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和衛哲東的談話告一段落，羅紫蝶還在邊彈邊唱那首“塞納河畔”。而令人驚異的是，左岸咖啡的客人竟然大多數都在興緻勃勃地哼唱。
“這是什麼情況？”向雪有點茫然。
“估計是把這首歌當成中文教學了吧？”衛哲東淡淡地說。
現場的大多並非華人，可是跟着羅紫蝶哼唱的時候，居然也能頭頭是道。雖然不見得字正腔圓，可這首歌的原唱本人，就是以“口齒不清”被傳統音樂人詬病的。
他在某次演唱會上忘詞以後，就曾經以RaP的方式調侃：“我忘詞了怎麼辦，隨便說說就好，反正我口齒不清”。
所以，現場雖然大部分客人並非華人，多少帶一點外國人的古怪口音，可是合唱起來竟然也沒有什麼違和感。
“主要是歌曲的旋律太美。”向雪感慨，“天王畢竟是天王，每一首歌的傳唱度都很高，至少就慢歌而言。正如有位樂評人曾經說過的那樣，他的快歌負責歌曲所能達到的高度，而慢歌則負責傳播的廣度。”
“看來你還真崇拜這位歌星。”衛哲東好笑地說，“連樂評人的評價都一清二楚，可見你也是真愛粉。”
“比起小蝶，我還算不上。”向雪謙虛地說，“至少這首歌，我還真沒能唱。”
最近幾年的新歌，她連一首歌都無法完整地唱下來，“真愛粉”的頭銜是絕對不好意思冠以頭上的。
不過這首歌的旋律並不複雜，也沒有什麼飆高音的技巧性問題，向雪凝神傾聽羅紫蝶的演唱，倒是很快也能把曲子哼出來了。
衛哲東饒有興趣地說：“這首歌的傳唱度應該會很廣，ktV里的點歌環節，大約也很熱門，基本上很容易學。”
看來，這位也學會了。
“這首歌的詞不錯。”衛哲東的關注點和向雪不一樣，“聽起來琅琅上口，可還是有一點深意的。”
向雪眼睛一亮：“你也覺得這首歌不錯吧？”
“唔，還行。”衛哲東居然點頭同意。
雖然有點小小的不滿意，但是一位流行歌手能夠得到衛哲東這位偏愛古典音樂的人評價“還行”，也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對於偶像得到男神大人的肯定，向雪十分高興。
衛哲東看着她的笑容，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只要她高興就好。追星……或許也並不全是壞事。至少，她和羅紫蝶追的這位天王，確實可以稱得上是才華橫溢的優質偶像。
“明天總算也可以加入大合唱了。”向雪笑着說，“算起來，我都已經有四年多沒有看過演唱會了，沒想到這麼久以後的第一場演唱會，居然是在異國他鄉。”
“重點是你看的還是我們國內的歌星。”衛哲東忍不住吐槽，“既然是世界巡迴演唱會，京城是他絕對不會錯過的一站，何必大老遠地跑到法國來看呢？簡直是……算了，你喜歡就好。”
“反正晚上閑着也是白閑着。”向雪笑嘻嘻地說，“再說了，天王的演唱會現場很嗨的，經常會有驚喜。”
“發紅包？”
“汗，這個多俗啊！”向雪訕訕。
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可能最大的驚喜就是厚厚的紅包吧？
“錢雖然俗，卻是我們不可或缺的東西。資本的逐利性，決定了我們的資本就是要升值。要不然，躺在沙發上等吃等喝不行嗎？”
“那就太無聊了，人還是要有一點追求的。”向雪好笑地說著，看着羅紫蝶似乎越唱越嗨，“她的嗓子好像有點啞了，這丫頭豁出去了吧？”
在全場第三次大合唱之後，羅紫蝶終於不好意思再霸佔鋼琴師的道具，實在也是渴極了，拿起桌上冷掉的咖啡一氣兒灌了下去。
“沒看出來，你還喜歡出風頭。”衛哲東酸溜溜地說。
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以後就沒能再繼續，原因當然很簡單，向雪也用心地學起了這首再應景不過的“塞納河畔，左岸的咖啡”。
咖啡杯里的液體已經涼透，他也沒有再喝的必要。向雪也沒有喝的意思，只是握着杯子，輕輕哼着：“我手一杯，品嘗你的美……”
原來，咖啡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拿在手裡的。所以，當然品嘗不出咖啡的香，只能品嘗你的美麗，那是單憑眼睛就可以看到的。
“我這是推廣祖國文化，收到的效果多好啊，一下子教會了這麼多外國人唱華文歌。向姐姐，會唱了嗎？”羅紫蝶興奮地問。
“你唱了十來遍，當然會了。”向雪失笑。
“是不是越聽越有味道？”
“這倒是，從原來清亮甜美的嗓音，到性感的嘶啞，確實很有味道。”衛哲東插嘴。
“呃……”羅紫蝶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算了算了，跟你這種老古董，是沒有辦法把談話繼續下去的，我和向姐姐說。”
“我們在談正事。”衛哲東聽到一個“老”字，立刻就不高興了。
羅紫蝶誇張地嘆氣：“我說向哥哥，你能不能別這麼剝削向姐姐？這都到巴黎了，還有談不完的工作哪！”
向雪急忙解釋：“哲東是在解答我的問題，這不是準備主板上市嗎？可是我沒有經驗，心裡沒底，正好趁着喝咖啡的時候請教一下。”
“我說向姐姐。”羅紫蝶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現在我們是在浪漫之都巴黎，你可以在這裡看畫展，拿畫筆，彈鋼琴，可是談到什麼管理什麼上市，你不覺得大煞風景嗎？”
“不會啊！”向雪不以為然地說，“法國人難道不要上市不要管理嗎？從大了說，整個巴黎都需要被管理。從小了說，我們現在的咖啡廳，如果沒有人管理，那也開不下去。所以，管理是……”
“人類永恆的主題！”羅紫蝶沒好氣地說，“幸好這次你帶上了我，否則恐怕這次巴黎之行，就會演變成出差了吧？”
“那也沒有什麼不好，這叫充分利用時間。”
“拉倒吧你。”羅紫蝶氣結，“向姐姐，你跟衛哥哥在一起，被他傳染得沒有情趣了。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錢永遠是賺不完的，我們要學會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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