧牲級別最高的。薩伊德指揮官心性堅忍,為人刻板,從來不會做自殘舉動。連他都把自己身上抓成這個樣子,可見芥子毒氣的殘酷……”

*教義裡面有規定,信徒不允許做出自殘舉動,故,這個*才會強調薩伊德心性堅忍、為人刻板。

調查組的組長是一個白鬍子老頭,老頭拿着一隻照相機,先“咔擦咔擦”一通拍,稍後說:“國際社會之所以要禁止生化武器,是因為它嚴重的違反了人道主義宗旨。不管是誰,敢在居民生活區動用生化武器,那就屬於罪大惡極之輩,肯定要被送上海牙國際法庭……”

“卡隆羅先生,我想詢問一下,按照以往慣例,像這種罪行不知道會判處什麼刑罰。”

“最低是終身監禁,也有可能會是絞刑。”

調查組的身後,畢奎琳戴着口罩,拿着話筒正在攝像機鏡頭前侃侃而談:“親們,接下來的影像會對您的眼睛造成巨大的刺激,友情提議,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吃東西。如果您覺得有什麼不適,應該立即停止觀看……”

受益於中山之戰直播的巨大成功,畢奎琳在世界記者協會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儼然成了記者協會直播項目的一姐。地位高了,她的裝備自然也鳥槍換炮,變成了當下這種——比如,此時圍繞地球飛行的若干衛星里,便有一顆專門為她的直播提供網絡和通訊服務,以保證直播的通暢。而正是因為有這顆衛星的存在,地球上絕大多數地方,只要網速達到一定程度,便能夠觀看她的直播,還能與她進行互動……

“太噁心了!”

“這是什麼?”

“我倒覺得大快人心,想想吧,世界上有多少人終日活在*製造的噩夢中,現在,終於有人要懲治他們了嗎?”

“我去過這個地方,這裡是敘雷亞國內的一座軍鎮,前年,敘雷亞政府軍本來已經收復了這裡,但是被雷國人用*給炸回去了。當然,雷國政府給出的解釋是誤炸。”

“上帝,鏡頭上的這個人是我的女神畢奎琳嗎?她居然在直播這麼噁心的東西?”

“畢奎琳,我正式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脫粉了——”

……

如畢奎琳所願,直播剛剛上線,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只不過,關注度雖然夠大,但是評價卻呈兩極分化,喜歡的喜歡得不得了,憎惡的憎惡到極點。這不,因為有人直接投訴到世界記者協會,稱她現在播出的畫面太噁心,不適宜多少歲以下的兒童觀看,世界記者協會總部立馬派人通知她,讓她注意畫面質量還有自己的立場:“畢奎琳,請注意你的立場。作為記者,你只能是一個見證者。聰明人都知道艾木拉卡的生化武器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千萬不要嘗試誘導網友,那樣只會自尋煩惱!明白嗎?”

畢奎琳當然屬於聰明人,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在郎戰故意撇開她之後立刻就搭上聯合國調查組這條線了。她想了想,關照負責攝像的兩個手下,讓他們一個負責跟拍調查組,還有一個隨她到門口,盡量多拍一些街巷裡的內容。

指揮部大門口,那輛被炸毀的t72旁邊,站着兩個一身迷彩、戴着墨鏡又罩着口罩的武裝大漢。其中一個本來正在嚼着口香糖,看見畢奎琳往外走,他上前兩步說:“小妞,我建議你不要到處亂走。這裡不是歐洲,也許,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就能要了你的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兩個武裝大漢,都屬於一個叫“黃色信號彈”的傭兵隊。他們一行九人,受調查組的僱傭,負責調查組的安保。

畢奎琳認識這個和自己說話的傭兵,她探頭左右看了看,見附近的*根本沒人關注自己,她問:“三角鐵,萬一我遇到危險,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我當然願意為你效勞,不過前提是要能趕得上。”

畢奎琳想了想,笑着說:“那我們就在門口隨便拍拍好了。”說完,她對着鏡頭說:“本來想拍一點戰鬥遺留痕迹的,但是這位傭兵大哥說外面太危險,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安全第一,所以就在這裡拍好了——那邊,”她朝左前方指了指,那裡的一截牆體殘垣邊上,正站着一個*:“很多人好奇*究竟長什麼樣,看到了嗎?這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武裝*,他如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的話,其實和我一樣,並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請注意他手上的槍,如果我猜得不錯,那應該是一桿ak……”畢奎琳真是一個直播天才,明明是很單一的場景,她卻依舊能舌綻蓮花,說出花來:“我想他應該是殺過人的,請注意觀察他的眼神,很犀利有木有?這就是殺沒殺過人——”

眼神犀利就一定殺過人?畢奎琳這個觀點肯定是悖論。而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緊接着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那個*身後忽然探出來一隻手,這隻戴着戰術手套的手捂住了*的嘴巴,下一瞬,*就軟了下去。*倒在了牆垣上,一道人影一閃,消失在了牆垣後。

畢奎琳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很快便緩過神來,繼續直播道:“這——這就是戰場看到了沒有?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都會有人喪命。有親問動手的是誰?抱歉,我也很想知道,不過,我可不敢上前詢問,因為我擔心也會像剛才那個*一樣被幹掉——”

殺人的是誰?花花公子。

狼牙老人裡面,要論誰最喜歡無限突襲戰這種打法,並不是以狙擊見長的鷹眼,而是花花公子。用花花公子自己的話講:我喜歡那種從背後摸人脖子的感覺,摸到敵人脖子的那一剎,我感覺自己就是上帝——將他人生死操之於指間,這不正是上帝才有的能力嗎?

花花公子悄無聲息的幹掉了一個明哨,溜下牆垣後,朝身後豎了豎中指。

他的身後是一片倒塌的建築,其中一間半塌的屋子裡,斯嘉麗狐疑的問郎戰:“這小子發現我們了?他是怎麼發現的?”

郎戰:“這是一個合格的傭兵起碼的能力。”

“聽你的意思,你手下的傭兵,每個人都有這個能力?”

“每個人不至於,但是四分之一總是有的。”

“那為什麼還要我來對付調查組的人?你們有這身手——”

“投名狀懂不懂?不懂。好,我解釋一下,就是我需要你的把柄,以防止被你出賣。”

“加百列!你侮辱我!?你侮辱我就是侮辱我哥知道嗎?”

郎戰冷哼一聲:“你是你,你哥是你哥,別混為一談!”

“好吧,我有個疑問,剛才那傢伙要是把我們當做敵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火怎麼辦?”

郎戰斜睨她一眼,說:“那是菜鳥才會犯的錯誤,很遺憾,至少剛才那個傢伙絕對不是菜鳥。”

“你們一定有什麼秘密的聯絡方式或者暗碼對不對?”

“女人,你問的事情太多了,現在,外圍障礙已經基本上幫你清除乾淨,你該兌現諾言了。”

“三個,不能再多了。”

“三個就夠了。”

一刻鐘後,畢奎琳正在門口兩個傭兵的保護下繼續搜尋有價值的鏡頭,比如某個*被暗殺的場景,忽然,他們身後指揮部的院子里響起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畢奎琳還有“綠色信號彈”的傭兵們齊齊被嚇了一跳,畢奎琳還在猶豫,“綠色信號彈”站崗的兩個傭兵還有藏在暗處的傭兵已經衝進了院子,稍後,她聽見有人嘶聲喊着:“恐襲,恐襲!”咬咬牙正要往裡闖,卻差點和往外沖的調查組人員撞個滿懷。

“狄爾斯,怎麼回事?”她問差點和她撞上的傢伙。

“自殺式襲擊,我們遭遇了自殺式襲擊,卡隆羅組長還有拉蒙、施泰格都被炸死了。”

“怎麼會這樣?你確定是自殺式襲擊?”

“從裡面衝出來的*,我親眼所見還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