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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白霜霜接過春桃端來的茶水漱了漱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後,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攙着程若昀的手,便趕緊放開來,有些困難的施了一禮:“程大少爺。”

程若昀看着白霜霜那張慘白的臉道:“我看白大小姐還是現在和悅樓暫作休息罷,我身邊有隨伺的大夫,可以給你瞧一瞧。”

白霜霜苦笑着搖了搖頭:“多謝程大少爺的好意,這是霜霜的老毛病了,不需麻煩大夫跑這一趟了。倒是程大少爺你。”說完,白霜霜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見了程若昀身上已經骯髒的衣袍。

程若昀低頭看了看,毫不在意的道:“這個沒什麼,若是白小姐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便貼點衣服錢也就罷了。就是不知道,白小姐見到了何人,吐得如此厲害,可見那人不止是吃了臭豆腐那樣簡單的事情了。”

白霜霜抬起眼,程若昀嘴角含着笑意,溫和的道。這般調笑的話,若是出在程若瀚的口中,白霜霜並不覺得意外,但是若在程若昀身上。白霜霜心中訝異,倒是不知道一向沉穩的程大少爺也會開玩笑了。

程若昀雖不懂醫,但還是能看出白霜霜剛才那一吐是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什麼老毛病能難受到這種程度?但瞧着隨後恢復了臉色的白霜霜,自然也沒有想要多問。畢竟,若是想說,白霜霜自然會說的。

白霜霜聽見這個玩笑,也忍不住彎了彎眉眼,調皮的道:“程大少爺,只能怪那人了,這黑鍋,臭豆腐才不背呢。”

“哈哈,白小姐說的對,是我誤會了那臭豆腐了。”程若昀也哈哈大笑。那笑容撐開了他平時溫和的眉眼,顯出了平日沒有的爽朗和陽光。

程若昀的微笑一直很溫暖,白霜霜一直這樣認為著,因為,他的目光中,是最純粹的,不像程若瀚看着自己那般,帶着太多的猜疑,還有利用。

“程大少爺,你的衣服錢,霜霜可不會忘的。春桃,去隔壁的成衣鋪子買一套與程大少爺合身的衣服吧。”白霜霜有些愧疚的看向了程若昀的衣服。

“是。”春桃應了。

“白小姐,不會是想讓我,就這樣,在這裡等着吧。”程若昀苦笑着道。

“是霜霜失禮了,若是程大少爺不介意,不如,便開個房間吧。”白霜霜說道。便對着還未離開的春桃道:“春桃,幫我再開個房間吧,若是外頭程二少爺問起,就說我先走了。”

“是的,小姐。”

程若昀與白霜霜跟隨着下人,進到了一間新的房間之中。那程若昀帶來的人也跟着春桃去買衣服了,畢竟程大少爺衣服的大小,春桃是不知道的。

房間里偷,孤男寡女,白霜霜現下就後悔了。安靜的有些怪異的房間之中,白霜霜想要開口,但說什麼?說,不然程大公子就在這裡等着衣服換了,我先走?這合適嗎?白霜霜心中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倒是程若昀似乎發現了白霜霜的不自在,只是抬頭望了望二樓的地板,語氣溫和的道:“白大小姐這是剛剛見了若瀚嗎?”

“本與李小姐等人在和悅樓相聚,臨走時恰巧遇見了程二少爺與太子殿下。”白霜霜剛才吐過了,說話的聲音還有些虛軟:“便與太子殿下還有程二公子多聊了一會兒。”

程若昀並不相信這是湊巧遇到,白霜霜若是不想說,自己就算猜得到他們聊了什麼,也不會再開口說。

好在春桃的手腳快,這重新陷入的寂靜還沒有持續太久,春桃買的衣服就回來了。

白霜霜這才呼出了一口氣。禮貌的退出了房間,讓程若昀換了衣服。

當程若昀再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換上了一件淺藍色的外袍。聽春桃說,那程若昀的隨從道只有這件淺藍色是跟程若昀的身形相似的。

程若昀從來沒有穿過如此亮的衣服,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而沉的。如今換上了亮色的程若昀倒是顯出了之前沒有的朝氣,在陽光之下,竟然顯出了點年輕人的生氣。

程若昀的這身打扮,讓白霜霜微微愣了愣,忍不住的道:“程大少爺這身真是好看,以後要多穿些這般顏色的外袍,才不會顯得老了。”

說完,那白霜霜忍不住愣了愣,那程若昀也是愣了愣。但隨後哈哈笑了笑,道:“我,記下了。”

但看着白霜霜這一臉尷尬無比的神色,好言道:“既然白大小姐身子不舒服,又不願讓大夫看診,那便儘快回府歇息吧。”

白霜霜點了點頭:“是,多謝程大少爺。”現在的白霜霜也是最願意聽見這樣的話,畢竟剛才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真實的話,簡直是萬分尷尬了。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快步的離開了。

眼看白霜霜即將走到轉角,程若昀溫和且帶着笑的聲音道:“奶奶這幾日總念叨你。”

白霜霜腳步微頓,回頭輕聲道:“請程大少爺代為轉告程老太太,若是霜霜有空,必會再登門拜訪。”說完便忍不住紅着臉,偕同春桃快步離開了。

當白霜霜的背影消失了之後,程若昀才收起了那笑容,換上了平日一般的溫和表情。對於白霜霜,程若昀的心裡一直有些矛盾,他能夠感覺到白霜霜似乎在刻意做着什麼,或者被動的牽連進了太子殿下與珏王爺的爭鬥當中,不論是哪個,都很有可能控制不了局勢的發展。那麼,白霜霜,究竟想要什麼呢?

程若昀看不透,想不清,但不管如何,程若昀卻始終相信白霜霜對程老太太,甚至是對他,都沒有惡意。那麼自己呢?對白霜霜,又是如何樣的情緒呢?

程若昀暗自嘆了口氣,大夫一直讓他少思少慮,或許能多活兩年,但這些紛紛擾擾他有很難視而不見。程若瀚不懂做生意,對程老太太也不太上心,這讓他如何不擔心呢。

程若昀嘆了口氣,便朝着外頭走去,一點都沒有打算與程若瀚再多說什麼。有很多事情,還不如讓他親自去試試,這般才是最快,最直接的成長方式!

而白霜霜,從和悅樓出來卻沒見到自家的馬車,她雖想到白明珠不會真的在外等她,但也是沒想到她會將馬車帶走,只留下了轎子供白霜霜使用。

“這二小姐也太過分了。”春桃扶着白霜霜氣道。

“算了,回去吧。”白霜霜現在還有些虛弱,也懶得同白明珠計較。

“可是白家大小姐?”突然,身旁出現了一個轎夫,正試探的與自己道。

“正是我家小姐,你是?”春桃上前一步,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那轎夫憨厚的笑着道:“是程大少爺,讓我們將白家小姐送到府上的。說白家小姐身體不舒服,還是做轎子穩妥點。”

春桃看了看那侯立在旁的,是一個巨大豪華的轎子,這個轎子素來穩,便問了問身旁的白霜霜。“小姐?”

“恩,既然是程大少爺的好意,自然是不能拒絕的。”白霜霜點了點頭,這程家大少爺,可真是體貼入微了!

白府中,白明珠自然沒有真的等了那白霜霜。正與鄭氏商談着給予程若瀚子衿支持的事。

“十萬兩白銀?!”鄭氏拍案而起,驚道:“你知道十萬兩白銀是多大一筆數目嗎?你答應下來了?”

白明珠連忙上前替鄭氏撫着胸口解釋道:“娘,這件事沒同您商量過,我怎麼敢答應下來?”白明珠放軟了聲音繼續道:“娘,我也知道十萬兩不是一筆小數目,可是這事要是成了,我們得到的就不止十萬兩啊!”

鄭氏打開白明珠手,疾言厲色的道:“成不了!十萬兩白銀,把我們娘倆都賣了?”

“娘~”白明珠見鄭氏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也有些急了:“瀚哥哥已經同我說了,這件事辦好了,就會迎娶我!”

“這話你也信?”鄭氏沒好氣的瞪着白明珠道:“程家哪兒有他說話的地兒?等程老太太同程若昀死了還差不多!”

鄭氏原想着若是一兩萬白銀還有的商量,誰知這程若瀚一開口就是十萬兩,她怎麼可能答應?程若瀚給白明珠許下的承諾也是空口而出,哪裡有什麼保障?

鄭氏推開白明珠,坐回到大炕上,陰沉着臉道:“這件事就此作罷!你也不用再上這個心了,若是他因為此事就對你有什麼意見,那你也不必再在他身上花什麼心思了,娘自會給你尋個好婆家!”

“娘!”白明珠紅着眼眶跺了跺腳:“當初您為何讓我去接近瀚哥哥?難道您忘了嗎?您以外室的身份生下了我,朝都城內誰人不知?好婆家?您心裡難道沒數嗎?以女兒的身世,哪裡還能尋到好婆家!您害了女兒前半生,難道連女兒後半身也要害嗎?”

“你——”白明珠一言一語都直往鄭氏心窩上扎,鄭氏氣結不已的站起身來,卻又感到一陣的暈眩,生生跌了回去。

白明珠自顧自的擦着眼淚,全然不顧跌坐在炕上扶額的鄭氏,哭着道:“女兒就要嫁給瀚哥哥,也只能嫁給瀚哥哥!”

“扶柳!扶柳!”鄭氏頭疼欲裂,大聲喊着候在門外的人:“扶柳!你死哪兒去了?!”

鄭氏同白明珠吵鬧的聲音很大,扶柳也是確認真的可以進去後,才匆匆推開門,見鄭氏一副手足無力的樣子坐在大炕上,趕緊過去將其扶起。

“夫人!您沒事吧?”

鄭氏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對扶柳道:“去,把門關上。”

“是,夫人。”

這邊扶柳去關門,白明珠還在對鄭氏鬧着:“娘,到底是錢財重要,還是女兒重要,您說說吧!”

這些天扶柳也從鄭氏這裡聽說了一些關於程若瀚與太子做生意的事,聽白明珠這樣一說,便好心上前去勸慰道:“小姐,太太近來身體不大好,您可彆氣她了。”

鄭氏連連換了好幾口氣,又在扶柳的伺候下吃了一粒養心丹後,臉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