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向雪一直很興奮，似乎還沒有從錫城的梅花盛宴中走出來，居然很難得地沒有再請教關於管理和上市方面的問題，而是繼續說著曾經的舊事，以及賞玩的景點。
衛哲東含笑聽她講着那些過往，只覺得這樣平淡的生活，似乎也很幸福。不求攀登至巔峰，兩個人就這樣呆在半坡欣賞風景，也沒有什麼不好。
或許是平生第一次，他對於迅速擴張商業版圖升起了淡淡的倦怠。
“雪兒，以後我們可以放慢一點腳步，每周都安排一次旅行吧！”
“啊？”向雪愣了，眨巴着眼睛，“每周一次，會不會顯得太頻繁？那個……你說的旅行……到後海散步什麼的算不算？”
“當然不能算，至少也要在周邊省份吧？”衛哲東簡直無語。
難道在胡同里散個步，也能算是旅行？所謂旅行，不是應該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別人熟悉的地方去嗎？
“那就太累了吧？順其自然，我覺得一月一次就已經夠頻繁的了。”
“那怎麼行？尤其是春秋兩季，氣候宜人。再說，春天的花開得此起彼伏，一個月就得有好幾種花開。”
向雪失笑：“可我們也不能趕着趟兒去湊花季吧？這樣趕來趕去，那還不得累死？再說了，花是賞不完的。例如我們這次正好需要來蓉城，又適逢梅花季，那麼來一趟錫城還是可行的。如果我們遠在京城，那也沒有必要來錫城看花，對不對？”
“別說只是來趟錫城，就是去趟歐洲也是可以的。比如，再過一陣子，可以掐着點兒去看薰衣草。”
向雪心動了一下，很快就搖頭：“算了，沒有必要為了看個花飄洋過海。看花可能只需要一天時間，可是路上倒需要兩天，不划算。”
“可以在法國南部多住幾天。”
“不行。”向雪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完兩個字，忍不住又綳不住笑了，“你還真是玩野了心啊？吃喝玩樂是可以，但得有個大前提，把工作完成了才行啊！”
“只要不迅速擴張，我們的時間會大把大把的有。公司走上正軌，必須我們做的事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放權、授權，很快就能空出時間來。”衛哲東自信地說。
“事業這種東西吧，跟逆水行舟似的，不進反退。如果我們不勇往直前，可能不用多久就會被趕超，然後泯然眾人矣。”
“做個普通人的一個也不錯。”
“咦？”向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衛哲東，“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這話說的有點……”
“我的風格不能轉換嗎？”衛哲東輕笑，“雪兒，追求無止境，我們也不用時時刻刻保持着高速，偶爾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還是可以的。就算是小小地退兩步又怕什麼？很快就能趕上去了。”
“我可不是你這種妖孽，一旦落後太多，我估計拚死也趕不上。”向雪搖頭，“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不要太懈怠了。”
衛哲東一臉古怪：“我說雪兒，你現在比我更有事業心啊？”
“事業心這種東西，還不是被你熏陶出來的？而且，我的胃口越來越大。”向雪做了一個鬼臉。
回到京城，最緊要的當然還是婚禮。幸好被衛哲東強勢地刪掉了所謂的婚禮儀式，反正頭一天才是正日，第二天只是宴請賓客，所以直接進入主題，可省了不少事。
“沒有當眾擁吻新娘的環節，會不會覺得不夠浪漫？”汪涵宇調侃地問。
“浪漫自在心中，不是表演給別人看的。真要當眾表演擁吻，我還覺得難為情呢！”向雪急忙搖頭拒絕。
“是啊，為什麼要吻給別人看？情到濃時，自然就轉化為行動，這是我們的私人行為，謝絕圍觀。”衛哲東也是很不以為然的。
“就是。”向雪贊同地點頭。
“華夏傳統講究的是含蓄美，要在以前啊，光天化日之下做這些事情，是會被指責有傷風化的。”衛老爺子也不喜歡。
回到房間，向雪一臉慶幸：“幸好沒有那些冗長的儀式，每次去參加別人的婚禮，我都覺得假到不行。”
“本來就是排演好的。”
“我們這樣可以省多少事兒啊！”向雪笑靨如花。
雖然省下了很多事，但是婚禮本身就足夠麻煩，向雪覺得還不如躲到公司去看收購方案呢！不過，作為女主角，有些事逃都逃不掉，只能苦着臉聽汪涵宇一遍遍的交代。
幸好繁忙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在腦袋即將暴痛的臨界點，終於到了大婚的日子。
起個大早是免不了的，然後向雪發現傳統的婚禮其實也沒有節省多少道工序。她很有點心驚膽戰地怕汪涵宇真會拿個紅蓋頭給她，還好只是禮服比較中式，並沒有完全按照電視劇的節奏走。
衛家人來得很齊全，畢竟衛哲東的婚禮不出席，要是被某人給惦記上了也是一件麻煩事，雖然其實不管衛哲東還是向雪都不在乎。
尤其是向雪，哪裡有心思去關心誰誰來了沒有。從一早上被倒騰，到中午被圍觀，再到下午終於可以躲進房間里。
“中式婚禮真心不錯，敬酒都用不上我。”向雪眉開眼笑地對留在房間里陪她的汪涵宇說。
汪涵宇好笑：“這就得意上了？明天可是大宴賓客，得敬一百六七十桌呢！”
“呃……”向雪愁眉苦臉了，“那我是不是得提前吃點東西啊，這麼多桌敬下來，我還有吃東西的機會嗎？”
窗外一棵高大的玉蘭樹開得海樹繁花，這是衛哲東特意移栽過來的。大約請了行家裡手，才移過來第一年，就已經綻露了芳華。
疏窗漏影，讓向雪恍惚間覺得不太真實。
自己真的嫁給衛哲東了？哪怕結婚證書已經在手裡捂了兩年，可總還是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因為這個男人太優秀，她拼了命的追，也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但是他卻願意在路邊等候，有時候還會返身拉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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