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着實有點詭異,首先梳婉在府裡帶着,怎麼出去的?又怎麼會好巧不巧被正在邊塞的錢將軍撿回。
疑點很多,壓根這事就有問題。
他也再三提醒過君幕,可這些天君幕一直陪着梳婉,聽不進他在說什麼。
多次徒勞無功後,阿桑便來找安陽。
這些天酒樓的生意好到不行,熙熙攘攘的樓道都有點擁擠。阿桑在雅間等了半柱香時間,安陽才趕着步子來。
安陽將端着的點心放在桌上,拿着扇子扇風:“說吧,找我什麼事?”
“這可是初春,你便拿着這作死的扇子扇涼風,當心把自己給扇進去了。”阿桑吃了塊兒櫻花酥,沒好氣說:“你倒是好,在酒樓快活自在。不像兄弟我,整天操心勞累的,傷到不行。”
安陽笑了笑,到底也是收了扇子:“扇扇子是習慣,多少年了,你也沒說什麼,心裡有氣也別牽扯到我身上,討打。”
“誰氣了,誰氣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了怒氣。”
“兩隻眼睛都有。”安陽瞥他:“不是我說,王爺和梳婉怎麼回事,我可記得夭夭心頭血是苦的,救不了梳婉,怎麼現在好端端的梳婉便回來了。”
阿桑一拍桌子:“今兒我來說的便是這事。梳婉醒來後王爺每天都沉醉與她身上,早朝不上,王府不問,整日遊山玩水,夜夜笙歌。若非真是太過過分,我何至於看不下去提醒王爺一二,可惜王爺一頭栽進去,壓根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說罷仰頭喝了一杯酒:“這樣下去,莫說皇上,王府遲早都要玩完。”
安陽一瞬間震驚後,便鎮定下來,抬頭看了眼暴怒不已的阿桑,慢道:“梳婉昏睡多年,無論處於什麼原因,境地,還是陰謀計算中,總歸這個人是活了。失而復得的欣喜夾雜裡面,難免毀人不倦。不過,你覺得王爺是種會被一人女人左右的男人嗎?”
阿桑沉思:“你的意思是……”
“言之有意,說也無意啊。”安陽笑了笑:“這事王爺自由分寸,你也別太過,擾了王爺計劃。”
“我知道,我又不傻。”找到安陽說了一通,他瞬間輕鬆不少:“不過這事不急,當務之急可是有一件事挺棘手的。”
“什麼事?”
“之前在明川王爺不是將凌家兄妹安置在青雲幫嗎,自從王爺與四王爺鬧翻後,四王爺便將凌家二兄妹扔給常笑客。現在便在常笑客待着。”
安陽不解:“總歸只是兩個孩子而已,有什麼問題?”
“孩子?我可沒見過這樣輸贏心如此之重的孩子。”阿桑瞪大了眼,又神秘兮兮說:“凌紅妝還行,就那個凌郁塵,我總感覺這人陰陽怪氣,怪嚇人的。”
“他怎麼了?”
“我記得在凌家時凌郁塵十分喜歡修行古書秘籍,也不知之前是不是胡亂學過什麼旁門左道。居兄弟們說和這人切磋時,凌郁塵出手招數十分陰毒,莫說什麼招數,也不像是幫派,胡亂沒有章法,卻厲害的不行。”
安陽頓了下,“你是懷疑凌郁塵練了什麼旁門左道?”
阿桑點頭:“這事本來是準備告訴王爺的,可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必要了。只是凌郁塵這事得有個說話,我擔心他毀了不算什麼,就怕他發瘋傷到我們自己人。”
習武一人最是忌諱什麼旁門左道之術,一個人弱不可怕,像君幕這種天資聰慧之人少之又少,多半都是靠後天努力而行。因此白道上的人厭惡,反對至極歪門邪道之說,一經發現,逐出師門都算是輕的,若是修行太過,廢掉武功可還行。
“的確不怎麼好弄,凌家兩位家主都死了,可就剩這一雙兒女。”安陽提醒他:“照你這樣說凌郁塵修鍊這東西定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常笑客,多派人盯着點他。一旦發現有何過激行為,立馬把他捉起來。”
阿桑再次點頭,果然與風雅相比,他還是更為喜歡與安陽談心。
“對了,有一件事還未告訴你。”
“何事?”
安陽有些猶豫:“夭夭和四王爺已經動身去了巫孟之地兩天了。這事本來是想說的,也挺急的。只是現在看王爺這種反應,好像沒什麼必要了。”
阿桑拍案而起:“你不早說,我去告訴王爺,”
安陽盯着阿桑離開背影,不慌不亂的喝了茶。
即便他不說,阿桑不告訴。他敢保證不出三天,王爺和梳婉定會趕到巫孟之地。
馬車行過一路走走停停,來到巫孟之地已經是五天後的事情了。
路上荒野偏僻不說,食糧水準備的夠多,也頂不住一天不見一戶人家來的蕭索。
入了巫孟城,桃夭便病倒了。
君朝隨意找了處客棧,便將桃夭抱進客棧休息,渡了些許內力給她。
隨唐心便在外面觀望動靜。
畢竟是巫孟之地,穿辦不相同不說,生活習俗,乃至說話語氣也是相差甚大。
方才他們三個從城門處走來,人人都看他們,壓根便被當做了另類。
瞅着時間,隨唐心便出去買了三套這裡人穿的衣服。
無論怎樣,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處處警慎些好。
“扎西,可需吃什麼?”門外傳來小二。
扎西便是這裡對男子的稱呼。
君朝回道:“來些你們這裡最有名的小菜就成,切記要清淡的。”
“好嘞,稍等。”
桃夭醒了,迷迷糊糊看着周圍,睜着眼皮又想睡。
君朝握住她的手,“夭夭已經是午時了,莫要再睡了。”
桃夭咳嗽一聲,悶悶的,顯然是在壓抑:“到了。”
君朝點頭:“到了,現在正在可現在休息。等會我們便出去找巫女。”
“唐心呢?”
“在外把風,過會兒便回來了,陌笙也跟着去了,還有小真。他們都在等着你醒過來吃飯。”君朝柔聲說著:“聽話,別睡了,起身走走看看,這裡有很多好玩的,你肯定沒見過。”
桃夭看他眼底一片烏青,這些天為了讓她睡的安穩,君朝近乎便沒怎麼休息。
偶爾靜下心來桃夭忍不住想山上輩子如何,最後事實怎樣也都只是聽別人道聽途說。哪裡真正見過所謂陰謀殺害。最後告訴她真相的那個侍衛,她也只是聽他所說。
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所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