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凌君笑的很開心,風姿綽約,一張造孽面孔更加顯得這人器宇不凡。
桃夭反應一下,低頭問長幕:“這不是雁凌君?”
長幕給她一個頗為讚賞的眼神:“聰明。”
只是點名要他她做什麼?桃家與四霸沒有什麼過節啊。
“你一早什麼都知道了,為何什麼都不說?”
長幕撐着腦袋:“我說了,有人信嗎?”
桃夭噎了下,也是,當時隨風就已經被人調換了,加上桃源家主一事,這個節骨眼上再提起假面一事,是有點不合時宜。
樹枝上雁凌君已落在假隨風后面,從人群中望向桃夭,眼底閃過一絲熱烈:“夭夭,我的夭夭啊。快點過來,別和他們在一塊兒。”
“……”您老知道這樣說話您很嚇人不。桃夭笑的溫和:“滾一邊去去。”
“桃家住,你們家夭夭是不是和雁凌君認識?”吹雪幫家主看着這詭異一幕,問道。
桃摯瞪他一眼,搖頭道:“我女兒怎麼可能和這種人認識。”
“不認識幹嘛提名點姓要你女兒?”吹雪幫的人不怎麼相信。
“這位家主還請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家女兒可是煙雨城桃家之女,不可能認識這種惡人。”溫虞冷聲道:“你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也別來問我家老爺。”
吹雪幫家主被兩口子一陣數落面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訕訕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好奇,桃餓家主莫要往心裡去。”
眾人一陣沉默。
雁凌君耐心快沒了,揮了揮手,假隨風的刀刃便又勒緊幾分,肉眼可見隨墨予脖子上流出一道血痕。
隨唐心心一緊,氣的直咬牙:“你個狗賊,快放了我哥。”
假隨風道:“好啊,讓桃夭過來,我便放了你哥。”
“不可能。”隨唐心回的很堅決。
假隨風冷冷一笑:“那便怪不得我了,不只你哥,還有你爹今兒都得死在這裡。”
“你敢!!”隨墨予喘了兩口氣,臉色已經白了很多。
眾人看的一片心驚。
雁凌君隨意坐在凳子上,淺笑道:“沒事,你們慢慢想,我不急,就是擔心盟主大人在樹上撐不撐得住了。”
他隨手一指,眾人看去,便在一棵槐花樹枯枝上看到已經昏迷被吊在高高枝頭上的隨風。
桃夭咬咬牙,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長幕挑眉看她:“沒有。”
“……”那你整這兒一出圖什麼??
桃夭懷疑這人準是故意的。
“長幕,你……”
她話還未說完,便聽得忘憂川的家主驚呼:“赫伊人,桃夭。”
許久不被提起的名字忽然響亮在差吵雜聽覺里,眾人怔愣許久才醒過。
吹雪幫的家主抓住方才說話的忘憂川家主衣服:“好端端你提她做什麼?不想活了?”
忘憂川家主緩了會兒勁,指着桃夭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桃夭和赫伊人特別像嗎,眉毛,眼睛,甚至氣質,簡直如出一轍。”
“閉嘴。”桃摯連忙阻止還要說的忘憂川家主。雁凌君已經是一掌過去,強大內力掙開圍在忘憂川家主身旁的吹雪幫家主,直接將忘憂川家主一掌擊到後方一棵槐花樹上。
忘憂川家主後背貼在上面又被彈出,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吹雪幫家主咽了口氣,道:“這可是在隨家,雁凌君你好歹給自己留條活路。”
雁凌君的目光很冷:“誰允許你說她的名字。”
桃夭腦海中划過一張清秀靈動,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臉,但是太快了會兒眨眼一瞬,什麼都沒了,記起的記不起的,都在那兒瞬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赫伊人她隱隱聽爹爹說過,便是從前最有威望的赫家之女,赫家長女赫伊人。其人樣貌脫俗,舉止大方,喜闖蕩江湖,助人為樂。江湖上對於赫伊人的傳聞不是很多,但絕對都是好的。
最後不知因為什麼赫家被屠滿門,只有赫家長老僥倖活下,一盞油燈,一方古卷,歸於寺廟。
雁凌君怎麼會說自己和赫伊人長的像?
長幕稍稍握住桃夭的手,兩根手指纏在一塊兒,輕輕勾了勾:“別去。”
廢話,她當然不去,年紀輕輕的她可不想去死。
眾人都在看桃夭,包括雁凌君。
從前桃夭不喜出門,未曾好好看過桃夭,加上桃夭服飾和當年赫伊人一點都不一樣,導致這麼多年一直未有人看出。如今被忘憂川的人提醒,他們這才好生看看。
“真的,桃夭和當年赫伊人有點像。”
“特別是眉眼,簡直一模一樣。”
溫虞將桃夭護在身後,阻去眾多目光,氣的渾身發顫:“看什麼看,這是我溫虞的女兒,輪到你們在這兒說三道四。”
“只是看兩眼而已,忘憂川家主也只是說著事實,桃夫人你何必發這麼大火氣。”雁凌君眼底含笑,望着桃夭眸里滿是對愛人依依不捨,濃濃深情。
桃夭被她看的一陣發怵:“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死人,更我不是赫伊人,你要是想赫伊人了,就下地府看她去吧。”
雁凌君笑了兩聲:“牙尖嘴利,我很喜歡。”
你喜歡個屁你喜歡。
桃夭心裡罵了這瘋子兩句,乖乖躲在溫虞身後。
“主人,別跟他們廢話了,他們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好等着散丹粉藥效散去。”假隨風道:“不如先殺了這臭小子。”
雁凌君贊同點點頭:“也對喲,像他們這種白道的人,不給點苦頭吃吃,是不會聽話的。”
身後也不是是誰推了桃夭一把,桃夭一個卒列踏出一步,幾位家主面面相覷,都贊同了雁凌君說的,將桃夭圍起來。
陌笙,桃錦和桃摯以及隨唐心敏銳察覺事情不對,忙將桃夭護好。
桃摯陰沉道:“各位家主這是做什麼?”
吹雪幫家主道:“雁凌君鍾情赫伊人多年這事都知道,這次做了這麼多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要你女兒,只要將你女兒交出去,他不會為難我們的。”
溫虞碎了口,道:“你可是一幫之主,怎麼有臉說出這話。”
“桃夫人你也別怪我們,大家可都不想死啊。況且,桃家不是一直對盟主大人忠心耿耿,現在為了盟主大人安全,犧牲一個女兒也是可以的吧。”吹雪幫家主一臉正義。
其他家主紛紛點頭應和,完全贊同吹雪幫主說的話。
“一群狗恥之徒。”隨唐心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隨風,抑制不住的握緊拳頭,厲聲道:“我爹為盟主,他的安危豈可用一女子來抵,便是我爹知道他的性命是用一女子換來的,怕也會愧疚難堪。”
雁凌君饒有興緻挑起眉:“所以,隨小姐的意思是不願意了?”
隨唐心抿着唇沒有說話。
桃夭心情也不大痛快,果然對於這些人來說道義什麼的都是狗屁,到了這個份上果然這些人選擇犧牲她。隨唐心維護自己周圍的舉動也更是令她意外,她以為隨唐心會毫不猶豫選擇她爹,將自己交出來。
可是沒有,她沒有這樣做。
“唐心。”
隨唐心瞪她:“閉嘴。”
桃夭咬咬牙,長幕拉了拉與桃夭緊緊握着的手指,輕聲細語了些許,桃夭附身認認真真聽着。
易水注意到二人動作,怔了怔眸。
“這樣真的可以?”聽完長幕說的,桃夭心裡直跳。
長幕點點頭,含笑道:“宴會不許帶任何東西進來,咱們所有人身上沒有任何可以防身東西和解藥,賭一賭。”
桃夭反手握緊他的手,笑笑:“好,我聽你的。”
有你在,我真的什麼都不怕,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雁凌君豎了三根手指:“最後一刻,三……二……”
“真是卑鄙。”繞是一向不喜多管閑事的段落雲此刻也被氣的爆了粗口。
“給小爺我扇子在,看我不弄死他。”
桃錦側目看他:“從前你都是扇子不離身,今天為何不帶?”
段落雲鼓着腮幫子哼哼:“他們不許。”
說的也是,既然這個隨風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這場宴會是個陰謀,他又怎會不做好萬無一失準備。
“一……”
“我去,我去就是嘍,逼這麼緊做什麼。”桃夭撇撇嘴,繞開溫虞。
溫虞一把抓住她的手,驚道:“夭夭,你這是做什麼?”
“這瘋子不是說要我去換墨予大哥性命嗎,我去的啊。”桃夭安撫道:“娘放心,我沒事。”
溫虞怎麼可能放心,拉着桃夭手死活不願撒開。
“夭夭,不必如此,你哥哥我不怕死。”隨墨予看着桃夭真是要過來,心裡感動萬分。
桃夭道:“大哥不怕,可不能因為夭夭讓盟主大人丟了性命,日後傳出去我哦的桃家還怎麼做人。”
使勁掙了兩下,桃夭硬生生撇開溫虞已經出了汗水的手,向雁凌君那邊走去。
“夭夭。”溫虞手心泛涼。
桃摯抱緊愛妻,看了眼長幕,長幕沖他撫慰一笑,像是有一種讓人靜心魔力,桃摯一顆心漸漸平靜下來,摸着溫虞長發,道:“不要擔心,夭夭這樣做定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