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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白霜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李元博說的竟是她先前帶出門的那束蝴蝶蘭。

的確,白霜霜今日出門之時,專程給李元博帶了一束蝴蝶蘭。以前她沒有注意到,白府的花房內也栽種了蝴蝶蘭,恰巧也是白色的,於是今日臨走時,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竟想到給李元博帶一束去。

只是不想,卻出了太子李元毅這一遭,只得轉而送給了陶方。

這一切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李元博現在特地問起來,就有些奇怪了。

白霜霜回過神來應道:“若是王爺喜歡,民女回去後即刻吩咐人給您送來。”

李元博輕哼了一聲:“那還是剛才那一束嗎?”

“……”

“況且,本王從來不願意收與旁人相同的禮物。”

“……”

白霜霜差點就要忍不住朝着李元博扔出一個眼白,心想這珏王爺難道沒能聽明白她今日所稟之事的重點嗎?難道他不應該追問一下計劃擱置的事?為何偏偏要同一束花糾纏?

那邊李元博似乎對這個話題興趣不減,勾了勾手指,又道:“我問你,那束花,你是要送給我的嗎?”

白霜霜很想說不是,但考慮到今日李元博總有些古里古怪的,也不太敢就此激怒他,只得老實回道:“是。”

李元博臉上的笑意見深,跟着追問:“你為何要送花給我?”

白霜霜心中暗自哀嘆,是呀,她為何心血來潮想送那束花給李元博呢?生生搞出這些事來。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雖說白霜霜心中腹誹連連,但面上卻依然平靜無波的回道:“自是因為王爺您喜歡蝴蝶蘭,而民女家中也所栽種,故而給王爺帶了一些,望能討得王爺的歡喜。”

白霜霜這些話的話音剛落下,李元博臉上的笑意更是濃了點問:“你送花給我,就是為了討得我的歡喜?”

“是,王爺。”

“為何?”李元博十分有興趣的問道。

“為了奪得王爺的寬恕。”

“寬恕啊。”

“是,民女辦事不利,所以。”白霜霜低下了頭,絲毫沒有看見,那李元博眼中的笑意也淡了不少,眼中似乎閃過了幾點寒光,還有几絲流轉的複雜之色的。

字剛出口,白霜霜就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周身的一陣陣寒氣襲來,讓她禁不住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感受到這個變化的白霜霜無奈的閉上眼,活着難道不好嗎?於是嘆了口氣,重新填補道:“稟王爺,剛才民女說的,也不全是。”

“講。”

“民女之所以會給王爺送蝴蝶蘭,是因為有一日突然在孤寂之時,想到了王爺站在花田中的身影。”

“……”

見李元博並未要打斷,白霜霜知道自己這次回答的方向對了,便接着道:“那時,民女正巧處於無人可以理解,無人可以依靠的境地,連對民女而言最親近,最信任之人也無法感知到民女的內心,心中一片蒼茫一望無際,猶如置身在一片荒蕪之中,孤獨又寂寞。那時,民女就想到了王爺。”白霜霜有些戚艾的勾了勾唇:“民女竟覺得王爺同民女一樣孤寂。大約是因為這個,民女在出門之時,就替王爺帶了一束蝴蝶蘭。”

“……”

白霜霜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她原本只是因為李元博發現了她的敷衍有些不悅,所以才想要象徵性的說一些走心的話挽回一下,卻不想說著說著就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白霜霜心想,李元博還說她懷着向死之心,可她在他面前,向來都是充滿了求生慾望……發現不對勁就立馬改口,卻還是說錯了話。

反應過來的白霜霜垂首道:“是民女逾越了。”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白霜霜都沒聽到李元博的指示,房間內安靜地只有紗幔飄動時傳來的沙沙聲,以及清風拂過耳邊的低吟聲。

半晌後,李元博才似是喃喃自語般的道:“蝴蝶蘭,並不是本王鍾愛之花。”

白霜霜動了動眼珠,低垂着頭一動不動,靜靜地品味着這句話。

李元博不喜歡蝴蝶蘭?可是那日白霜霜分明看出李元博對蝴蝶蘭的喜愛之情,若李元博不喜歡這種話,為何會如此流連那片花田呢?

只可惜,李元博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再度沉默了,讓白霜霜難以捉摸到這其中的深意。

又過了片刻,李元博才幽幽的道:“過來。”聲音不同先前白霜霜進門時的慵懶,頗有些疲憊之感。

白霜霜察覺到李元博沒有再釋放剛才那種迫人的威壓,便小心翼翼的挪動過去,靠近了李元博。

李元博閉着眼半躺在席居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朝着白霜霜伸出:“手拿來。”

白霜霜不知李元博想做什麼,卻也只能將手放在了李元博那有些冰涼的手心裡,任由李元博沿着她的手心一路摸到了手腕之上。

李元博那帶着涼意的手指輕輕放在白霜霜脈位上,嘴裡卻不咸不淡的問道:“你同那陶百川是什麼關係?”

白霜霜在李元博摸上來的時候,身體便是一僵,聽了李元博的話後,便是一愣,下意識的便想將她對程若瀚所說的話再說一遍,卻聽得李元博陡然道:“別想用你糊弄程家老二那招來糊弄我。”

“……”

知道李元博應是打聽到了什麼,白霜霜便也收了隱瞞的隱私,老老實實的將她同陶方的過去一一說了出來。

當她說完之後,李元博沉吟了良久後才道:“你喜歡他?”

白霜霜搖頭:“我與陶方情同兄妹。”

“情同兄妹?”李元博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睜開眼深深地看進白霜霜眼裡:“這世間男女,若非血緣,又哪裡來得情同兄妹?”

白霜霜只覺李元博這話裡有話,似乎對白霜霜所言非常不屑,充滿了嘲諷。白霜霜感覺自己與陶方之間的情誼受到了侮辱,面上也帶了些不快之色。

她硬聲道:“以王爺這般需得同太子殿下時長過招的情況,難怪會不相信他人之間的情誼。”

李元博聽了不怒反笑:“的確如此,那麼如白大小姐這般同自己妹妹勾心鬥角之人說出的這種話,難道就可信嗎?”

“你——”

“好比如同白大小姐這般謹言慎行,小心翼翼,”李元博搶過白霜霜的話,一邊輕笑着一邊將白霜霜的手放下,調笑道:“也會為了一個男人同本王你來你去。”話畢,李元博的臉上露出一個親切無比的笑容,目光卻帶着肅殺的看向白霜霜接着道:“還想讓本王相信,真的僅僅是情同兄妹嗎?”

白霜霜卻是皺起了眉頭,認真的思考起來。是啊,若是上一世,自己是被人推入了那萬丈深淵,那麼重生一回,自己便是主動進入了陰暗的算謀之中,如何又能擔得起那陶方純粹的關係呢。

這輩子的自己,註定,是陰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